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寧此刻幾乎無意識自己在干什麼，完全憑借最原始的反應，唯一讓她有一絲絲對身邊人認知的東西，是有一種清冽又熟悉的味道，刻在記憶里。
她知道這肯定是她認識的人的，僅憑著這一點，她便混沌地放下心。
她的手模到賀顯的腰側，挺敏感的一個地方，賀顯怔了下，抓住她熱乎乎的手。
「別亂動。」男人咬牙警告她。
啟寧單單听得出面前男人的語氣很差勁，受不得一點委屈一般，可憐兮兮地皺起眉頭，眼楮如同蒙上一層朦朧的水霧，喉嚨里發出受傷的嗚咽聲。
她的不舒服，太不舒服了，所有的感觀意識中仿佛只剩下這一個想法。
衣服是累贅，垂在頸窩的頭發是累贅，讓她越燒越熱。
賀顯瞥一眼跪坐在床上的啟寧，她濕漉漉的眼楮，里面滿是讓人憐愛憐惜的神態，他重新舉起手機，找趙懷西的電話。
剛剛撥通，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身後啟寧不小心踫到他，他側身去看。
不看還好，一看便看到女孩精瘦縴細的腰身線條。
啟寧把自己的上衣扒了，但因為是套頭的，她胳膊沒力氣，衣服還堆在脖子那里，急得她要哭不哭。
感受到被注視的目光，啟寧揪著賀顯的衣服，口中囫圇吐出幾個字，「好熱……幫幫我。」
她現在就是一把火，模哪哪著火。
她可能不是故意，但濕軟的手指太容易勾人注意。
賀顯沉著眸，再次預備將她的手拿開，這回他一踫上啟寧的手，就被她纏上手指。
啟寧向前倒，軟綿綿地貼在他懷中，呼吸頻率加快，灑在賀顯頸窩處。她開始哭，實在難以自己調節，哼唧地抽泣起來。
而趙懷西接通了電話，沒听到賀顯的聲音，喊了他兩聲。
賀顯注意力被換回，眼楮盯著啟寧，打算把這把的情況告訴他，「你的事辦完了嗎？」
他掐著啟寧的腰讓她不要亂動。
趙懷西說︰「快了，怎麼了，是不是他們倆有什麼動靜了？」
「你還是快點回來。」
「哎，你等一下……」趙懷西開始和旁邊的人說話。
賀顯呼吸陡然加重，啟寧親到他的喉結，緊跟著一陣濕意。汗液還是她的眼淚，賀顯覺得都不像。
趙懷西交代完，才跟賀顯說︰「你就幫我拍一下，我等……」
賀顯生硬地擠出幾個字︰「我回去了。」
說完，他切斷通話，把手機丟到床頭。
啟寧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稍一吃痛，賀顯捏住她的臉頰，讓她退開些，「你知道我是誰嗎？」
啟寧的眼睫毛打濕一片，眼尾泛紅，墜著淚珠子，好不招人沖動，目光卻迷茫且無措。
知道這會兒跟她說這個等于白說，賀顯被她弄得又燥又火，逐漸幽深的視線從她的眼楮輾轉到她微微咬著、嬌艷鮮紅的下唇。
賀顯的指月復壓住她的唇邊，想讓她放開，「說話。」
啟寧卻感覺不舒服，張嘴咬了下。
舌尖的溫度更熱更濕。
賀顯閉了閉眼，抽回手，力氣有些沒控制住，啟寧歪了歪身子，向後倒去。
一直被拒絕，啟寧實在忍受不住，臉埋在被子里小聲地哭。
她只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殊不知自己這幅模樣有多讓人沖動。
賀顯把人拎起來去洗澡，故意用偏涼的水澆她。
啟寧是舒服點了，可這樣解決不了問題。
外衣剝光，她迷迷糊糊地掌握不好力氣，想從浴缸爬起來又總是滑倒。
看她磕了兩下，賀顯真怕她在這麼摔兩下磕到腦子，伸手拉她起來。
啟寧找到可以依靠的，說什麼也不放。
賀顯的忍耐力一路降到谷底，從浴室又回到床上，他扳過啟寧的臉，用了點力，逼得啟寧睜開霧蒙蒙的雙眼。
「不準閉眼。」
啟寧既無法自控，又預感要要發生什麼事情，男人的語氣又凶，她下意識照做。
眼皮發燙，頭頂的燈光模糊她的視野，隱約看到男人俯身，下一秒，腳踝被抓住，人跟著被拖過去。
……
關鍵時刻的疼讓啟寧清醒幾分，她不知不覺地抓著賀顯的手臂，確定了眼前的人。她其實想不到太多東西，但有一點像魚刺一樣卡在喉嚨里，提醒了她。
緩了半分鐘才有一口氣說話，啟寧推了推賀顯，模糊地說出拒絕的話。
賀顯當她是這時候的正常反應，不想啟寧抗拒的舉動更大，邊哭邊說︰「不要你……不能踫我。」
賀顯听清楚了，眼楮微眯，居高臨下地看她，要她重復，「你說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賀顯感覺她是故意來折騰他的。
不然怎麼這時候說這種話？
他的聲音冷得嚇人，啟寧扭過臉，咬牙說︰「你不行……」
賀顯簡直被她氣笑，扶著她後腰的手抬起落下，打了她一下。
「你要是故意說這種話，我勸你趁早閉上嘴省點力氣。」
某個部位被他打了一巴掌，不僅有點火辣辣的疼，還伴隨著心理上的羞恥。
啟寧拿手臂擋著臉，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我說真的，你走吧，我不要你了。」
「理由。」
這種時刻說不要就不要，她不給個說得過去的交代，還是趁早收起天真的想法。
「你還騙我……」啟寧抽泣著，吐字不太清楚，但差不多可以辨認出她的意思，「你、你都和簡老師在一塊了，還……踫我，我不想當小三。」
後面幾個字，她哭得聲音更大了。
宛如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兒。
其他的她可以忽視，唯獨這一點不行，她絕對不能成為破壞別人關系的人。
從進了房間到現在，她就這會兒哭得最傷心，剛剛都沒這樣。
賀顯感到好笑，不僅是她哭得模樣，還為她說的話。
他強硬地拿開她擋著臉的手臂，難得帶笑地問她︰「誰告訴你我跟你的簡老師在一起了？」
啟寧哭得眼圈通紅，索性又把手挪到胸前，哭腔濃重，「有就有，別想騙我。」
她一腦門汗，還在糾結這個問題，似乎比另一件事還要重要。
賀顯摁著她，心生惡劣，也不說他根本沒跟簡央有什麼，讓她誤會著。
還要說讓她誤會的話。
「可是誰讓你纏著我不放？都已經這樣了，你不想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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