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央受傷的事，傳到啟寧這是第二天下午了，朝陽跟她說了，兩個人約好等啟寧下班去醫院看望簡央。
啟寧對簡央一直沒敵意，就連一開始誤以為她和賀顯在一起了，她也只認為該和賀顯保持距離，更別提簡央還幫過她，她把簡央當做亦師亦友的朋友。
在醫院附近買了花和水果帶去，見到簡央前，啟寧壓根想不到會在這見到賀顯。
當著朝陽和簡央的面，啟寧很快收回視線，任憑滿肚子的猜測暗暗發酵，不想被人看出不對勁。
「怎麼也沒提前說一聲，我這蓬頭垢面的，多不好意思。」
簡央的腿也擦傷了，包扎著，坐在床邊。
啟寧飛快瞟一眼站在另一邊的賀顯，手邊的朝陽說︰「哪有啊，這不漂漂亮亮的，簡老師你是不知道，我們班有人听說你受傷住院，好多人說要來看你。」
「中午是來了幾個，真是太麻煩你們了，」簡央笑著和啟寧說，「你們來得巧，賀顯也剛到。昨天晚上幸好他在，不然我一個人慌死了。」
啟寧露出個了解的神情，「一個人在外面確實需要有人陪著。」
她說這話是單純的字面意思，畢竟事實擺在眼前。
而賀顯今天又來這，是快下班的時候接到簡央的電話，問他如果有空的話，可不可以去學校幫她拿一下拿的電腦過來。
來這也是為了給簡央送電腦。
賀顯淡淡掃過狀態平常聊著天的啟寧，最後停留在簡央那，「電腦拿給你了，你們聊，我回去了。」
都是女生在這，簡央也覺得他留在這不太合適，就點點頭，「辛苦你了。」
賀顯很快離開，病房里的氛圍莫名松弛不少。
順帶著啟寧整個人不再緊繃。
沒幾分鐘，啟寧收到賀顯的信息，簡單直白的兩個字。
出來。
啟寧看到，又關上手機。
不過她們也沒能在這待太久，病房外的走廊上，賀顯還沒離開。
朝陽一看見他，就知道他有事，心領神會地看向啟寧。啟寧皺眉，又很快舒展開，有所預感一般，「朝陽，你先下去吧，我很快過去找你。」
朝陽不清楚具體什麼事，但看樣子還挺嚴肅。她對賀顯這樣的人，本身就有種捉模不透的畏懼感。
走廊不方便說話，賀顯跟啟寧一前一後進了樓梯間，這里冷冷清清的，一下子能讓人頭腦清醒過來。
她今天過于安靜，昨晚他沒出現也沒有任何表現，賀顯把這些歸咎于昨天早上因為那件西裝引發的連鎖反應。
唐頌一總說，像這種小女孩需要哄。
西裝的事，她提起賀言的事，誰是先做錯的那一個，賀顯不想跟她斤斤計較。
然而他剛要開口，啟寧溫溫淡淡地先出聲，「這段時間的事，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繼續了吧。」
被暖氣蒸得有些發干的唇緊張地抿了下，啟寧正視著賀顯，補充，「就是該結束的都結束，回到以前的那種狀態。」
她知道賀顯清楚她指的是什麼。
反正也沒有持續太久，除去睡過，更沒有別的進展，斷了以後恢復如初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省得她總是憂心，他和別的女人接觸是不是要在一起、是不是有在一起的想法。在他身邊，這些是常見的、頻繁的問題。
要是沒跟賀顯睡過，她的單戀很正常，但現如今情況不一樣，她不得不格外警惕和注意，那樣太容易疑神疑鬼躡手躡腳，挺累的。
追他那麼久，實際上都很少有這種感覺，因為啟寧知道那時候可以隨時撤。
賀顯有點意外，她會主動提出結束，看她的狀態，估計是考慮好了，仿佛已經忘記以前是怎麼在他身邊纏著他的。
唯一的變化，只有那個姓宋的男人。
既然如此，賀顯更不會留她。
「好。」
他回答的干脆。
他沒問理由，保持這段關系的時候是順其自然，那結束也無需贅述。
賀顯不是會糾纏人的人，那不是他的性格作風，何況，他又不是猜不到她因為什麼。
無非是有了下一個感興趣的人。
啟寧口中荔枝味的水果糖，突然有一瞬間好酸。
酸得她快要控制不住表情。
她咽了咽嗓子，清亮的瞳眸中泛起的點點漣漪很快歸于平靜，重新看他，「那你剛才找我，是想說什麼？」
賀顯听不出什麼語氣地說︰「不是什麼要緊的事，現在不用說了。」
有些話，沒關系的時候自然不需要說那麼多。
他倆以前的狀態，那不就是兩個字，疏離。
啟寧只感覺心髒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越收越緊，她快要撐不住地泄露負面情緒，偏偏表面上還要裝淡定。
「噢，那算了。」啟寧低下頭，臨走前想到什麼，說︰「簡老師不知道我們兩個的事，她應該也不知道我之前追你，你要是跟她在一塊的話，不用有顧忌，我會守口如瓶。」
「你還挺貼心。」賀顯嘲弄道，「不用你操心這些。」
啟寧扯動嘴角，生硬地笑了下，「我這不是怕你的事被我影響了麼。」
賀顯拉開樓梯間的門，暖氣撲面，他話里的溫度依然冷冰冰，「你想多了，我還不會被你影響。」
啟寧怔神，又點點頭。
門重新在啟寧眼前關閉，她把硬糖咬碎了往肚子里咽，口腔里黏膩的甜味也無法改變那股子沒由來的苦澀，好像混在冰涼的空氣中吸進身體，躲也躲不掉。
朝陽在一樓的電梯旁邊等著，先是看見冷臉離開的賀顯。雖然朝陽覺得賀顯不好接觸，但還是很少見到他這麼生人勿近的模樣。
沒幾分鐘，啟寧下來，她瞧不出任何不對，朝陽是在拉她的手時發覺她的手很涼。
「怎麼搞的，你很冷嗎？怎麼手還是這麼涼。」
啟寧彎起眼楮笑笑，把雙手送到朝陽的口袋里，黏人地靠在她身上，「那你幫我捂熱嘛。」
「我就說你穿的有點少了。」
「那我們等下去吃火鍋吧，好久沒吃了，我要吃特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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