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個年,有人家里兵荒馬亂的,趙家的氛圍卻比往年好那麼一點。
趙珩依然忙,主要是啟寧跟趙懷西比平日和諧許多。但有親戚來家里,趙懷西不在的時候,一些親戚在啟寧面前還是舊話重提。
以前他們說歸說,不是特別過分的話啟寧最多回嘴兩句,今年得知了事情真相,啟寧再听他們說起,從第一句話開始心里就在冷笑。
「你這孩子,說你兩句還听不得了是吧?沒有禮貌。」看啟寧表情不對,對方立刻甩出這一句。
「您當著我的面罵我,很有禮貌呢。」
她的臉色瞬間變了,「我這是罵你嗎?我是為你好教你別像你媽一樣。」
啟寧撐著臉頰,盯著電視慢悠悠地說︰「您就別教我做事了,我記得您兒子上學期還黑吃黑被警察抓過,正好,一會兒我主持的新聞就要到了,您還是帶著您的兒子多看看社會新聞吧,省得以後成為我做節目的素材,那多丟臉呀。」
啟寧的態度很簡單,給她建議可以,前提是比她混得好,不然哪里的資格教她。
她自打高考成績補上去後,哪來的三姑六婆再說她,也要先看看自己家孩子行不行,更別提她上了大學每學期拿獎學金,這些人自知比不過,翻來覆去只會拿她的出生來諷刺她。
啟寧一想到這些人被趙珩蒙騙,趙珩知道卻從不開口幫她說一句話,也愈發膈應趙珩。
還好沒兩天,趙珩帶著趙懷西去趙懷西媽媽家那邊,啟寧有空閑時間。
羅續給了她消息,已經把舒憶接回辰北,並且舒憶最近的情緒比較穩定,如果她有時間,可以去見見了。
于是啟寧馬不停蹄地趕去辰北。
羅續在辰北置辦好了住處,環境很好,幽靜空曠,種了許多花花草草,打理得細致,很適合病人靜養居住。
啟寧一進去就感受到了羅續的用心。
她被引進去,踏入正門時緊張得差點同手同腳,管家看見了,笑眯眯地安撫她︰「不用擔心,羅先生已經跟夫人說過了,您應該很開心才對。」
啟寧是很開心,又夾雜著興奮的激動,但到底是很多年沒見,多多少少會感到不知所措。
舒憶的房間在二樓采光和環境最好的位置上,管家帶啟寧進去的時候,房間里沒有人,管家正要問什麼情況,舒憶就被一個阿姨扶進來了。
時隔十幾年,母女倆再次見面,即便雙方早有心理準備,但在看到對方第一眼時,還是止不住紅了眼圈。
啟寧更是直接掉眼淚,又快速抹去,僵硬著手腳朝她走過去,抖著嗓子喊了聲︰「媽媽。」
舒憶臉色偏白,不過總體看上去身體還可以,她認真地看著啟寧的臉,又將她抱在懷里。
「居然是真的……」舒憶哽咽道︰「寧寧,我的寧寧。」
「媽……」
啟寧抱著她,臉埋在她的頸側,仿佛感受到十幾年前被她抱著的感覺。
管家在一旁說︰「夫人,小姐會在這陪您幾天,您多注意身體。」
羅續交代過,不要在舒憶面前提到「趙」這個字,避免一切跟趙珩有關的字眼,舒憶對那些事情很痛苦,雖然很少想起,但也要杜絕,最好只讓她記得啟寧的事。
其他的沒必要知道。
啟寧也怕她太激動,主動調整了下情緒,拉著她坐下。
她仔細看著舒憶,即便沒見面之前印象里幾乎拼湊不出她完整的模樣了,但一見到面,還是感覺無比的熟悉和親切。
她好像沒有老,這樣一個人,如果不是遇到不好的人,應該是被呵護一輩子的。
啟寧萬分慶幸,羅續對她非常好。
母女倆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舒憶記不清很多事情,但啟寧跟她分享自己的事,她也認真傾听著,不會感到任何不耐煩。
晚些時候羅續回來,舒憶到了吃飯時間,她要啟寧陪著她,羅續便沒去打擾。
直到舒憶要去洗澡,啟寧才跟她分開。
離開舒憶的臥室,啟寧在走廊上見到等候多時的羅續,一個下午,啟寧的眼楮都有點哭腫了,她踫踫眼皮,認真對羅續道謝。
如果不是他,舒憶會遇到什麼人還真的不敢想。
「你媽媽情況還好吧?」
「嗯,照顧媽媽的阿姨說,她今天晚飯都比之前吃的多了,她還讓我晚上跟她一起睡,我答應了,應該可以的吧?」
羅續早知道了,舒憶跟他說過,「可以,你就多陪陪她吧。這幾天我比較忙,有你在這里她肯定很高興。」
啟寧也覺得,這種大好的團圓的日子總算沒有浪費,要比她往前那麼多年都要開心。
「羅叔叔,你們以後就在這里定居了嗎?」
羅續笑道︰「不出意外是的,所以以後可以的話你就能來陪你媽媽。」
「好!太好了。」
幸好趙珩天天忙來忙去,新年他要去宋家,還有別的事情,根本管不到啟寧,而且他肯定沒想到,啟寧不在家里,出去干嘛了。
啟寧在這跟舒憶住了幾天,每天做的是一些很日常的事,但對于兩個人來說都是陌生又新鮮的。
晚上在花園散步的時候,啟寧想到一個人在家的椰椰,「媽媽,我養了條大狗,特別乖特別可愛,下次我把它帶來。到時候您就能在後面的草地上跟它玩了,它一定特別喜歡您。」
「好啊,我之前也很養一只小狗陪陪我,但我怕有時候照顧不到它,你好厲害,你居然能養一條大狗。」
「我還有更厲害的呢,以後您會慢慢知道的!」啟寧得意的臭屁道。
可能經歷過漫長的分別,如今能夠見面、陪伴在一起已經十分滿足,所以啟寧提出以後來辰北定居的時候,舒憶讓她不要激動。
「羅續說你的工作是新聞主持人,那就留在那里好好的工作,這是你的事業,對你來說也很重要,你要好好發展。而且,我想你或者你想我的時候我們可以很容易再見面對不對?」
啟寧又想哭了,她都懂。
舒憶給她擦眼淚,「媽媽想到可以每天在電視上見到你,媽媽很為你驕傲,媽媽向你保證會好好養身體的,我們可以常見面,你自己的生活也要照顧好,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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