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央的話一說完，朝陽看了看啟寧。
只有她們倆心知肚明這其中的含義。
啟寧面不改色，「簡老師你對他真好。」
「朋友嘛，他挺照顧我的，出于禮貌我要謝謝他，是吧？」
朝陽擠眉弄眼，八卦地問道︰「簡老師，你是不是好事將近了呀？」
簡央反應過來是指她和賀顯，無奈地笑笑，「真沒有。不過要是有的話，我肯定會告訴你們。」
她拉了下啟寧的手，「尤其是你，我有些不知道的事，可能還要你幫我出謀劃策呢。」
簡央的手微涼，啟寧迅速調整笑容，听見自己答應，「好。」
可實際上，連她都不了解賀顯。
簡央對她和賀顯的關系，真是誤會大了。
見過簡央後，啟寧一連兩晚做夢夢到參加賀顯和別人的婚禮。他那樣的人，啟寧很好奇他喜歡一個人、結婚後是什麼樣的。
簡央的出現提醒了啟寧，賀顯結婚的一天或許很快。
也就是賀顯上面還有個大哥，已經結婚了，所以賀顯沒那麼著急，但再怎麼樣，也會來。
離趙老爺子的大壽愈近，啟寧請了幾天假，先回了趙家。
臨走時趙懷西還沒回，趙珩沒有等他，啟寧察言觀色，看趙珩沒有因為趙懷西的遲到而表露出不悅，那大概率他提前知道。
站在趙家的門口，隱約可以看見賀家院子里的情況。那天趙珩說賀顯也會去，不知道賀顯抽出時間沒有。
啟寧現在對于賀顯的感覺復雜萬分，連她本人也搞不懂，到底是希望見到他，還是不希望。
這兩種矛盾極端的情緒交織纏繞，逼得啟寧強行不去想，才能獲得安分。
因為趙懷西不在，一路上啟寧除了拘束些，沒別的感受。趙珩要麼在處理工作，要麼在打電話，父女倆說的話總共不超過十句。
從華西到辰北，將近兩小時。
趙老爺子居住的地方是趙家老宅，佔地面積大，周圍沒有別的人家，郁郁蔥蔥的法國梧桐鋪滿道路兩側延伸至老宅庭院內，遮天蔽日。
盛夏時分，這里照樣顯得涼颼颼的，夜晚更加不用提。
啟寧剛回趙家的時候沒多久回來過一次，半夜睡懵了看窗外，還以為到了什麼十九世紀的吸血鬼公館。
啟寧不止一次想，這地方，還挺符合趙家這些人的。
跟在趙珩身後，啟寧靜悄悄，她來到這里扮演的角色無非是個能啞則啞的透明人。趙珩不會主動像別人介紹，其他人也不會主動提起她的情況，很統一地將她忽略掉。
除非有新來的沒見過啟寧的，到時候尷尬的不止啟寧一個了。
每次回來，啟寧都像是在走流程。
進門前，趙珩和好幾撥人打了招呼，他不打算現在進去，听他和照顧老爺子多年的瑛叔說話的意思，趙懷西快到了，要等他一起去見老爺子。
確實沒多久，趙懷西收拾得正兒八經地來了，手上拎著一樣東西，單單看外表就能看出來是花費好一番心思準備的。
應該是他送爺爺的。
趙懷西壓根沒把目光分給趙珩身側的啟寧，和趙珩說︰「爸，您看見三哥了嗎？我停車的時候看到他來著。」
說誰，誰到。
賀顯被人領著，從走廊另一邊走過來。氣息冷峻而模樣清貴，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他只要稍微注意下外在，便能輕輕松松活得像精心繪制的貴公子。
啟寧的眼眸微動，隨著他的走近，被某樣東西轉移了眼神，稍稍下移，落在他身前的領帶上。
遠看並不亮眼，離近了才能發現上面是手工繡制的極為低調又精致的紋路。
很特別，不然啟寧也不能在簡央手中看了一眼就記住了。
她想到那件她攢了很久的錢買下的西裝，現在壓在衣櫃里不見天日。
賀顯向趙珩問好，啟寧像從前無數次那樣溫吞地喊人︰「三哥。」
「嗯。」
賀顯沒有避開她的眼楮，不過短暫一秒，回應完他，又繼續和趙珩說話。
他跟趙懷西關系好，兩家之間也有些聯系，所以老爺子對賀顯也很好，讓別人來看，還以為賀顯也是趙家的人的地步。
啟寧站的有幾步遠，恍惚間發現，怎麼不論什麼時候、在哪里，她跟賀顯之間的差距都是那麼大。
見到老爺子，啟寧是最後一個說話的，她把賀禮送上去，又說了幾句吉祥的話。
老爺子並沒有接過來，啟寧的一番好話也掉在地上，還是他身旁的瑛叔替他拿了過去。
和兩分鐘對待趙懷西的模樣差了十萬八千里。
對此啟寧沒放在心上，老人家有的性格奇怪很正常，何況她在趙家根本不討喜，不開口罵她她都可以接受。
送完站到一邊，周圍陸陸續續有其他人過來，或者剛才說完話沒走的，把啟寧被冷落的畫面看得清清楚楚，當著啟寧的面開始議論。
「她怎麼又來了，不知道沒人想看見她嗎？她送的什麼啊？」
「她能有錢買什麼？不還是趙叔給的錢。」
「你說真有人臉皮這麼厚，不招人待見還往上湊，跟她媽一樣吧……」
「……哎！」說話這兩人被啟寧從中間擠過去，她一張嘴抱怨，啟寧皮笑肉不笑地說︰「太吵了，我出去待會，怎麼了？」
這兩人家里跟趙珩走得不是很近，不敢這時候把不滿和不屑表達出來，說了句沒事，吃了癟，看啟寧出去後又湊到一塊。
反正來了這沒人管，啟寧的任務完成，到外面透透氣還算舒心許多。
但這片刻的寧靜不出多時被打破，啟寧听見腳步聲看過去，來的人是她表哥，祁雨澤。
啟寧跟趙懷西關系都不好，別提表哥了，平時就是客套客套，還是近兩年的事。剛回趙家那幾年，趙懷西這些兄弟姐妹，沒少跟他一塊欺負她。
現在估計是長大了，懂得維護一下表面親情了。
「你怎麼坐在這？我找你半天，還是問了人才知道你出來了。」
啟寧只問︰「表哥找我什麼事嗎？」
祁雨澤態度還挺和諧的，說︰「這不挺久沒見了，我媽知道你來了，說想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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