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龍顏震怒

東宮。

大殿之中。

太子朱標坐在坐榻之上,正在低頭看著胡非所作的那首詩,時而滿眼贊許,時而搖頭嘆息。

正在這時,肖琦快步走進了大殿之中。

「啟稟太子殿下,出事了。」

肖琦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緊接著面色凝重的說道。

「又怎麼了?!」

朱標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心底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魏國公剛剛進宮去面聖了,恐與九安侯所作之詩有關!」

肖琦面色凝重的答道。

「什麼?!」

听了肖琦的話,朱標直接站了起來,臉色大變。

「末將雖不確定,可是魏國公此時突然進宮,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肖琦繼續說道。

「胡非的新試卷是你親手交到蔡元吉手中的嗎?!」

朱標皺著眉頭,沉聲問道。

「回殿下,確實如此。」

肖琦點了點頭,認真的答道。

「蔡元吉不是說見過胡非那首詩的人只有他和薛儒,以及陸離嗎?!怎會泄露?!」

朱標眉頭緊鎖,不解的問道。

「或許知道那首詩的人不止他們三個。」

「又或者,魏國公進宮並非因為此事,末將只是覺得事有蹊蹺,故而稟告殿下。」

肖琦遲疑著答道。

「立刻召蔡元吉進宮!本宮要親自問問他!」

朱標皺著眉頭,踱著步子,沉聲說道。

「是!」

肖琦答應了一聲,立刻退出了大殿,派人即刻前往文賢館

燕王府。

書房之中。

燕王朱棣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

他希望這件事平穩度過,不要出現什麼差錯,可是他心知肚明,在這京師之中,無論何時,只要發生,勢必會被無數倍放大。

所以,他第一次將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自己的那位皇兄身上,希望這個皇兄能幫胡非擺平一切,不要生出事端。

可是,這個世上有太多事是不能如願的。

正在這時,管家葛楊快步而來,出現在了書房門口。

「如何?!」

看到葛楊歸來,朱棣猛地站起了身,沉聲問道。

「回殿下,事情恐已敗露,剛剛收到消息,魏國公徐達已經進宮覲見。」

葛楊面色凝重的說道。

「徐達?!」

听了葛楊的話,朱棣的臉色越發的凝重了起來。

誰都知道,魏國公跟胡家積怨頗深,一直以來都是水火不容,此時進宮,很有可能和胡非的那首詩有關!

「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朱棣踱著步子,沉聲問道。

「還未徹底查清,但就如今查到的線索,知道九安侯那首詩的人,除了蔡元吉之外,還有兩名監考官,一名考生。」

葛楊想了想答道。

「是否是他們中有人將消息告訴了徐達?!」

朱棣眉頭一皺,急忙追問。

「還不清楚,不過」

葛楊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什麼時候了還吞吞吐吐的?!」

朱棣面色一沉,厲聲說道。

「國子監掌印薛儒,是徐達的遠房親戚,他便是見過那首詩的監考官之一。」

葛楊猶豫了一下,緩緩答道。

听了葛楊的回答,朱棣愣了一下,緊接著眉頭緊鎖。

「看樣子,徐達此去皇宮,十九八九是為了這件事,恐怕太子已經壓不住了。」

朱棣嘆了口氣,有些無力的說道。

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殿下,那該如何是好?」

「如果陛下知道了那首詩,這事就不好辦了,如果消息一旦傳開,朝中肯定會有人跳出來趁機煽風點火。」

葛楊面色凝重的問道。

「你立刻找到胡非,讓他早做準備!」

「另外,告訴他,無論如何,本王都不會坐視不理!不管父皇問什麼,他都不要辯駁,先認錯!」

朱棣皺著眉頭,遲疑了一下,轉頭看著葛楊,認真的叮囑道。

「是!」

葛楊答應了一聲,立刻轉身離開

東宮。

大殿之中。

「微臣蔡元吉,見過太子殿下。」

受召前來的國子監主事蔡元吉匆匆趕到了東宮,恭敬地行了一禮。

「你老實說,見過胡非那首詩的人,除了你,薛儒以及陸離之外,還有沒有旁人知道?!」

朱標擺了擺手,盯著蔡元吉,大聲問道。

「這」

蔡元吉愣了一下,遲疑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他並無十足的把握證明那首詩只有他們三人見過。

