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還比較難理解大人之間復雜的糾葛，就連晚晚智商這麼高，在她這個年紀，也沒辦法弄明白媽媽和爸爸，還有爸爸那邊家人之間如履薄冰的關系。
她只是隱隱約約地覺得媽媽很害怕爸爸的家人。
所以，剛開始看見爺爺的時候，小姑娘也有些害怕，尤其是他還那麼「凶」。
不過，後來晚晚不怕了，因為接觸的這兩次，她發現了爺爺只是看上去凶，實際上一點也不凶，還給自己送書，以及耐心地教自己寫字。
這是一個好爺爺！
小孩子心里就像一面明鏡，你對她是不是真的好，她都能清晰地感覺得到。
……
但在晚晚無憂無慮地去睡覺後，梁曉芸才憂心忡忡地問起了楊靖，想知道老爺子後面是怎麼看她的。
「他沒跟我說什麼。」楊靖笑道。
「沒說什麼？」梁曉芸有些傻眼。
本來她想的是，老人家肯定否定她都認，就是想要知道在楊靖家人眼里，自己還有什麼不足的地方，看能不能再努力努力。
但沒有評價，就讓梁曉芸有些模不著頭腦了。
「真的沒說什麼，咱們倆現在站在一條戰壕里，我能騙你嗎？」楊靖笑道。
看見小芸姐又開始不安起來，楊靖拉起她的手，輕輕地撫模了一下這只因為沒再去擺攤、皮膚變得更加光滑細膩的柔荑，笑著安慰起來︰「不要胡思亂想，對于我爸來說，他不說什麼，比他說了什麼反而更好！」
「為什麼這麼說呢？」梁曉芸聲音柔柔地問道。
「因為你不了解，我爸是不輕易夸獎人的！就好像我小時候，考得好的時候，我媽高高興興地給我做好吃的，我爸就只是看看，好像都習慣了我考得好。反而是有幾次考得不好，他才會開口，說我怎麼怎麼樣，最近學習比較懈怠，或者是玩游戲耽誤學習。」楊靖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
楊定武確實是這樣的性格，像今晚他看晚晚做作業，雖然夸獎了幾句，已經算是有很大改變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吹毛求疵，挑了晚晚寫字不夠漂亮的這個不算缺點的缺點來指導……
「只是批評不太好吧？」梁曉芸有些心疼楊靖，但不知道楊靖剛才不小心凡爾賽了一把。
「肯定不好，所以我小時候逆反心理就特別強，經常跟他吵架。以後咱們教晚晚，就不能學他。得剛柔並濟，有表揚也要有批評，當然，表揚要多一點。」楊靖笑道。
「嗯，你也不能老是跟叔叔吵架，都是家人，有什麼要好好說。」梁曉芸小聲地規勸道。
「我知道，現在我也沒跟他吵了。」楊靖捏了捏她的手，笑道，「反正你不要擔心，我爸就是這樣的人，他今天沒有批評你，就說明他覺得你很不錯的。他肯定不會夸獎你，也不會說別的東西，因為他之前不是跟我說過了嗎？解鈴還須系鈴人，咱們還得自己努力去說服我媽和我姐才行。」
「嗯，好……」梁曉芸緊緊地抓住了楊靖的手，和他默契地對視著。
幸福來之不易，同志們仍需努力啊！
不過，梁曉芸恐怕自己也沒想到，她最害怕要面對的茹姐，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
第二天，梁曉芸跟平常一樣去上班。
接到項天騏女乃女乃田超慧的電話後，梁曉芸喜出望外地走到她們經理的辦公室。
「吳姐，咱們商場外街A23是不是還沒租出去？」梁曉芸問道。
A23是商場大樓外圍的商鋪，沒有面向繁華的中心街道，但因為它有兩層，而且面積很大，所以租金並不便宜。
原本租來做茶樓的餐飲企業去年因YQ資金鏈斷裂倒閉關門，無法續租，後來也一直空置在那里。
當然，外聯部也一直在積極地尋求新的商戶入駐，但這年頭生意難做，餐飲行業更是如同風雨飄搖中的一葉扁舟，舊的店鋪還在接二連三的倒閉，新的店鋪出現卻寥寥無幾。
沒幾個大的企業還敢盲目擴張，更何況，A23這個商鋪實在是太大了，租下這麼大的店面，到時候客人如果沒幾個的話，做一天就虧一天，誰敢接呢？
在梁曉芸來外聯部以前，外聯部有一位銷售找了教培行業，有一個實力雄厚的教培機構打算租下來，他們看中了附近的學校資源，打算在在交通便利的大商場開分店，做學科培訓。
但誰想還沒等他們談好，國家一個紅頭文件下來，教培行業全部遭殃，盡管還有不少教培機構還在苦苦支撐，繼續頂著風頭開培訓班、給學生補課，但開分店擴張是不可能的了。
A23的出租希望就再次破滅了……
「沒租出去，小芸，你問這個干什麼？是不是你有客戶想租A23？」吳芳英來了興致。
梁曉芸點點頭，解釋道︰「嗯，吳姐，是我女兒一個同學的家人。他們家是做醫美行業的，最近也是在考慮在我們附近開分店，然後他們知道我是在金誠商場，就打電話過來問了。」
「醫美？她們有錢啊！」吳芳英一听，就覺得這事兒有戲。
做醫美機構的企業個個都是財大氣粗的，租下這麼大店面應該沒問題。而且他們相比起餐飲企業，收入更高，租金方面也不大可能跟她們摳摳搜搜。
當然，最關鍵的是，把A23租出去，她們部門今年的KPI就完成了，年底老板還不得給她們發上一個大大的年終獎紅包？
「小芸，趕緊跟你女兒同學……的家人聯系聯系。」有點繞，但吳芳英還是很高興地說道，「中午咱們過去請她們吃飯。」
「剛才我也問了，不過她們說不用，下午三點，她們會過來看一看。」梁曉芸老實地說道。
「那就吃晚飯，這個我來安排。小芸，加油拿下這一單，今年咱們部門是吃肉還是喝湯，就看你啦！」吳芳英也沒確定這單能不能成，但目前最大的希望就寄托在了梁曉芸這個新人身上了。
「吳姐，我會努力的。」梁曉芸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但听電話里田姐的意思，她們是想把這個業績留給自己，所以好像成功的可能性還挺大的。
梁曉芸回去自己的崗位之後，馬上找起了A23的全部資料，做起了功課，甚至她還要了鑰匙，早早地去現場看一遍，做到心里有底。
田姐對自己這麼好，梁曉芸當然也要全力地幫她們爭取到最好的價錢，拿到更多的優惠。
不過，忙到中午，梁曉芸從厚厚的資料抬起頭，看一下手機上茹姐打來的電話，她才想起來，今天中午是要跟茹姐吃飯的！
茹姐找自己做什麼呢？
是不是有什麼也需要自己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