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看見吳良,從一開始,他們就沒往那方面想,他們就是想看散修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覺得特別有優越感……info
此時一見吳良竟然還敢發怒,還把他們的同伴嚇住了,那壯漢和那中年人臉色立刻一冷。那壯漢一聲冷哼,「少廢話,讓你打開就打開。」
吳良直到此時已經確定這些人並不能認出自己了,似乎也沒有什麼記錄他氣息的符具,至少這里沒有。
心中微微松了口氣,面上卻裝作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冷哼一聲,然後依言打開了包袱。
先前被吳良嚇的連連倒退的家伙,見吳良終究還是屈服了,立刻又瑟了起來,「小子,你早打開不就完了嘛,在我們司徒家的地盤,不管你是龍是虎都得給我乖乖的趴著。我去,你他媽在山上呆兩個月就這點東西。看什麼看,這些妖珠乃是過路費!」
他口中雖然說的不屑,但還是順手拿走了吳良包裹中的幾枚妖珠,說著竟然又一伸手連那幾株低階靈草也都被拿走了。
吳良心里那個恨吶,如果不是不想節外生枝,他早就一把將這小子捏死了。不過心里卻暗暗下定決心,這筆賬早晚要找司徒家收回來。
他正打算要將包裹重新系起來,誰知就在此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吳良一回頭就看見一群人正朝山下走來。
一看見這幾人,吳良臉色禁不住微微一變,心里暗罵一聲,「這點真他媽背。」
這幾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他在星羅山外圍踫到的那幾人。
果然那幾人一看見吳良,立刻就認出來了,那個先前向他叫囂的小子頓時一聲嘿笑,「你他媽還真是一塊臭狗.屎,哪都能踩到你。咦,你帶的那個小崽子呢,不會喂妖獸了吧?」
他此言一出,關卡中的那個中年人神色立刻一凜,身形一動已經到了吳良身前,同時目光直逼向那說話的小子,冷聲問道︰「什麼小崽子,到底怎麼回事?說!」
吳良見此,立刻就知道不動手不行了,這些世家之人可不講什麼道理,一旦覺得他可疑,只怕無論他是不是吳良,這些人都會第一時間把他拿下。
想到此處,他眼中厲色當即一閃,毫不猶豫的就將星魂釋放了出來,而且一上來就毫不猶豫的發動雷豹附身。
同時傳音小冥血,「動手!」
說話間,身形一動,整個人如同一頭獵豹一般瞬間撲向那中年人。
那中年人一看吳良亮起星魂,臉色當即一變,口中怒喝一聲︰「放肆!」
不過他話音未落,吳良卻已經到了眼前了,速度之快連他都嚇一跳。
于此同時吳良已經一拳砸向他的頭部,狂暴的星力和無比的殺意,瞬間就將此人籠罩在內。
這人本來只是嚇了一跳,還沒怎麼在意,畢竟他乃是魂動四層,吳良不過是魂動一層,在他心里覺得自己比吳良高了三個小境界,難道還怕了他一個散修不成。
但吳良這一拳擊出,這人立刻就知道自己不是吳良的對手,口中忍不住驚呼一聲,「我乃是司徒……」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吳良的拳頭已經到了,此人後面的話頓時說不出來。
匆忙之間只好舉起雙臂,交叉在腦袋前,想要擋住吳良這一拳。
不過吳良此時光是肉身就有五萬斤力量,雷豹附身的效果下,更是離譜的達到了十萬斤的力量。
那是他這匆忙一檔,能夠擋得住的,只听 嚓一聲,此人一聲慘叫,整個人立刻倒飛而出。
人在半空中心中無比驚駭,也無比後悔,早知如此,管他什麼小孩不小孩,自己多問這一句做什麼。
而且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厲害?
