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趙懷有預感，那個號稱終結冷武器時代的黑火藥就要誕生了！
……
漆黑的夜晚，一聲爆炸聲在趙府傳出，驚醒了全府上下的人。
「走水啦！」
「走水啦！」
家僕和侍女敲起銅鑼，隨即便有無數桶水澆進趙懷房里。
「少爺！」柔兒跑到屋外，看到屋里黑煙彌漫，頓時兩眼一紅就欲往里面沖，幸虧被趙懷一手拉住。
柔兒回頭一看，只見黃休嚴陣以待的站在趙懷身旁，而他本人則是灰頭土臉，滿臉驚心之色。
好家伙，因為前世夏國禁止熱武器，所以趙懷沒見過火藥的威力。
但今天，他見識到了！
若非剛剛跑得快，剛剛他已經被那瓷瓶爆裂的瓦片射成廢人了。
「公子，發生什麼事了？有人襲擊嗎？」黃休面色緊張的看著四周，詢問道。
「沒什麼，我弄了一些東西而已。」趙懷苦笑著搖了搖頭。
「啊？」
柔兒和黃休一致張大嘴巴，吃驚的看著趙懷，弄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能把房子都點著了？
「懷兒！」這時，趙敬明一臉威嚴的走了過來，關切道︰「怎麼回事？有沒有看清賊人的長相？」
「來，請畫師給我畫出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王八蛋敢動我趙敬明的兒子！」
見他這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趙懷和柔兒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里的一抹忍俊不禁。
「爹，沒人刺殺我，是我研究了一個小玩意。」趙懷解釋道。
「小玩意？」趙敬明與方才柔兒黃休的表情一樣，當場愣住。
什麼小玩意把家都給炸了？
「不過，這件事希望您還是按照刺殺來對外宣傳。」趙懷撓了撓頭道。
黑火藥的威力，明顯超出了自己的預料，這東西如果放到戰場上，無疑是一個殘忍的浩劫，他暫時還不打算動用。
所以，需要一些東西轉移視線，遮蓋真相。
趙敬明瞬間明白，當即點了點頭︰「沒問題，懷兒，你真的長大了！」
听到趙敬明的感嘆，趙懷忍不住一笑︰「爹，如果你認為我長大了，就把五年前的事情告訴我。」
聞言，趙敬明頓時被噎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再等等吧，等等告訴你。」
說完，趙敬明灰溜溜的走了。
「爹，我知道你最近很辛苦，放心吧，很快就會好起來的。」這時，趙懷對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趙敬明的身子明顯頓了一下，卻沒有轉身，依舊走了。
「公子，您要是想知道五年前的事情，讓風之查一下吧。」黃休輕聲道。
「不。」趙懷搖了搖頭︰「我想還是讓爹親自告訴我，比較好一些。」
翌日。
太原傳來消息，大梁軍兵進大漠。
趙府。
「公子，您怎麼還喝茶呢？大梁軍進了大漠，萬一被北荒軍圍困，可就完了呀！」寧風之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誰也沒想到，那皇帝老兒居然會整這麼一出，而且這封聖旨是密詔，十二樓昨天沒有及時得到消息。
「著急什麼？那是在前線，就算你再著急又能怎麼樣？」趙懷淡定的抿了一口茶。
「額，好像也是。」寧風之仔細一想，好像是這個道理。
「大梁軍二十萬兵馬，而北荒軍現在滿打滿算最多只有十萬人，想圍住大梁軍幾乎不可能，除非……」趙懷想到一個可能，眼神猛地眯了起來。
「風之，你馬上讓暗語查一下北荒王朝的外交情況，有什麼問題立刻飛鴿傳報！」
「知道了！」寧風之還沒開口，一道聲音突然從房頂傳出。
趙懷一懵。
「咳咳，公子，每次我來的時候暗語都會跟來，我知道情況但沒有趕他……」寧風之模了模頭道。
「我，我也知道這事。」黃休同樣上前，低聲道︰「請公子責罰！」
趙懷搖了搖頭︰「無妨，只希望我的判斷不要成真才好。」
聞言，寧風之聯想到趙懷剛剛的話，臉色頓時一變︰「公子，你讓暗語去查北荒外交，難道是認為他們聯合了其他王朝？」
