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寧剛念叨完，手機就響了，打來的人是她對門的鄰居。
上次常輝找上門鬧事，報了警後她的鄰居下班看到問了問情況，對方看她是一個小姑娘，好心地說下回再有這種情況喊她幫忙。
所以兩人才留了聯系方式。
這電話一響，啟寧忍不住猜測是不是常輝又出現了。
事實確實如此，對門的阿姨說︰「我剛遛完狗回來，又在樓下看到上回那個男的了，你回來沒有，小心踫上他。」
啟寧無措地看向賀顯，「可是我正要回去呢。」
「要不然你去朋友那住一晚吧，我看你現在回來，他肯定要堵你。」
啟寧跟對方道了謝，一臉愁容，向賀顯交代，「我鄰居的阿姨說又在我家樓下看到我養父了。」
她現在確實是不敢回家，回去了就是被逮個正著。
經過上次的情況，常輝肯定不會好好說話。
唐頌一還記得常輝，「那怎麼辦呢？去你朋友家里。」
可是朝陽跟父母住一起，本身她家里沒她的位置，每天睡在客廳，啟寧去了只會給她添麻煩。
看啟寧為難的樣子，唐頌一又開玩笑說︰「那你住我那，我那空房間多。」
啟寧說謝謝，又婉拒了，眼楮還盯著賀顯，意思很明顯了。
也不是非去賀顯那不可，主要是她這個機會她不想錯過。
唐頌一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當事人太熟悉啟寧這種眼神背後的意思了，他如果不做反應，估計她再看會就要開始滲眼淚出來。
賀顯看向窗外，漫不經心地說︰「睡沙發。」
就這，啟寧也樂意，下一秒便笑起來，小表情中滿是心思得逞的意思。
有一就有二，啟寧這是第二天住進賀顯家里，心境比上回好很多，慣會在賀顯眼前討巧，又收放自如。
有時候讓人明知道她做的是表面功夫，也不得不無奈地接受。
比如說，狗腿地給賀顯煮面，嘴上說的是答謝，實際上高興著呢。
啟寧煮完面，坐在賀顯對面，想等著被夸。
她越這樣，賀顯越假裝不懂，她還不想收斂，直到身上的手機響，打破獨處的氣氛。
剛按下接听鍵，啟寧隱約想起這個號碼有點眼熟，可已經接通了，那端中年男人渾厚的嗓門，即使沒開免提，也足夠大。
「趙啟寧，你死哪去了？！」
是常輝，啟寧被劈頭蓋臉一凶，一張小臉嚴肅起來，看向賀顯，裝著什麼也不知道，「怎麼了？」
「你怎麼沒回家？我等你半天了！」常輝沒有一點自覺，光明正大地說︰「你躲老子是不是？上回的賬還沒跟你算呢！」
啟寧這個火一下涌上來，語氣變得硬邦邦，「我干什麼是我的自由吧，你怎麼……」
話還沒說話，手機被賀顯抽走。
啟寧對上他沉靜如水的雙眼，熄了火，眼睜睜看著他接起來。
賀顯起身，看了眼啟寧，從餐桌前走開。
他在和常輝說話。
啟寧沒跟過去，他們說什麼她不是那麼在意了，她在想賀顯怎麼突然幫她了。
胡思亂想一通，啟寧想不出個所以然。
賀顯很快解決完回來，啟寧還雙臂老實地擱在桌面上，小學生一樣，在發呆。視野里突然有條精壯的青筋凸顯的小臂晃過，她才猛地回神。
賀顯把她的手機還給她，坐回去。
啟寧眼巴巴問他︰「你們聊什麼了？」
賀顯游刃有余︰「他好像以為我是趙懷西，沒說幾句就掛了。」
「這樣啊，」啟寧不是很意外，「他跟趙家其他人不熟，听你聲音年輕肯定以為你是趙懷西了，他沒膽子跟他們吵。」
她講得輕松，常輝這種欺軟怕硬的性格，她早就看清楚了。
賀顯準備繼續吃面，卻分出一分精力給她提建議，「既然他只敢欺負你，你可以找你哥幫你嚇唬他。」
「得了吧，你不了解趙懷西嗎？上回我求他幫我弄蔣陳裕的事，他要我滾出趙家才肯幫，這回我沒別的條件跟他交換了。」
就連趙珩，她親爸，也是不到威脅到趙家的名義不肯出手的人。
明明她是被動送去給常輝和薛文養的人，現在結果全由她一個承擔。
她不能選擇，卻要全盤接收。
但不管怎麼說，今天的麻煩，算是避掉了。
「三哥，今天還好有你在。」
賀顯不當回事，覺得她黏人，快速解決掉剩下的面，指使她，「別跟著我了。」
啟寧倒是想跟，還沒開始他就戳破了。
他去了書房，啟寧收拾了下，听話地去洗澡準備睡覺。
洗完出來，賀顯還在書房里，啟寧無聊了，擦著頭發在客廳轉轉。
門鈴聲一響，她條件反射地過去開門，嘴上問道︰「誰啊？」
賀顯出來，攔住她要去開門的手。
啟寧還以為怎麼了，賀顯垂眼，將她下巴上還掛著的水珠看進眼里，不緊不慢地說︰「到房間里去。」
「干嘛，我很見不得人嗎？」
為什麼搞得好像他們在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賀顯對她的用詞感到一陣無語，重復道︰「去。」
這是他家，啟寧不敢不照做，三步兩回頭地挪到最近的一間房間去了。
門縫關嚴前，啟寧听到一些外面的動靜，來的人是個女性，她回想了下，是簡央的聲音。
這麼晚還到家里來，啟寧好奇得心癢癢，偷偷漏了點縫觀察外面的動靜。
簡央過來，是提前和賀顯說好的。
她媽媽從外面旅游帶回來一些東西，讓她拿來賀顯，算是對他照拂她的謝禮。
東西不少，賀顯幫著接過，讓簡央進了門。
簡央第一次來，悄無聲息地打量了下，猶豫兩秒，問道︰「你家里有其他人嗎？怎麼我剛才好像听到了女生的聲音。」
「沒有，你听錯了。」
他反應正常，真實性很高。
簡央也就沒多想，這段時日的相處，她能感覺到賀顯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兩人在客廳坐下，賀顯給簡央倒了水，瞥見書房門開著縫，他意有所指地掃一眼，門縫立刻悄聲關上。
啟寧對著門板握了握拳，「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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