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莊羽先開的口，她的意外很快壓下去，但依然問道︰「你們這是……你們在吵架嗎？」
可能她沒找到合適的語言來詢問，是真的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吧。
啟寧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一句話都不打算解釋。
賀顯掃過她的臉，神色淡淡，「沒有，她生氣了，我正在哄。」
他的回答仿佛給莊羽的揣測加以驗證，她微微睜大眼楮，語氣是飄著的，「原來你們在談戀愛嗎？」
賀顯默認道，「你有什麼事？」
「我，我的身份證掉在這了，」莊羽在沙發縫里找到，揣進兜里，目光不自覺在啟寧和賀顯身上來回觀看，「阿姨是不是還不知道你們的事？」
啟寧趁機拿開賀顯的手，站起來，說︰「順其自然，該知道的時候就知道咯。」
她把羽絨服月兌下來，又把頭發扎起來，給自己倒杯水，這沒多余的杯子，她只能用了一看就是給賀顯用的玻璃杯。
這一切舉動無比嫻熟自然，仿佛她跟賀顯相處的時候就是這麼隨意。
賀母告訴過她，賀顯有輕微的潔癖，有時候他的東西包括他的人不是故意不讓她踫，而是習慣了。可現在看著，就算啟寧用他的杯子喝水，他也一點兒沒有反應。
莊羽看在眼里，徹底坐實了啟寧和賀顯正在談戀愛的認知。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她要回隔壁，賀顯冷不丁出聲，「有什麼事過來找我。」
莊羽有點意外，又很快接受，點點頭。
這讓啟寧嗅到一點不尋常的意味，但轉念一想，莊羽幫了賀顯，導致她自己還受了傷，賀顯這麼說很正常，而且他們現在也能算是一家人。阿姨很照顧莊羽，賀顯不論從哪方面，確實不應該對莊羽太冷漠。
病房又只剩下啟寧和賀顯，啟寧打開行李箱找睡衣準備睡覺，這麼晚了她也不想再跑回家，將就在這睡一晚算了。
「明天休息還是去上班？」
「休息，怎麼了？」啟寧補充，「我才不會留在這照顧你，我要去寵物店接椰椰。」
賀顯對于她小孩兒一樣賭氣的話語面露無奈，「我是怕你明天去上班休息不好，行了，你先去洗漱。」
啟寧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關進廁所。
條件有限，啟寧只簡單洗漱過，要去沙發上睡，賀顯卻沒讓，「那上面不舒服，過來睡。」
「不要，你也不怕我弄崩你的傷口。」
單人病房，賀顯住的肯定是好的，病床比一般的病床大，兩個人勉強夠睡，擠還是會擠一點。
賀顯空處身旁的位置，留的是他沒傷到的腿的這邊，「睡這邊不會踫到。」
啟寧蹲在行李箱邊擦護膚品，頭發全部梳上去，剛洗過臉還透著水潤潤的女敕感，頭型飽滿又偏小，像顆鵪鶉蛋。
她邊閉著眼抹臉，邊帶著小脾氣地說︰「可我不想看到你的臉。」
「趙啟寧。」
「又想嚇唬我是吧？你現在總不能再過來抓我了，小心著點你的腿。」
啟寧扮鬼臉，收拾妥當，跟賀顯反著來，就不去他身邊睡。
賀顯輕嘆口氣，態度有所改變，「我想你過來睡可以嗎？」
好听的話，和平日里說的話，必然是分場合的，賀顯除去在和那檔子事相關的時候比較有溫度，其他時候很少听他這種語氣。
也就導致啟寧剛準備在沙發躺下，聞言又坐起來，眼楮微動，惡劣地說︰「可以是可以，不過我覺得你的態度不是很好。」
什麼叫得寸進尺，什麼叫見風使舵。
啟寧完美詮釋。
知道她的小九九，賀顯也不是不能配合，「你想听什麼？」
「看你會說什麼咯。」
「你過來。」
啟寧抱著準備當被子蓋的羽絨服過去，找到自己的位置躺下，「事先說好，就算你說了也不代表這事翻篇了。」
人到了身邊，賀顯圈住她，俯首在她耳側親了親，「真有精力。」
「是啊，年輕人。」啟寧一本正經往旁邊躲躲，「你別親我，也不怕等會自己難受，沒人幫你。」
她越不讓的事，賀顯反而扣著她的下巴跟她接吻。
啟寧被壓得死死的，畢竟不敢亂動，等他退開，她立刻轉過身背對著他，並且把腦袋蒙上，不理他了。
熬到現在啟寧確實困了，躺好後很快有了睡意，半睡半夢間，她感覺到賀顯摟住了她的腰。
在一張不算大的病床上緊挨著。
啟寧困到懶得推他，沒多久又听到他在耳邊說了什麼，很輕的聲音，听著宛如火上澆油的催眠曲，啟寧沒听清楚就睡著了。
身處在醫院，賀顯的病房里，指不定早上什麼時候會有醫生護士，或者是賀家的人進來，啟寧一大早自動醒過來。
她靠在賀顯懷里，甚至有點熱，賀顯還沒醒，她盯著賀顯的臉看了會，近距離看到他側臉被劃傷的地方，不是很嚴重，但傷在臉上，多少會讓人過多擔憂。
他倒好，傷的不是自己的臉似的，一句話也沒說。
啟寧想著想著，忽然很想看看賀顯哪天不冷靜，會是什麼樣。
從賀顯手臂下爬下床，啟寧輕手輕腳去洗漱，實在犯困，去外面的自動販賣機買了份咖啡。
她靠在一邊喝咖啡，旁邊就是莊羽所在的病房，莊羽好像比她起的還早，拎著東西回來。
「早上好。」莊羽知道啟寧和賀顯的關系後，有些話就更輕易問出口了，「你剛過來，還是昨晚沒走啊？因為你好像沒休息好。」
啟寧睜眼說瞎話，「我沒走，走了沒人照顧三哥了。」
莊羽淺淺地笑，「其實可以讓阿姨請個護工過來，這樣的話就不會耽誤你的時間了。」
「我也覺得。」
啟寧掩唇打了個哈欠，準備回賀顯的病房，看莊羽也要去，「你給三哥帶了早飯啊？」
沒走幾步就到了，莊羽一手傷了一手拿著東西，啟寧就幫她扶著門讓她先進。
「是啊，我只傷了手臂其實影響不大，所以就想著幫三哥做點事。」
啟寧走在她後面，看見莊羽把打包好的早餐放下又拆開，詢問賀顯的情況。她意識到莊羽比剛來賀家時，要自如許多，最起碼面對賀顯時沒那麼拘謹了。
看來賀阿姨擔心莊羽會不適應，還是有點多想了，莊羽的適應能力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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