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

作者︰此地無銀三千兩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一點刀光凜冽,迅若疾雷。

大漢僕荒瞬息間抽掠鋒刃出了刀鞘,殺力隱匿極好,但刀刃之上凌厲氣機,仍有那不可力敵的摧山之勢。

直襲魏頡頭顱右側!

這一下若結結實實劈中,縱是將大半顆腦袋給削下來都毫不過分。

魏頡極速往後方一撤,刀光在其眼前陡然一閃,紅綢年輕人得以堪堪避過了這一擊。

黑夜里有刀光,快如流星,劃破沉寂。

年輕人的鬢角碎發被利刃所攜帶的鋒利氣機割斷,漫漫飄零。

劉平幽和蘇羽白都大吃一驚,「神棍猴王」劉平幽更是厲聲斥責道︰「薛文進,你是瘋了麼?!」

怎料那個昔年綽號「大鐮」的武士恍若不聞,猶自不言不語,只顧著出招殺人。

一刀未能功成,僕荒左拳罡氣凝聚,趁著紅綢劍仙身子往後撤躲避之際,又迅猛送出一拳,此記勾拳,奔著的位置,自是右邊肋骨要害。

魏頡彎曲右臂手肘關節,上半身一曲,肘部往肋骨所在之處快速格擋而去,成功擋卻了薛文進的這一發罡氣十足的拳招。

「姓薛的,你倒是快點給老子住手啊!」劉平幽極度焦慮的叫道,「那可是魏大將軍唯一的嫡親,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那個陡然出手偷襲的薛姓漢子此刻終于出聲作出回應︰「我當然知道他是大將軍的兒子,所以我才要動手……」

言語之間,化名「僕荒」的薛文進左手往前一撲,要去擒拿搭上魏頡的肩頭,紅綢年輕人瞬時朝著左方向一閃,拉開足夠距離,掃出一記右腿鞭腿。

並未內蘊真氣,只是一腿之功。

這一下鞭腿正好掃中了薛文進的月復部,只踢得那大漢小月復劇痛無比,連連往後撤步,調息經脈內力,以盡快化解並消散此腿的神威。

並未持劍的年輕劍仙閃掠上前,兩手搭扣在了漢子的左右肩膀,猛地頂出了一發膝撞,同樣沒有如何發力出勁,但所撞的位置正是適才那記鞭腿殺力最透之處。

兩兩力道疊加,猛勁已飛速貫透入僕荒的身體內部。

但那名手中沒有大鐮,只有彎刀的漢子依舊戰意不減,甚至在挨了這兩下攻擊後,臉上還漸漸露出快意欣慰的笑容,讓人琢磨不透。

怎的明明是他挨揍,卻還是一副比自己揍了人還要開心的表情?

僕荒與魏頡再度拉出一定距離,那手里握著蠻族刀刃的漢子嘿嘿一笑,嘴里輕聲說了句「繼續」,便又挺刀上前。

薛姓大漢雙手握緊彎刀刀柄,鋒利刃尖直直戮向年輕人的胸口羶中穴。

意圖致命,一刀即中!

劉平幽見到魏頡被那蠻刀刺中了前胸要害,無不大驚失色,他驚慌大叫︰「頡兒!」

那一瞬息,被月復里喚作「頡兒」的年輕男子,在用羶中穴硬扛一刀之後,大力朝著僕荒的手腕處轟出了一掌。

掌罡若山岳摧下,不是襲頭,而是打手。

十分精準有效的打中了「大鐮」薛文金握刀的手腕。

薛文進被罡氣壓迫,吃痛得緊,實在忍耐不住,雙手月兌離刀柄,武器掉落在地。

魏頡左腳一拐,將那柄蠻族圓月彎刀踢至遠處,防止敵人手里再次拿刀。

薛文進喝出一聲,猝然右拳前擊,拳罡撲面而來,去打紅綢劍仙之大好面門。

魏頡偏頭閃開,笑言一句「叔叔打人不打臉」,一把拿住僕荒的那條右臂胳膊,借力打力,往前邊一送,類似于一種「順水推舟」的武學技巧,又很快的踢中敵人小腿脛骨,使之下盤失去平衡。

慣性前沖,一拳打出並未打中一人,自己就先撲倒而出。

紅綢年輕人身影快之祭以,就那樣輕描淡寫的繞至了薛文進的後方,輕輕拍出一掌,擊在無刀漢子的後背背心,薛姓武者只覺脊柱遭到錘子掄砸一般,悶哼一聲,旋即便整個人被那股巨力「推」飛了出去。

就在神氣門西峰首領僕荒即將重重摔地,砸個狗吃屎之際,那個動作出神入化的年輕劍仙已及時趕到了前頭,並往下伸手放一撈,剛剛好托住了薛文進的下巴。

若無這及時一托,就憑適才的那股子絕猛勁道,他就非得摔碎幾個好牙不可!

