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顯在大廳見到啟寧時，她正坐在那發呆。
「在想什麼？」賀顯伸手在她眼前揚了下。
啟寧回過神，「你忙完了。」
她背好包就要走，賀顯不疾不徐地看著她︰「怎麼沒進去等？」
「還是算了，我在這等也一樣。」啟寧的眼神意有所指，「我就不進去打擾你了，萬一踫上你心情不好，我還要挨罵。」
賀顯哪能不清楚她指的是哪一次。
他摟著啟寧的肩膀，兩人雙雙往外走，他詢問道︰「所以這麼久以來你都沒進去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當然，反正我想過了不進去就不進去，沒什麼大不了的。」
以前是她想在他面前找存在感，所以變著法想出現在他眼前，現在跟那時的情況和心態都不一樣了。
啟寧還記著仇，話語間帶著細微的情緒。
賀顯搭在她肩頭的手抬起來蹭了蹭她的下頜，「以後不會再有那種情況了。」
「隨便。」
「那你說怎麼樣可以消氣？」
啟寧扭頭問︰「真的怎麼樣都可以？」
賀顯笑道︰「可以，說來听听。」
「現在還沒想好，上次你也答應了我一件事，你別忘了，到時候你可別拒絕。」
啟寧已經想好要做什麼了，就差一個合適的時機。
至于莊羽和賀顯事務所那個女生說的話，啟寧掩藏得成功，畢竟現在還不是時候。
進了音樂會的演奏廳，差一點時間檢票結束，兩人入座時場館內的其他座位幾乎全部坐滿，只有啟寧身邊另一個座位還是空的。
啟寧沒當回事，正想和賀顯說一下這票是怎麼來的，說到一半，隔壁的方向走過來一個人，在她隔壁座位停下。
正是給啟寧票的男同事。
可明眼人看出來啟寧和她旁邊的人是一起來的，男同事也看出來了，他有些尷尬地跟啟寧打了招呼，隨後坐下。
壓低聲音和啟寧說話︰「這位是？」
「是我的男朋友。」
趁著還沒開始，男同事簡單地跟賀顯打了聲招呼。
隨後他笑容略顯僵硬地問︰「原來你們也有票啊。」
啟寧連忙道︰「我只有一張，還要謝謝你送了我一張呢。」
燈光暗下來，啟寧息聲坐好，等待開始。
然而耳邊一熱，賀顯在一片昏暗中靠近她的耳邊說話︰「真傻。」
啟寧莫名其妙被他說了一句，疑惑地轉頭看他，他卻又坐回去，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搞得啟寧一整場都在想他什麼意思。
身旁的男同事沒看完就說有事先走了。
直到音樂會結束，啟寧才抓著賀顯問︰「剛開場的時候你干嘛說我？什麼意思？」
「你沒看出來你的同事只想跟你來看音樂會嗎？」賀顯握住她不老實的手，「他听到我是你男朋友的時候，臉都僵了。」
「啊？可他知道我不是單身啊，而且他給我票的時候只說他只有一張，然後來不了不想浪費了才給我。」
賀顯點醒她，「但他來了，而且不止一張票。」
啟寧干笑兩聲，「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他都知道我有男朋友了。」
「不過今晚過後，他應該就打消念頭了。」
順著離開的人群漸漸走到人少的地方，啟寧撓了撓賀顯的掌心，「你有沒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的？」
賀顯很快反應過來她這麼問的目的，「你知道什麼，還是誰和你說了什麼？」
「是啊，莊羽神神秘秘地在我面前提起你前女友的事，所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啟寧的神態還很平靜，至少賀顯沒在她臉上看到生氣的意思。
但即便她沒有生氣，也不代表他可以把這事糊弄過去。
賀顯開了車門，讓她先上去，他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啟寧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賀顯手中便多了個眼熟的絲絨方盒，正是啟寧那次踫見的裝著戒指的盒子。
啟寧沒跟上節奏的跳躍，賀顯便說︰「你答應了，我就告訴你。」
「為什麼？」
「我不說是因為怕你會更不相信我說的話，平心而論，其實你現在還有防備，是不是？」
沒什麼比被人當面拆穿心中所想，還要尷尬的事情了。
啟寧捏住衣服，含糊道︰「可是我也沒說什麼啊。」
「是這樣嗎？」
賀顯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
啟寧還是沒能忍住躲避他的目光，「反正你要是沒做什麼，我也不會不相信你。」
听不到想听的話了，賀顯垂眸，將戒指再次收起來，沒再為難啟寧，將江影的事情告訴她。
說起來並沒有太多內容，只是啟寧對江影的了解極少。
「祝明沒告訴你嗎？他跟江影是很多年的朋友。」
啟寧搖搖頭，「很久之前祝明跟我提過一下。」
賀顯點評，「看來他也不怎麼樣。」
知道了想知道的事，啟寧心情開闊不少，嘟囔，「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樣呢。」
亂講話的結果就是用一種方式還回去了。
喉嚨隱隱作痛，啟寧口渴得不行，還是賀顯出去泡了蜂蜜水給她。
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啟寧放下杯子的時候胳膊一軟，差點沒力氣把杯子摔了。
是賀顯反應迅速地接住杯子，再看她時，她摟著被子生無可戀地倒回床上。
啟寧閉上眼楮不想動彈，感覺到賀顯回到她身旁的位置，她一動不動地抱怨，「手好疼。」
手腕處還有一圈錯亂的紅痕，賀顯拿過來幫她揉，「真的不考慮嗎？」
「什麼？」
「求婚。」
啟寧睜開眼皮看他，「現在不是挺好的嗎？我覺得沒什麼差別啊。」
賀顯認真道︰「並不一樣。」
自從上次被她無意中發現過戒指的存在，賀顯想過她的想法是怎麼來的。
或許因為她的家庭情況，從小母親離開，父親忙于工作，加之兩人的關系不屬于正常且普通的範圍。
她既沒有見過，也沒有感受過，所以導致她對于婚姻這種事沒有任何想法。
又可能有他的一份原因。
「我不是逼你，我只是認為沒想過和不願意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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