【245】至克馬

隨著蒙達雅的話音落下。

周遭幾人全都情不自禁的倒抽涼氣……

而齊波切再低頭看去,也發現這與自己的靈魂封印不同。

佇立兩邊的人,似乎在交流著什麼。

大城的一切都活靈活現,周遭還有城中子民,以及天空中略過的鳥群存在。

當蒙達雅說這是「預言與指引」時,反而更為契合。

「殿,殿下……」

「你怎麼知道這是湖中城?」

波利波馬顫抖的問道,有一種期待……可千萬別是靈魂封印啊!

蒙達雅又審視一番,愈發變得自信︰「我曾去過「湖中城」。」

「我不是說了嗎?我國主爺爺的第七位公主,是「維茲里維特爾」的妻子!」

奧耶爾又發蒙︰「維茲里維特爾是誰?」

齊波切道︰「是阿茲特克人的君主!」

蒙達雅又作補充︰「不,是上一任!現在繼承君主之位的人,是我的「表弟」奇馬爾波波卡,君名為「罪王」。」

听到這里,就連科亞都激動起來︰「我听過這段故事,罪王背負罪孽,向北方踏上救贖之路,祈求那世上唯一真神能寬恕阿茲特克人所犯下的罪。」

「而神罰的起始點,也為湖中城!上一任君主與王後,皆死于雷霆神焰的審判之中。」

蒙達雅點頭︰「科亞哥哥,這不是故事,這是真實發生的!」

「我的表弟踏上救贖之路前,曾來找過國主爺爺求助,可國主爺爺也命他北上,這是唯一的救贖可能!」

「但我不解,為什麼國主爺爺讓我的表弟朝聖均衡,自己卻不願臣服吾主均衡呢?」

齊波切深吸一口氣︰「蒙達雅,有些事情,你早晚要知道,所以我現在就告訴你……」

「特左左莫克,一心悖逆吾主真神!」

「即便派出那罪王踏上救贖之路,也是他的逼迫,想以此月兌罪,令阿茲特克人得罪罰審判,而讓各城邦逃過一劫!」

「可事實上,世人誰又能逃月兌審判呢?」

蒙達雅听到真相,不可置信︰「可,可奇馬爾波波卡,也是國主爺爺的子嗣,流淌著先民之血!」

齊波切道︰「那我問你,為什麼別的子嗣不得恩寵,反而是你,頗受特左左莫克喜愛?」

「那些人也都流淌著你爺爺的血脈!」

「這就是人之喜惡,親疏之別!」

蒙達雅又道︰「所以,國主爺爺也是壞人嗎?」

她勢要留下眼淚。

科亞急得根本插不上嘴……

卻听庫克莫道︰「她是你的爺爺,因他對你的寵愛,你不能恨他!」

「但他的確犯下過罪,應遭受審判!」

「可若你能勸他走向均衡,或許真神會投來仁慈的注視呢?」

蒙達雅其實什麼都懂,只是不願面對現實︰「我可能再也不會見到國主爺爺了,就算真的見到,他也只會將我幽禁,懲罰我!」

「好了。」齊波切打斷眾人的談話,再次確認︰「所以,蒙達雅,你敢肯定,這里是湖中城?」

蒙達雅再一次對照,頷首道︰「我敢肯定!我能認出「尹茲柯阿特爾」,而阿茲特克人早已被各城封鎖兩年多,他不可能出現在第二座城中。」

「此外,你們看這大城……」

「世上再無一座大城,城中有如此茂密的園林,甚至樓宇上都覆蓋花卉植被。」

「那遠方的高台,是阿茲特克人的祭祀聖殿,曾被用來敬拜他們的戰神「威齊洛波契特里」。」

「而現在,那高

台上已經空無一物了,反而顯現焦黑,曾被神罰所籠罩!」

眾人這才發現蒙達雅所說的諸多細節。

那不大的卡片上,仿佛裝滿了一個世界,又或者說,是將世界封印其中。

到此。

齊波切跪拜而下,朝那空蕩蕩的天空贊頌——

「贊美吾主,贊美均衡!」

「贊美您仁慈的注視,向您的僕人,降下預言與指引!」

一眾人不敢怠慢,而其中當屬奧耶爾最為虔誠、恭敬。

他方才剛賭誓完,預言與指引就從天而降。

吾主均衡怎還能被半點質疑?

