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跟老爺子打了聲招呼，送小六百去學校，然後直奔劇組。
好家伙，烏泱泱全是半大小子一片。
坐車一路來到拍攝地，橋下。
工作人員立刻拿著鐵鍬下車干活兒。一群半大小子，也跟著過去幫忙。
江河沒動，裹著棉大衣找個背風的地方曬太陽。
這場戲場面不小。
劇情起因是馬小軍裝比，為顯示自己勇 ，在已經結束的打架中，給了別人一板磚。
于是兩邊聚集人馬，約在盧溝橋北面，一座鐵道橋底下，橋墩處茬架。
不如馮褲子啊，人家演的內六爺茬架在頤和園野湖上
跟電影中的旁白差不多，幾個人，十幾個人的遭遇戰打得最狠，也常出人命。
幾十人，上百人的架卻往往打不起來，因為人搖來得越多，就越容易搖來熟人。
有時候甚至兩撥兒人都找了同一撥人的情況。
反正這場戲的最終結果就是京城頑主小壞蛋來了，讓雙方講和，沒打起來。
小壞蛋的原型是「小混蛋」，王碩演的。
「呼……」
「阿嚏！」
冬天拍夏天的戲，穿著襯衫的王碩打著噴嚏往江河這邊走。
邊走邊絮叨︰「這丫有譜沒譜啊，再不拍我都凍死了。」
江河瞟了他一眼，自己虛榮想露個臉，還吃不了這份辛苦。
啥也不是！
「早知道我就不客串這角色了。」
江河沒搭理他，依舊自顧自的曬著太陽。
大冬天的，找個背風的地方，裹著軍大衣曬太陽，真的是一種享受，甚至他都有要睡著的感覺了。
「江河，我明年準備把我的那部《我是你爸爸》拍成電影。」
「馮小剛導演？」
「不然呢！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投資一手。」
這貨是想拉自己下水麼？
誰特麼投資誰二b！
明年開始他就會被封殺，成立的好夢公司確實接連三部電影《月亮背面》《我是你爸爸》《過著狼狽不堪的生活》，但均因為「錯誤的價值觀取向」而沒有過審。
明知道這是一大坑，江河怎麼可能還會往里跳。
再說前些日子這貨還噴自己了呢。
「我就不參與了，公司那邊會開好幾部戲，貪多嚼不爛。」
王碩咂咂嘴，略微覺得有些可惜。
可他心里也知道，這江河可不是那些揮舞著鈔票準備進場的土大款。
想從他這忽悠出錢來可以，但得讓這人能切實的看到收益。
一陣冷風吹過，王碩哆嗦了一下，沖著姜聞大喊。「你丫什麼時候拍啊？」
「我這早著呢，誰讓你月兌衣服了？」
有人給他遞過軍大衣，這貨哆哆嗦嗦的套上，然後學著江河模樣緊挨著他往地下一栽歪。
「舒坦~」
下方，姜聞一項項開始檢查。
「吉普車到了麼？」
「到了，兩輛。」
「自行車呢？」
「拉來了，附近一家廠子職工的。」
「磚頭、和其他道具。」
「都到了！」
確定沒問題之後，他又拉著顧常衛研究怎麼運鏡。
原本定的是10點拍攝，現在卻足足延誤了一個小時。
二百來個群演，涇渭分明。
一半藍褲子，一半軍綠色的褲子。
從服飾就能看出來這是兩個不同身份的人群。
「碩哥，你們以前真這麼茬架啊？感覺跟玩鬧似的呢。」
「一听你這話就知道你不是大院兒出來的人，我都不想跟你解釋。」
麻痹
江河瞪了他一眼，不知道這貨在他這個穿越者面前，秀你妹的優越感。
臭毛病！
嘴上說著不想跟江河解釋，但身體卻很誠實︰「裹著大衣一邊哆嗦，一邊跟江河吹噓他們曾經的青蔥歲月。」
「碩爺，到你了，快點過來！」
王碩一臉的意猶未盡，吹牛比也得找到合適的人才有感覺，比如眼前這個家里有錢、又圈內有名的家伙。
「來啦來啦。」
他的戲份不多，分別拍拍兩邊領頭的肩膀，讓雙方握了握手，就算完事。
按說這是一場挺簡單的戲，姜聞天馬行空的發散性思維又特麼開始了。
簡簡單單的一條，都能拍十數遍。
等到雙方講和後，一大群半大小子往一起奔跑的鏡頭，更是拍了三十多遍。
「跑的不對啊，缺乏沖動，再來一遍！」
「不行不行！」
「你們得明白一件事，雖然愛打架，但並不傻。這種規模的茬架，很容易搞出人命。所以現在這結局得高興，興高采烈的往前跑。」
「再來一遍。」
「哎好多了，我們換個機位再拍。」
「好，再來一條啊！」
「……」
下面拍的熱鬧呢，公司的小財務悄悄找了過來。
「江總。」
「嗯，什麼事？」
「按照原本的預算，這麼拍下去資金肯定會不夠的。我估計今天的戲份拍完，資金也就能剩下80萬咯。」
「我要不要去提醒姜聞導演一下？」
江河搖了搖頭，有些人不撞南牆是不會回頭的。
沒錢了好啊，姜聞自己墊付唄。
他不想拍了的話，江河也不介意繼續拍下去。
而且對這個拿自己錢不當錢的家伙，他也存了點敲打的心思。
導演怎麼了？
勞資甲方爸爸！
一天的拍攝結束，晚上姜聞想要去老莫餐廳拍攝另一個鏡頭。
就是一大群人涌入老莫。
王碩坐在當中手拿啤酒，邊上兩排兄弟共同舉杯那片段。
江河隨便找了個借口沒跟著去。
他不去，姜聞還是很開心的。
人的名，樹的影！
國際名導啊，現在擱自己劇組，哪怕他從來不說什麼拍攝有關的事情吧。
姜聞也是覺得有些壓抑。
這下好，他能釋放天性了。
現在他開心，不過不知道這份開心能持續多久。
真的一點錢都沒有的時候，他姜聞還能高興的起來嗎？
用江河的錢，全他自己的導演夢，然後還半點不知道節省。
合著他江河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啊！
躲躲吧，讓這家伙好好著著急！
先把這個消息跟許情說了一下，然後來到星火傳媒。
「出門？多會走？」
「元旦之後。」
陳虹抬頭看了下日歷，這也沒幾天了。
「《水滸傳》那邊說好了？」
江河搖了搖頭，《水滸傳》劇組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如果不是江河確定這電視劇一定會拍成。
恐怕他都得認為這部電視劇要流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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