于此同時,關卡中那壯漢最先反應過來,眼見此人一拳就把自己這邊最強的一人打飛了。心中又驚又駭,眼見旁人都還在發愣,忍不住怒喝一聲,「他媽的,還不動手,還……」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陡然看見吳良背後一下子跳出一個小孩來,一蹦就朝他飛過來了。
壯漢忍不住一呆,有些反應不過,這是什麼,星魂嗎,還是……
只是哪里還容的他思考,就在這功夫冥血已經瞬間化成了三頭地獄冥蛇,張口一吐,無數細小的冰風就從蛇口中噴了出來。
這壯漢拔腿正要後退,身體卻已經陡然僵硬了起來,身體表面瞬間便凝結起了一層冰霜。
不一會連星力也被凍住了,此人心中無比驚駭,但長大著嘴巴卻連一句話都喊不出來。
于此同時小冥血已經到了近前,尾巴一卷就將凍僵的壯漢卷了起來。
這是他最近在山上抓「肉」養成的習慣,先將獵物凍住,然後再抓回來解凍。
不過抓住之後,他才老哥之前告訴過他不能吃人,當即尾巴一抖當即又將這倒霉鬼砸在了地上。
只听 嚓一聲,那壯漢胖大的身軀竟然一下子碎成了幾塊,但卻沒有一滴血流出來,甚至連內髒經脈都齊齊整整的。看起來特別詭異。
場中其他人此時才反應過來,不過那幾人見這兩個家伙這麼生猛,哪里還敢戰。膽子都嚇破了,尖叫一聲,就要逃跑。
可是吳良這個時候,哪里肯讓這些人逃掉,他此時雖然相貌氣質都有了變化,但臉型的輪廓畢竟還是在的。
這些人只要出去一說,他就等于徹底暴露了,連新形象也曝光了,這可不是他願意看見的。
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倒飛出去的速度向倒飛出去的那中年人追去,口中卻厲喝一聲,「攔住他們,一個都不要讓他們跑掉。」
說話間,一閃身人已經出現在了倒飛中的壯漢上空,自上而下一拳將此人砸落在地。
那中年人本來雙臂就已經斷了,這一拳更是結結實實,整個人都被砸的折了起來,和後背都陷入了泥土之中,只有腦袋和腳露在外面。口中不住的噴血,但卻仍然沒有死。
不過此人此時也自知必死了,看著吳良眼中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姓吳的小子,混賬啊,沒想到你果然還沒死!只是你怎麼這麼厲害?」
吳良聞言冷笑一聲,上前一腳踩在此人正費力挪向腰間玉牌的手,然後伸手一把將玉牌摘了下來,旋即嘿嘿一笑,「現在知道了也不晚。」
那人一看吳良竟然識破了他舉動,眼中終于露出了絕望之色,不過在絕望之中怨毒之意也更加弄了,口中竟然瘋狂的哈哈大笑,笑的血沫不住往外噴,「你殺了我吧,不過你殺了我也沒用,你的父母都在別人手里,哈哈……,整個北越國沒有你立身之地。」
「什麼?父母?」吳良聞言臉色瞬間就變了,一瞬間他竟然有些發愣,提起的拳頭也頓在半空。
「哈哈,你這畜生不會連自己父母都忘記了吧,哈哈……咳,下等賤種就是下等賤種,哈……咳……咳咳……」
此人見吳良一瞬間神色變得有些迷茫,不禁笑的更加瘋狂了,一邊劇烈咳嗽,一邊更加瘋狂的大笑,最後連內髒都隨著血沫一起噴出來了,順著下巴和脖子糊的滿胸口都是。
此人這才再次露出恐懼和不甘之色,但眼中神光卻越來越黯淡。
「你們把他們怎麼了……?」吳良回過神來,一把抓住此人的衣襟,卻發現此人瞳孔已經渙散了,對他的話根本听而不聞,只是口中呢喃著,「我不想死,婷婷……等…等爸爸……等……」
吳良見此,知道什麼也問不出來,憤怒的一拳結束了此人的生命,「她永遠都等不到了……」
此時他心中無比震怒,父母這個詞的確對他十分模糊,他前世的記憶中根本沒有父母的印象,甚至連他們是死了,還是拋棄自己而去都不知道。
來到這個世界,雖然有一對血脈意義上的父母,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畢竟不是原本的「吳良」,從精神上他一直都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他們。
雖然在南山試煉的期間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去見見他們,最起碼也要替「吳良」盡一點為人子女的責任,不然總是問心有愧。
只是後來卻又發生了那種異變,這個計劃自然也沒能實現,沒想到此時卻突兀的听到這樣一個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具本身的記憶在這一刻突然發生作用了,吳良只覺得胸口悶的發慌,心中說不出的憤怒,同時也無比後悔。
對于那一對老人家,他一直以為自己並沒有什麼實在的感情,因為他覺得自己只是繼承了這具身體而已,此時他才知道,也許事實並不是這樣的。不錯,現在的他確實已經不是原本這個世界的「吳良」了,但是他同樣也不是原本地球的「吳良」了。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了,自己一直沒有去面對現在的父母,其實就是不肯接受現實罷了,他下意識的以為接受這個世界的「吳良」,就意味著他必須要放棄地球上的「吳良」。
他突然覺得之前自己真的很傻,「為什麼放棄呢?我就是我,為什麼要糾結自己到底是哪一個我。」
其實這根本就是一種逃避,就是不肯放棄地球上的那一份過去罷了,以至于錯失了自己身邊原本觸手可得的東西。但事實上根本就沒必要放棄,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選擇題。
為什麼要選擇呢?
無論地球上的「吳良」,還是神武大陸的「吳良」,都是我的過去,不過就是過去的我從兩條路前進,終于在這一個點上融合了而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吳良才是真正的吳良,完整的吳良。
恍惚之間,吳良似乎又再次看到了那個黑暗的空間,以及那一點光亮,依然無比遙,遙遠得如同人站在山谷里仰望九天之上的星辰。
而且很快,那光亮再次消失了。吳良也再次從那黑暗的空間中退了出來。
但吳良從未像此時這般清楚,那就是自己前進的方向。
自己一定還會進入那個空間,一定還會看到那個光亮。
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吳良隱約覺得那是一個出口,出口之外是什麼,吳良也同樣並不知曉。但是吳良卻十分渴望能夠站在那個「出口」前,然後一步跨出去……
武者的道路,就是在黑暗深處追尋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