他一邊隨眾人叩首,一邊在心中暗暗的道——

「真神啊,我願恪守誓言,命我的子子孫孫信仰您,侍奉您,為均衡最謙卑的僕人!」

當贊頌結束。

齊波切立即對眾人道︰「科亞,準備狩獵食物吧!」

「待我等填飽肚子,便向那神賜的指引之地走去!」

「波利波馬、奧耶爾,你們可認識去往湖中城的道路?」

波利波馬頷首︰「我雖未曾去過,但早已熟讀各城邦的地圖方位!與我們現在方向相近,就在東南方的特斯科科湖;湖中大城,便為湖中城!」

齊波切又看向蒙達雅︰「尹茲柯阿特爾的為人如何?」

蒙達雅搖頭︰「我不知,只知曾有多人贊譽,他為智者!而罪王踏向救贖之路後,我曾听國主爺爺說,尹茲柯阿特爾現為湖中城的掌權者,眾人都听他號令!」

「我與表弟的關系其實很好,只是……他早已生死不明,很可能早已死于神罰之中。」

「神罰?」眾人投來疑惑的目光。

蒙達雅又道出一則秘聞︰「你等不知,各城邦國派出軍隊,護送罪王朝聖均衡,可在半路上,真神降下神罰,令他們停歇的谷地,淪為焦土死地!」

「兩千余人,只存活不足百人,而就算那百人,真正活著回來的,只剩下七八個!」

「這七八人如今無不瘋癲,日日夜夜發出懺悔。」

「而這消息,被我國主爺爺封禁!」

齊波切听後,微微搖頭︰「因此我說,特左左莫克悖逆均衡!已是有神罰降臨,他還不向均衡走去,懺悔其罪!」

「就算吾主均衡已降下神諭,審判之軍不再南下,但幾十年後,災厄降臨……谷地將會生靈涂炭啊!」

「他只為自己,而不為谷地蒼生,早已不配為谷地的主人!」

眼看蒙達雅因這番話神情低落,波利波馬又打圓場︰「大人,還是商討接下來的行程吧。」

「如何入城,又如何取得尹茲柯阿特爾的信任……」

「又或者,以這預言與指引來看,或許阿茲特克人已徹底信仰吾主均衡?是為均衡的子民!因此吾主才指引我們前往!」

幾人討論時。

周黎安已滿意而歸。

幾人身形樣貌都是從虛空之眼截取,然後結合現代科技,PS一下,就合成了預言照片。

齊波切向南不知去處,那不如去那「湖中城」。

阿茲特克人被封禁兩年,早已被城邦聯盟排除在外。

他們已無歸處,唯有信仰均衡,是最後的升生機之路。

同時,阿茲特克人也為早已灑在谷地中「均衡的火種」。

……

盾城。

王子使團在日落前入城。

而蒂爾斯未歸,終于將事實道破。

大王子愕然︰「你是說,蒙達雅已臣服均衡,因此逃出特帕尼克

斯?」

蒂爾斯卻大怒︰「大殿下,您怎可胡言亂語!蒙達雅是被掠走的!國主如此寵愛她,她怎會悖逆國主?而今後,那王……」

他一時失言,話音戛然而止。

大王子已听出那話尾語音,卻也不戳破。

只是心中暗嘆……

若蒙達雅自己不願走,又怎可能悄無聲息的混入使團呢?

至于那王位。

老國主在時或許還能穩固,一旦老國主離世,世事難料。

片刻後,他道︰「你想我怎麼做?」

「大殿下,此事已隱瞞不住了,我唯有回去稟報國主!」

「但請你一路查探他們的行蹤,若是有所發現,定要殺死那些膽敢掠走公主的賊子,並派人將公主送回!」

「我也會派出軍隊,一路封鎖搜查。」

大王子再無多言,微微頷首︰「我會幫你找到蒙達雅!」

至于殺死所謂的賊子,大王子並無給出承諾。

因此行至克馬城,他自己都不知是否能歸返,怎還敢殺害那均衡的子民?

當晚,蒂爾斯沒再久留,迅速離去。

到第二日。

王子使團重新啟程。

路上,所見多是荒涼。

有隨行官員道︰「各城邦閉鎖兩年,但實則與北地貿易從未中斷……」

「若是之前,這越往北的道路,越是興盛,可如今卻空無一人。」

大王子道︰「不是有那攜家人歸返克馬,將要遷徙,朝聖均衡的人嗎?」

官員道︰「只是少數,各城奉王令,不得讓他們與親族見面,他們又怎能說服家人呢?」

官員又發出贊嘆︰「國主之智,我等無法睥睨!若非此舉推行,各城邦或都已大亂,甚至引發戰事。」

大王子心中好笑。

若是臣服均衡之下,又何來的亂象呢?

