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出手傷人

林素影听到薛桃聲音,跟寧致遠一起走過去時,先前說她不配坐下的那個伙計忽然沖出來,熱切的用先前抽打林素影的抹布給她擦干淨一張空置的椅子。

「趙公子您坐,您坐。」

林素影眼一眯,伙計舌忝著臉笑,抬手輕輕抽自己的臉,「小的就這張破嘴,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有什麼吩咐盡管提。」

林素影按了按腰間木牌,「我現在能坐下了?」

「瞧您說的,您可是破了九黎先生棋局的妙手,現在又……」

伙計意有所指的掃了眼遠處,鬼手先生一群人還對著林素影留下的棋局愁眉苦臉,捏著棋子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您這木牌換成玉牌是遲早的事,您當然有資格坐下了。」

林素影神情一肅,「不,我不配!」

說完,繞開嘴角抽搐的伙計走到人群外圍,跟寧致遠一起看薛桃站在椅子上跟人爭辯。

「……余鴻,你也是天道宗劫難的親歷者,你告訴他們,仙盟現在說的一切都是謊言!」

薛桃情緒激動,指著人群中一個懸壺院的男學子。

所有人紛紛朝被她指著的余鴻看去,余鴻面色一窘,略微後退了半步,奈何身後都是人,只能硬著頭皮開口。

「我我……我當時一出事就跑出來了,連魔族的影子都沒看到,我什麼都不知道。」

薛桃咬牙,又轉向另一邊,「齊楠你說!當時你可是跟我一起逃出來的,若不是雷霆大哥拼死幫我們,我們兩個都要死在魔族槍下!」

叫齊楠的懸壺院女學子狠狠的瞪了薛桃一眼,「你能不能不鬧了,院長大人能收下你已經是仁至義盡,天道宗內情豈是我們這些小輩就能揣測的?眼見不一定為真,仙盟也絕不會騙我們。」

齊楠的話引起共鳴,一時間許多人都紛紛點頭,七嘴八舌。

「對對,薛姑娘你說得也太夸張了,要是仙界真被魔族攻佔,那我們還修得什麼仙?等死算了!」

「就是,你身為濟世救人的懸壺院學子,怎麼能偏幫著天道宗這種人族叛徒,那方守真道貌岸然跟魔尊雲知意勾搭不清,我看就是他為了討好魔尊,才釋放魔族為禍蒼生。」

「沒錯,要不是仙盟力挽狂瀾,薛姑娘你的小命也早丟在天道宗里了,你竟然還不知恩圖報,在這里幫著天道宗賊子說話,我看你也該去礦場勞作百年想想清楚。」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哪里輪得到我們擔心,魔族的事情有九黎先生帶著仙盟和鐵血盟抗著,我們這些小輩操那麼多心也無用。」

「與其每日悲天憫人,擔驚受怕,倒不如做好自己的事情。」

「天道宗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方守真連累門下弟子,我們雖然同情他們,但做錯事就得付出代價,要不是九黎先生求情,那些天道宗弟子全都該投入煉魔大獄,現在只是讓他們在礦場勞作,已經仁至義盡。」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听得薛桃氣憤不已,紅著眼眶喝道︰「指望仙盟,你們早晚會被仙盟全賣了!我薛氏不過是跟天道宗有些生意來往,就被仙盟爪牙太一門威逼利誘,巧取豪奪,燒毀大量藥田,還打傷我五叔。」

「我薛氏告到仙盟,告到九黎先生門下,結果被倒打一耙,治了天道宗同謀之罪!我師門濟世堂如今也被太一門強行吞並,仙盟何曾管過?何曾給過公道!!比起天道宗,我看仙盟和太一門更像魔道賊子!」

薛桃雙眼含淚,這段時間的經歷讓她早已心灰意冷,此刻氣到頭上口不擇言。

「你們現在還能在這里彈曲下棋,飲酒作樂過著舒坦日子,那都是天道宗的人拿命換來的!九黎先生仁義?他現在為了討好龍族將曲道弟子當成歌伎一般獻上去,你們竟還覺得光榮,簡直是權利燻心!不可理喻!!」

「大膽!竟然詆毀我穆氏家主!」

話音剛落,忽然一只墨色黑鳥從人群中直沖而起,狠狠撞擊在薛桃胸口。

薛桃猛的噴出一口血,整個人徑直朝後飛去。

這一刻,沒有人幫她,甚至在那人出手時全都閃開,還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林素影一直在旁邊看著,眼見薛桃朝她這邊飛來,正要出手,身邊的寧致遠倒是快她一步,將飛過來的薛桃接住,旋身卸去力道輕輕落地。

薛桃粉色衣襟被墨色暈染得一片漆黑,吐血不止,整個胸口都向內凹陷,可見出手之人的狠辣,簡直是沖著要命去的。

寧致遠眉頭一皺,抖開寬袍大袖揮起一抹綠芒醫治薛桃。

林素影原本留意著薛桃的狀況,此刻忽然在寧致遠手臂上看到一片片白色鱗片和各種刀傷火痕,不由皺眉。

寧致遠一道法訣打完,察覺到林素影的目光,趕忙放下袖子神色有些慌亂。

「誰敢在這里動手!是不想活了嗎?」

一聲厲喝從棋道區域傳來,只見鬼手先生面沉如水,帶著一身寒意走來,掃視眾人,最後目光落在薛桃身上,雙眼一眯,殺氣半露。

他雖然一直在研究棋局,但這邊的聲音多少听了一耳朵,對薛桃言辭十分不喜。

這時,穆家那位儀表不凡的公子走過來,帶著歉意拱手。

「仁壽拜見鬼手先生,剛剛實在是听不下她詆毀我家老祖,抹黑仙盟,散布謠言意圖制造恐慌,挑撥我人族與龍族之間的關系,心急之下這才貿然出手,一切都是仁壽不是,仁壽甘願受罰。」

穆仁壽姿態放得很低,言辭也十分誠懇,對比薛桃的咄咄逼人和口不擇言,一時間所有人都對穆仁壽心生好感,只覺得薛桃活該。

會館二樓,程坎和洛懌也看到這一幕,程坎氣不過要出手,被洛懌一把將手按在二樓欄桿上,對她微微搖頭。

整個會館其他人全都冷漠的站著,看鬼手先生如何處理。

鬼手先生掃了穆仁壽一眼,之後又看向薛桃,問寧致遠道︰「她傷得可重?」

薛桃此刻外傷已無礙,但傷了心脈,醫修一道,修的乃是心竅,心脈是心竅最重要的連接管道,傷了心脈,等同于斷了醫道。

這傷,如何能不重?

寧致遠暗暗握拳,眾目癸癸以及鬼手先生逼視之下,他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這時,林素影揚聲道︰「傷得不重,不過是心脈廢了,醫道斷絕而已,小事小事,倒是穆公子出手定然是累著了,一會叫那薛桃起來給穆公子賠禮道歉,再賠點銀錢,千錯萬錯都是那薛桃的錯,害得穆公子違反會館任何人不得出手傷人的規矩,穆公子被逼無奈無罪,該她受罰!」

話音一落,全場死寂,鬼手先生額角抽搐,穆仁壽也愣在當場不知所措,這家伙把他的路數全都抖落出來,他接下來還怎麼玩?

噗嗤!

會館二樓,程坎忍不住笑出聲來,洛懌也彎了嘴角。

程坎道︰「這家伙這會倒是看著順眼多了啊,牙尖嘴利跟林素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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