豈料僕荒還是沒有心甘情願的自認敗北,他一下子便抓牢機會,緊緊握住了年輕人下撈的右臂,身子騰挪而起,有若翻身鯉魚,兩條腿飛踢而出,然後自兩個關鍵地方抄出,就那樣用「剪刀」般的模樣,狠狠「剪」中了魏頡的右臂。

年輕人被帶倒在地,薛文進抱著魏頡的右手胳膊,兩條腿夾緊一條胳膊,都擱放在紅綢客的身上,兩人身體擺出了一個「十」字。

牢牢鎖住一臂,其禁錮手臂的巨大力道,對于普通人來說,足可瞬時間用等同于撬棍差不多的方式,把胳膊擰斷,當場砰然骨折!

蘇羽白自二者開戰後就一直未出一言,只是在邊上靜靜的觀看此場打斗,這會兒也忍不住笑著對那個早已急得臉色煞白的月復里說道︰「講真,你這好兄弟,手段真夠陰的,要換成光明正大些的人,剛才摔向地上那一下,就足以自甘認負了。」

夜間氣溫低,氛圍幽寒,但此時此刻的劉平幽已著急得額頭滲出顆顆汗珠,片刻不停的緊盯戰況,當他看到僕荒即將用力掰斷年輕人右臂的時候,失聲大喝道︰「姓薛的,你再不住手,我拿刀砍你了啊!」

暫時取得優勢的薛文進就跟徹底聾了一樣,勁力只是越出越多,就好像不把紅綢年輕人的胳膊掰折便誓不罷休。

魏頡催生出本命真氣,磅礡無倫的周天內力滾滾而至,那條被擒抱住的右臂頃刻已有了蓋世神力,竟然能夠在保持不反關節被折斷的前提下,反過來將那薛文進整個精壯身子舉了起來。

紅綢劍仙已慢慢的從地面站起,右臂舉著一人,大漢薛文進。

宛如大人挺舉孩童,舉重若輕,上乘技法!

劉平幽瞪大雙目,吃驚異常的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他記得,當年狼煞魏大將軍也有如此無上神力,可舉部下將領在手,如同無物。

魏頡又施發出部分護體紫霄真氣,量不多,但剛好能覆遍薛文進的周身,這般作為之後,身子一墜,擎人的右臂也跟著下沉砸出,無比結實的一擊,大漢僕荒已被摔得真正痛徹心扉,被迫松開了擒臂的兩只手。

若非有提前覆蓋的紫霄真氣,這一下不俗的威力,完完全全可以砸得他喪失意識,甚至身負不輕的傷勢!

魏頡乘勝追擊,又握緊右拳,死死攥住,法寶「黑玉碎骨鐲」促使年輕人拳面滿滿的盡是黑氣。

展開一發拳罡雄渾無比的招式,黑拳真氣就那樣轟進了薛姓漢子的月復部。

透過了紫紅色渾厚氣機,霎時間危及五髒六腑。

薛文進口中立時咳出了不少猩紅鮮血。

魏頡又用指力封住了薛文靜身上的幾處要穴,要保證現已重傷的薛文件沒有再戰的余地。

紅綢年輕人匆匆退開一步,欠身行禮,笑道︰「薛叔叔,晚輩無意冒犯,望恕罪。」

劉平幽飛身掠了上去,咬著牙就賞賜了躺在地上的僕荒一腳,踢得那個家伙身子歪到了一邊,高聲罵道︰「姓薛的,你個害了失心瘋的東西,這下嘗到苦頭了?快說,為啥要對頡兒動手?!」

口中滲出鮮血,身子難以動彈的薛文進笑了幾下,面容無有絲毫苦澀意味,甚至連面部的笑容都是十分燦爛而明媚的,有如黑夜珍若黃金的光明,僵在地上的漢子薛文進咧開那張大嘴,臉上堆出中年人的皺紋線條,笑著回答道︰「老劉啊,咱們的頡兒已經心如明鏡了,你卻還連我為何要動手都還不清楚,你呀,真是照魏大將軍的兒子差遠了,差太遠了!」

劉平幽鎖著眉頭,問了句︰「什麼?」

魏頡出言笑道︰「薛叔叔是覺得多年未見了,想看看我這個狼煞獨子的武藝精進得如何了,有沒有給我爹丟臉。叔叔適才的刀法和搏擊術法,固然威力不凡,但悉數控制在不出人命的前提下,並未下死手下殺手,這是我在躲開第一刀之後就明了了的,那時候我就明白,薛叔叔應該就是想要試試我的功夫,僅此而已,並未當真要暴起殺人。」

劉平幽擰著眉頭,沖著地上的僕荒問道︰「是這樣麼,姓薛的?」

薛文進嘴唇猩紅,嘴角卻高高翹起,他眯起眼楮,點頭道︰「不愧是大將軍的兒子啊,戰略時機,反應速度,內力深淺,招式水準,心態胸襟,思維變式,術法技藝,通通都極為上乘,我‘大鐮’薛文進,算是被打服了啊!」