看到蔡元吉復雜的神情,朱標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太子殿下,到底出了什麼事?」

蔡元吉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問道。

「剛剛收到消息,魏國公徐達已經進宮覲見父皇,或許跟胡非所作之詩有關。」

朱標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

可是听了朱標的話,蔡元吉立刻忍不住臉色大變。

「怎麼了?你知道什麼?!」

朱標無意中看到了蔡元吉的神情,忍不住沉聲問道。

「回稟太子殿下,掌印薛儒,與魏國公徐達乃遠房表親」

蔡元吉面色蒼白,躬身答道。

听了蔡元吉的話,朱標忍不住心里一緊,心中已經確信了徐達進宮必定與胡非有關!

「肖琦,你馬上去找胡非,告訴他,如果事情一旦鬧大,讓他切莫反抗,絕不能讓事情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無論如何,本宮都會保他!」

緊接著,朱標轉頭看向了肖琦,大聲說道。

「是!」

肖琦答應了一聲,立刻退了出去,迅速出宮。

「蔡元吉,你立刻回去,暗中將薛儒扣押,問問他是否跟魏國公說過胡非的事!」

朱標轉頭又看向了蔡元吉,沉聲叮囑道。

「是!」

蔡元吉答應了一聲,行了一禮,快步離開。

「看來,這件事終究還是瞞不住了,胡非啊胡非,恐怕你難免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了,只怪你自己太過恃寵而驕!」

朱標緊握雙拳,如有所思的說道,面色凝重

皇宮。

養心殿。

听了徐達的話,朱元璋先是一愣,緊接著臉色瞬間陰沉。

「怎麼回事?!」

朱元璋遲疑了一下,丟掉了手中的棋子,緊盯著徐達,沉聲喝問道。

「回稟陛下,胡非奉旨參加春闈,非但不感念陛下隆恩,反而心生不滿,不但在前兩場考試之中交了白卷,甚至在考場之中肆無忌憚,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覺,視制度如無物!」

「微臣剛剛收到消息,胡非在今日結束的第三場考試之中,雖未再次以白卷結束,但卻在考卷之中題了一首大逆不道之詩,謀反之心昭然若揭!」

徐達拱了拱手,義憤填膺的說道。

「徐卿,此事不可胡亂臆測,你這麼說,有何證據?」

朱元璋看著徐達,皺著眉頭,沉聲問道。

徐達和胡家父子向來不和,朱元璋心里也明白。

「回稟陛下,微臣听聞了胡非所作的那首詩,要微臣現在就念給陛下听嗎?」

徐達點著頭,恭敬地說道。

「念!」

朱元璋沉著臉,大聲說道。

「九州生氣恃風雷,」

「萬馬齊喑究可哀。」

「我勸天公重抖擻,」

「不拘一格降人才。」

緊接著,徐達看了一眼朱元璋,大聲念出了四句詩。

听完徐達所念之詩,朱元璋的臉色越發的陰沉,雙眼之中滿是怒意。

「陛下,胡非抗旨不遵在先,無視制度在後,既無打算真心應對春闈,卻又在最後一題中賣弄文才,大放厥詞!」

「詆毀我大明科舉制度之余,暗指陛下昏庸,朝局腐敗而無朝氣,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其心可誅!」

看到朱元璋已經震怒,徐達恭敬地行了一禮,又添了一把火!

听完徐達的話,朱元璋騰地一下從坐榻之上站起身來,一把將棋盤掀翻在地!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他好大的膽子!」

緊接著,朱元璋氣急敗壞的踱著步子,怒不可遏的說道。

听著朱元璋的怒罵,徐達偷看了一眼,眯了眯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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