「有可能。」趙懷不置可否。
北荒歸根結底只是一個小王朝，哪怕上次北荒之亂真的滅了大梁，也無法將這偌大的江山吞下，最多是掃蕩一番後返回大漠。
他們沒有一套完整的統治體系，但如果是聯合其他王朝就不一樣了，瓜分後的大梁，他們未必吞不下。
寧風之和黃休面面相覷，如果真的這樣，那二十萬大梁軍麻煩恐怕就大了。
……
兩日後。
大梁軍深入大漠二十里，途中遭遇了一次北荒軍，兩相交鋒，大梁軍憑借一種名為拒馬車的新式武器，大破北荒騎兵。
又過兩日。
大梁軍深入大漠三十里，沒有遭遇北荒軍。
又過三日。
大梁軍深入大漠五十里，遭遇北荒軍主力，大梁軍略佔上風，卻也損傷慘重。
又過五日。
大梁軍多次與北荒主力交鋒，北荒軍憑借地形優勢與大梁軍周旋，勝負參半。
經此一役，大梁軍耐心耗盡，軍心急躁，蘇千道下令撤退五里。
北荒軍沿途騷擾，阻止大梁退軍，蘇千道意識到局勢不對，傳令撤軍。
北荒後勤傳出急報，糧草被突厥軍隊劫掠，並與北荒軍形成前後夾擊之勢，大梁十數萬兵馬被圍困于大漠，糧草斷絕，處境岌岌可危。
朝堂。
「混賬！北荒與突厥聯盟，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朕？情報司呢？你們的人都去喂豬了嗎？！」龍椅之上，康元帝急的面紅耳赤，怒目圓睜。
殿下，一眾臣子噤若寒蟬，全低著頭，沒有一個敢在這種時候觸及龍威。
「朕的二十萬大軍啊！被北荒和突厥圍在大漠，斷絕糧草，這可是我大梁最後的希望，你們告訴朕，現在應該怎麼辦？！」
還是沒人作聲。
「人呢？！拓跋術，你說！當初是你上書讓朕以他們家人威逼利誘進的大漠，現在出事了怎麼辦？！」康元帝指著一人道。
聞言，那臣子頓時拜倒在地︰「臣……臣……臣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來人，給我拖出去斬了！」康元帝怒拍龍案。
「嗯？說話啊！你們是都啞巴了嗎？現在該怎麼辦？如果這二十萬大軍回不來，我把你們通通都斬了！」康元帝坐在龍椅上氣喘吁吁，怒不可遏。
「父皇！切勿動怒傷及龍體，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助二十萬大軍解圍啊！」這時，一蟒袍青年站出來，赫然是不久前被幽閉的太子姜廷之。
「解圍？對，怎麼解圍？皇兒，你可有辦法？」聞言，康元帝頓時投去希冀的目光。
「依兒臣之見，眼下唯有外援方能解此危難。」姜廷之拱了拱手︰「兒臣不才，願為父皇分憂，前去鄰國游說，搬請援兵！」
「好！好！」康元帝見狀哈哈大笑︰「還是朕的皇兒有辦法，皇兒你說，此去需要什麼？父皇都給你準備齊全！」
「兒臣只需要一個人。」姜廷之再度拱手。
「人？誰？」康元帝一愣。
「兒臣的老師，孟夫子。」姜廷之再拜。
「孟夫子？好，朕準了！」康元帝毫不猶豫。
眼見康元帝龍心大悅，便有官員心思活絡起來。
「陛下，臣有事啟奏！」劉泰站出來道。
「何事？」對于這些剛剛半個屁不放的人，康元帝一點好臉色沒給。
「陛下，北征失利的消息很快便會傳回上京，到時天下皆知，恐會有損皇家威嚴。」
「臣以為，此次二十萬大軍被圍盡皆是因為蘇千道統軍不力，冒進大漠，才會遭此埋伏！」
「陛下應擬旨昭告天下，責令蘇千道暫留大漠，待回朝後一並治罪！」劉泰緩緩道。
聞言康元帝一愣，旋即便回味過來，差點將這件事忘了。
如果天下人得知此事，勢必會引起議論，他身為九五至尊，怎可被平民百姓所詬病？
「臣附議！」
「臣附議！」
瞧得康元帝的臉色，下方一眾官員立刻上前跪倒一片。
姜廷之見狀臉色分外難看︰「父皇，兒臣以為……」
「皇兒，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事關皇家顏面，朕會妥善處理。」誰知康元帝卻是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退朝！」那殿外的太監見康元帝起身，立刻尖聲喊道。
姜廷之懷著滿心悲憤出了殿門，行至翰林院的時候，卻發現不知何時下起了白色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