本可為真神的子民,只因權欲,讓老國主不願松手。

反觀真神,已降下仁慈,沒有讓神罰滅世,哪怕審判之軍已破塔洞,都不再南下。而是予以世人自己作出選擇的權力。

至于那數十年後的災厄降臨……

大王子倒也沒多麼懼怕,那時他已入土為安。

可為谷地之主者,真要有濟世安民之心,也該聆听神諭,祈得子民安寧的未來。

「大殿下,此次若能求和而歸,您便是要繼承王位,持谷地之主的權杖了!」

「那從克馬城歸返各城的人,都已說過,審判之軍不會南下……」

「我深思過這一切,才知您的遠見!」

「旁人都以為此行多為凶險厄難,可實則,或許能輕易凱旋而返啊!」

大王子笑了笑,沒有多說。

而他也沒有這官員所揣度的那麼多想法。

只是人到年邁,想出來看看,或是……得見這世上的真知,是為圓滿。

生與死,他都不怕。

當放棄了王權爭斗後,他對一切都看澹了。

使團出發的第三日。

他們踫見了遷徙的谷地子民,也听得克馬城最新的動向——

「審判之軍將要返程,這是我等攜親族前往的最後機會了。」

「北地各部,也都臣服均衡,未來北地也將一片荒蕪,這貿易商路或會中斷。」

使團眾人听後,又喜又驚。

審判之軍將要返程,那求和之事,必然功成圓滿啊。

而驚的是……

北地各部至少二、三十余萬人,這已超過特帕

尼克斯都城的人口。

對比其余小城,也等同五六個之多。

試想一下,五六個城邦被移除,將會對整個城邦聯盟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更不要提,各城邦的勞役人口,多來自于北地。

大王子對此微微皺眉。

他知真神之偉力,卻不太能理解,為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北地各部數十萬人,就決定要與審判之軍歸返。

在他想來,怎麼也要很長一段的思考,各部聯結討論,才能做出決定。

且部族人比城邦聯盟更忠于「族地」。

如谷地以南的原始叢林,為特斯卡拉人的部落。

他們並未興建城邦,而以部落氏族的形勢存在。

城邦聯盟也曾想接納他們,為他們修築城池。

可他們極其抵觸,甚至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數百年來,谷地與特斯卡拉人已成死仇。

因此,谷地之內已和平已久,卻還是需要征召士兵,常年與特斯卡拉人作戰。

當然,臣服均衡為真神子民的榮耀,不能與歸入城邦聯盟作對比。

可即便如此,這短時間內,北地的大遷徙,還是讓人難以置信。

大王子心中蒙上了極大的疑團。

他迫切想去那克馬城看一看,見證那傳說中已顯現神之榮耀的喜樂城邦。

而使團眾人,也想早些得一個結果,立功而返。

他們的行進速度不由的加快。

至第五日,黃昏。

遠方顯現群山之影。

隊伍中曾在塔洞城擔任過官職的人呼喊——

「到了,快到了!」

「那群山之間,便為塔洞城關隘!」

一旁,一路與使團同行的人們忍不住笑道︰「那大城可不叫塔洞城了!」

「是阿哈奧克馬城,兄弟之城,均衡接引萬民歸去的聖地!」

「而且,也早已沒有了關隘!」

「等你們去了就知曉,那關隘毀于吾主真神賜給神使的法則奧義之下,偌大的高牆,被夷為平地!」

有人听到後羞憤。

又有人心驚膽戰。

大王子卻捕捉到重點︰「你們這話是為何意?那關隘不是毀于神罰之下嗎?」

眾人道︰「我們當初也以為那是神罰,後來才知,那是吾主所賜的科學神力法則奧義!」

「凡均衡的子民,皆可修習法則,知天地箴理!」

「而那毀滅關隘的,便是法則奧義的一種神術!」

說起這事兒,遷徙的子民就熱鬧了——

「吾兒已入學,並多次被神使夸獎,極有修習法則的天賦。」

「呵呵,那你又怎能比得過我孫女呢?!」

「我女兒已為斗鱷大頭領的第五位妻,斗鱷大頭領說了,等歸返神國,就讓我那小孫女拜見首席……知道什麼是首席嗎?是神國之中最有智慧的法則修士,掌管那傳說中貯藏無盡法則奧義秘典的聖殿山!」

眾人听後驚呼起來。

可又有人發現奇怪的地方——

「你女兒已有子嗣,竟還能嫁給斗鱷大頭領嗎?」

那老漢面色臊紅,大罵道︰「我孫女是我長子所生,我女兒今年剛至成年禮,因生得壯美,而被大頭領看中,你等怎可胡說八道,小心我回去後,讓斗鱷大頭領收拾你們。」

此時此刻。

大王子已經徹底蒙了。

既對那法則奧義感到震撼,也因這些子民的歡聲笑語而茫然。

幾乎滅世的神

罰,卻是人所施展?是為真神賜下的法則奧義?

而這些遷徙子民,無論衣著華貴,還是寒酸,皆滿懷喜樂。

那笑容是大王子在谷地各國子民身上不曾見過的……

「那神國,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

他默默呢喃,又發號施令——

「今日至此停歇!」

「整頓儀容後,明日入克馬城,朝拜均衡,拜見均衡神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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