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低頭模著自己的美甲，又陰陽怪調地說︰「誰佔誰便宜也不一定啊，你怎麼就認為一定是我吃虧。」
啟寧聳肩，「隨便你。」
要怎麼做，還不是看自己，既然莊羽不以為意，她更不會多說。
可她不繼續了，莊羽反倒不舒服，她主動道︰「徐聞不會對我做什麼的，畢竟我現在也算是賀家的人，他也要高看我一眼。」
炫耀。
啟寧從她的一言一行中品出這一個意思。
這一年來莊羽的變化可謂巨大，讓啟寧想起賀母曾經告訴她，莊羽親口說過，想把她比下去。
要是能比下去，那還是好事，可惜她使的是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沒什麼勁。
啟寧懶得講了，敷衍的很，「那很好啊。」
可是在莊羽眼里，啟寧這是瞧不起她。
虧得她此刻是站著的，和啟寧說話的時候不至于被壓住氣勢，她覺得自己處在高人一階的位置上。
「你一個小三的女兒都行，我為什麼不行？」
莊羽對啟寧惡語相向，說出口的一瞬間感覺到心情無比的舒暢。
她早就想說了，從知道她的身世，和她能和賀顯談戀愛的時候。
啟寧以為她說什麼否定她好意的話她听听就算了，可她偏偏提到這些。
「這是你一直以來的真心話吧？」啟寧看一眼手邊的手機，問她。
「是啊，你也知道啊，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沒有自知之明呢。」
說什麼都行，啟寧最不喜歡別人提到她媽媽，尤其這事是顛倒黑白的產物。
她拿起手機，冷聲道︰「那你還不如我，你是什麼呢？」
當著莊羽的面，啟寧把手機翻過去給她看，屏幕上赫然顯示著通話中。
莊羽一下子慌神，「這什麼意思？」
「三哥的手機號啊，你不認識嗎？」啟寧壞心眼地沖她笑，「你來的時候很不巧，我正在跟三哥打電話，所以我們剛剛說的那些，他都听見了。」
「你……」莊羽知道賀顯听了全部內容後，不敢再叫他听到，動手要去搶啟寧的手機。
兩人中間隔著張桌子，啟寧很輕易躲開，「怎麼不繼續說了。」
再給莊羽兩個膽子，剛才那些話她也不敢當著賀顯的面說，所以知道他都听見了，她簡直要嚇死。
一時之間，她慌張到手足無措，壓低聲音警告啟寧︰「你快把電話掛了！」
啟寧偏不如她所願，「听都听到了，現在掛斷有什麼用？還是說你要不要跟三哥說兩句？」
她存心氣莊羽，莊羽繞過桌子就要去搶，啟寧保持距離不讓她靠近，「再過來我就喊人了。」
莊羽氣得臉都紅了，又怕她真會說到做到，到時候鬧得別人來看，更丟臉了。
她又急又氣地跺腳，只能灰溜溜地先離開這里。
消停了，啟寧重新把手機放到耳邊，「都听到了？」
沒掛電話是賀顯的主意，莊羽來前賀顯正在跟啟寧說辰北那邊的消息，啟寧說莊羽過來了，賀顯要她保持通話狀態放一旁。
「嗯，她走了？」
「走了，估計被你嚇死了。」
想想莊羽剛才的臉色，要不是這里是餐廳，是公共場合，她肯定說什麼都要上來奪手機。
啟寧把最後一點食物吃完，打算坐一會兒，提道︰「你是不是知道她最近在干什麼了？」
賀顯興致乏乏，「听到一點風聲。」
「所以你想借我的手听听到底是怎麼回事嗎，莊羽回頭估計討厭死我了。」
「不是因為這個，」賀顯這會兒還在忙，電話里能听到細微的紙張翻頁的動靜，他那邊一安靜，他講話的嗓音便襯得愈發悅耳，「想听听她私底下對你是什麼態度。」
啟寧托著腮，半調侃道︰「也是啊，親耳听到才能相信嘛。」
對于莊羽，啟寧很早就沒把她放在眼里，不是看不起的意思，是實在沒那個必要。
莊羽雖然讓她煩，但還不到一定程度，啟寧之前都是走一步看一步，這回莊羽是真不走運。
「她有心眼，這點我早就知情，倒是你說這話，像是我信她不信你。」
「沒呢，我可沒說。」
啟寧嘴上不承認，心里卻在想，還好賀顯識人識得還算清楚，要是他看在莊羽跟賀言相似的份上無底線偏袒她，那啟寧真完蛋了。
賀顯想起他和啟寧分手前那段時間，因為莊羽在中間，多少還是產生了影響。
因為這點，他也想讓啟寧明白，他能看的清楚莊羽的本性。
啟寧卻淡淡地提出不聊了。
今天過去之後，啟寧沒再想莊羽的事，人各有命。
辰北那邊，宋斯煜該配合的都配合了，一周前已經離開國內，至于宋遠揚，他敢想出那種點子，自然事先想周全了退路，因此即便宋斯煜配合調查，還是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是宋遠揚指使的，那天那個司機擔下了一切。
得知這些後，宋斯煜再次跟啟寧道歉，這個結果大家不意外，宋斯煜感到抱歉的是因為，無法讓宋遠揚得到相應的制裁。
這些年宋斯煜幾乎麻木，他知道宋遠揚有人脈、有本事，很多事情另一方當事人唯有啞巴吃黃連的份，否則他不至于出面把矛頭指向自己的父親。
現在，他只覺得對不起啟寧。
啟寧有心理準備，但她不相信宋遠揚可以算計好一輩子的周全。
因為這件事的後續調查進展，啟寧和賀顯保持著聯系，對于收到賀顯的信息已經習慣了。
賀顯這次讓她去他的住處一趟。
那地方對于兩人現在的關系來說過于私人，啟寧借故說沒多少時間，問他能不能出來說，他卻告訴啟寧他最近比較忙。
無法，啟寧吃過晚飯後開車過去找他。
很長一段時間沒來了，換了一批物業，開始還沒讓啟寧進去，啟寧說︰「你打個電話問問他。」
物業打電話的時候，說了句︰「不過我記得那位先生，回來的時候好像喝醉了，還是別人把他送回來的。」
「不會吧？」
「因為當時有個女人開的車，我攔住她後，她就說是送那位先生回來，我就讓他們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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