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談正事。不過，小芸姐，咱們先說好啊，這次不可以激動，也不能光在那里哭，你得讓我知道你為什麼哭，是不是？咱們有問題就解決問題。」看見小芸姐著急起來，楊靖便也不逗她了，認真地說道。
也就是楊靖這個沒談過戀愛的家伙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真正談過戀愛的人，都知道女生要是生起氣來，或者傷心的時候，幾天不願意跟你說話都是正常的。
為什麼不說話？哼，不就是要你猜你哪里做錯了嗎？
就算沒有做錯，女生也是要哄的呀！
還說什麼有問題就解決問題，瞧瞧，這是哄女生的態度嗎？
當然，也不能怪楊靖太直男了，他還真的弄不懂這個世界的人談戀愛的門道。
在他們那個世界，大家都是直來直去的，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特別是楊靖接觸的那些女佣兵，個個都是敢愛敢恨的主兒，就是沒有小芸姐好看……
要是讓楊靖知道地球上跟女生談戀愛還得這麼麻煩，他一定會選擇孤單終老，而且在心里吐槽——這特麼的不是吃飽了沒事干、去找氣受嗎？
要是大家都餓肚子，都為了生存拼命努力，哪還有這麼多閑時間去矯情啊！
幸好，梁曉芸也不是那種做作矯情的女人——為了生活和為了女兒，她都沒精力去尋找幸福，哪里還有矯情的機會？
听完楊靖的話，梁曉芸只是兩只手抱著膝蓋，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柔柔地說道︰「嗯，我不哭。」
楊靖沒有拖泥帶水，直接就開門見山地說起來。
「小芸姐，其實我覺得不是咱們之間的年齡或者稱呼的問題。我喜歡你，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這麼直接？
梁曉芸雖然有點預料，但沒想到楊靖這麼早，而且這麼干脆地說出來。
「我知道。」她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這樣並肩坐著說話的感覺怪怪的，梁曉芸輕輕地側了側自己的雙腿，轉過身來，看著楊靖的臉龐，柔聲說道︰「楊楊，你是很好的一個人。我知道，你對我和晚晚都很好。我也知道，你一直想要幫我……」
「不是想要幫你，而是想要保護你。愛一個人，不就是應該照應她周全嗎？我說過，以後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再那麼辛苦，再受委屈！」楊靖握起了拳頭，信心滿滿地說道。
能夠听到這樣的話，即便是不再天真的梁曉芸，心里都禁不住被感動填滿了。
但她腦袋里還是保持著理智的。
「楊楊，我知道你可以做到。但我，我沒有這個資格，你能理解嗎？你太好了，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梁曉芸說好了不哭，但說到這兒，她眼眶又有些泛紅了。
她扭過頭去，用力地咬住下唇，忍住了眼里打滾的淚珠。
楊靖都看到了，他抬了抬手，但又放了下去，今晚小芸姐一邊哭得稀里嘩啦，一邊看著他後腿的樣子，還在腦海里深深地印刻著，他不敢沖動。
好像楊胖子看過的電影里有一句話，讓他印象很深刻︰喜歡就是放肆，但愛就是克制。
楊靖收回了手，有些心疼地問道︰「為什麼說沒有資格？誰說的沒有資格？」
「楊楊，我結過婚，而且還有孩子，所以我沒資格接受你的愛。」梁曉芸轉回頭來，無奈地說道。
她自己都沒有注意，那層薄薄的下唇上，剛才咬痕之處，殷出了一抹血色。
「結過婚，但你不是離婚了嗎？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情況。你現在單身，然後我喜歡你，也願意和你一起照顧晚晚，陪伴她長大，為什麼不可以呢？」
楊靖說完，他心疼地看著梁曉芸咬破了的嘴唇，忍不住責怪地說道︰「你看你，都流血了，咬自己那麼重干什麼？要咬我給你咬，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梁曉芸被楊靖這樣看著，鼻子又開始發酸了，她低下頭，小聲說道︰「誰要咬你？」
她吸了吸鼻子，才用有些鼻音的聲音接著說起來︰「楊楊，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們之間真的是不可能的！」
「你可能不明白，我們要是在一起，你會面對多少阻礙，會听到別人多少難听的話。我不能這麼自私，不能給你帶來麻煩……」
楊靖搖了搖頭，執拗地說道︰「我不怕麻煩，小芸姐，你要……」
梁曉芸還沒說完，她第一次打斷了楊靖的話，心情沉重地說道︰「我也不能對不起茹姐。楊楊，你明白嗎？你姐姐真的很照顧我，她要是知道我害了你，我這輩子都不知道怎麼樣去面對她了。」
「小芸姐，我不明白。」楊靖等她說完，才慢慢地說道，「我不怕阻礙！在我看來，事在人為，多大的困難，我都能解決。」
就好像巨龍是一個危險重重的目標，但楊靖也不會畏懼，真正的勇士是不會輕易放棄，是敢于迎難而上的！
相比于死亡，世俗的偏見和束縛，算得上什麼困難？
「至于我姐那邊，我們可以慢慢地做她的思想工作。而且我相信她還是很喜歡你的，之前我都听她跟我媽夸過你，說你很不容易，也很努力……」
楊靖剛才那一番霸氣的宣告，或許還能讓梁曉芸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迷離，甚至都有一種答應他的沖動。
但說到後面這一句，提到梁曉芸最擔心，也是最不敢面對的兩個人，她就忽然清醒了過來。
「不行的，楊楊，你不懂，你姐姐和你媽媽在談論一個沒有什麼關系的外人的時候，還能保持客觀。但我的身份如果是你的女朋友的話，一切就會變得現實起來！」梁曉芸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
「她們會同意的，我會極力去爭取。要是不同意，我不結婚也行啊，你單身，我也單身，我照顧你一輩子。」楊靖以前沒有親爹親媽，完全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別這樣，楊楊，你不要因為我，跟家里鬧，好不好？」梁曉芸听他這麼說，頓時急了，拉著楊靖的胳膊，哀求道，「真的，你要是跟家里鬧翻了，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楊靖不太能理解為什麼小芸姐會這麼著急，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說得這麼嚴重。
但被她這樣拉著，他馬上心軟了。
「好好，我不鬧，我就是這麼一說。」楊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
本來他也沒想著鬧，他說那些話的意思，其實很單純，就是想跟小芸姐在一起，不結婚也無所謂。
「你得答應我。」梁曉芸沒有撒手，看著楊靖的眼楮，滿是擔憂地說道。
「我答應你。」楊靖笑著，將她的手拿下來，但這回他耍賴了，拉在手里就沒放開。
梁曉芸抽不出手，但她這會兒為了勸楊靖，也只能由著他了。
「家里人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她們出發點是為了你好。就好像晚晚，以後她長大了，說想要嫁給一個結過婚的男人，我也是不會同意的。」梁曉芸說道。
「我也不同意，晚晚要找男朋友，我得跟你一起幫她把把關，至少得找一個像我這樣對你好的男人才行。」楊靖笑道。
「你這是在夸自己嗎？」梁曉芸好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