「既然如此,那我便來給薛叔叔解穴了。只盼著叔叔等會兒莫要再突然動手,佷兒這小心髒呦,怕是受不了。」魏頡自嘲道。

口中有血的薛文進頓時放聲而笑,「當然不會了,我這都親口承認敗北了,若再動手,把我成什麼了?輸而不自知,那最後也還逃不過再被頡兒你痛揍一頓,這不是自討苦吃?我又不賤,又不是皮癢癢了,干嘛非得上趕著求你來揍我?」

魏頡又是一笑,遂幫著薛叔叔松開了被封印起來的穴道,緊接著又用療傷聖物青龍真氣來幫助僕荒治愈內患,還耐心解釋道︰「此真氣名喚‘青龍’,能大幅加快人體內傷處自愈的速度,幾個時辰後即可安然無恙。」

薛文進又問︰「那頡兒你剛才在我身上覆蓋那層紫蒙蒙的東西是什麼?」

魏頡微笑道︰「那是紫霄真氣,是佛門沖霄真氣和道門東來紫氣結合以後的產物,陰陽協調,佛道一體,即能扛御傷害,覆在身上,便好似一層華麗鎧甲。」

薛文進恍然,點了點頭,喃喃道︰「難怪我剛被你摔在地上的時候,感到力道被遣散出去了一部分,原來那真氣還有這等神奇的功效。」

又頗為自嘲的道︰「話雖這麼說,但我也確實被頡兒你給摔個七葷八素就是了。」

一旁站著的劉平幽冷笑著諷刺道︰「若是沒那紫霄真氣,那你薛文進,今朝非得連褲襠里的屎都得摔出來!」

薛文進朝自己的搭檔翻個白眼,沒好氣的應道︰「就算要摔出屎,那也得是劉平幽的比較多。」

等青龍真氣輸送完畢,僕荒大體已無甚為要緊的內傷,魏頡便帶著劉、薛二位長輩叔叔,和白衣蘇羽白一起,回了大堂內部。

八百多名魏家鐵蹄飛騎,則全都服從命令,好好的守在外頭。

劉平幽入了堂內,看到在柱子上面綁著的已然昏厥過去的寧馬寺,呵呵一笑,「呦,這不是寧門主嘛,是被頡兒你捆在這兒的麼?」

魏頡笑著「嗯」了一下,「這姓寧的嘴巴不干淨,忒不老實,還是得綁起來比較省心。」

紅綢年輕人把中央大椅的地方讓了出來,讓兩名叔叔來坐,自己和蘇羽白則坐在了東西兩側的椅子上面,又呼喚山間小嘍嘍,捧了好幾壇精釀美酒出來,與叔叔們一同快活飲酒。

一邊痛快喝酒吃肉,魏頡一邊把自從父親魏魁身死碎肉城之後三年里發生的時候慢慢說了。

其中談及像什麼負責看守濠州擱劍塔,被守塔兄弟們背叛抄家之類的事情時,往往心緒低落;當說到那些游歷江湖之時所見所聞,遇到的各種傳奇事件,年輕人則會變得異常振奮激動,滔滔不絕,說個沒完。

雖然有些事情斷然不可能過分詳細得講述,比方說天機不可泄露,魏頡自然不會透露天庭三位劍道仙人的存在,只說是自己福緣不淺,天仙賞賜,得蒙洗滌根骨,重獲新生。

還比如像白帝轉世的劍聖嬴秋,人家嬴老爺子在江湖籍籍無名當個「守門人」已近百年,顯然做事低調,不想讓世人知道有他嬴秋這麼個人,所以魏頡就更加沒有理由到處去給前輩大肆宣揚。

雖然捫心自問,魏頡確實是非常想讓整座江湖都知道,站在武道和劍道之巔的人,不是什麼劍神宗女劍皇閻夢,也不是什麼白龍劍窟老祖宗龍蠡,而是一個江湖無名的老劍神、老劍聖,斷腿灰衣白虎皮,一身恣意守人間,一劍獨擋百萬師的嬴秋。

有很多事情,很多人,都沒辦法跟他人提起,只能默默留存在心中。

這個最起碼的分寸,魏頡還是能夠拿捏得妥當的。

當聊到中原朝廷宰相祁密已經被殺了的時候,劉平幽和薛文進兩人興奮快樂得差點沒跳起來,薛文進猛拍大腿,叫道︰「消息確切麼?祁密那廝總算是被天誅了!頡兒可知是何人殺了他?那可是造福天下的英雄壯舉啊!」

魏頡當然知道殺掉奸相祁密,為天下百姓除去一害的「大英雄」正是小蘿卜卜倩,但是這點就不方便多說什麼了,也便隨意扯了個謊,道︰「這我不知道,反正惡人自有天收,祁密那狗畜-生傷天害理,這輩子不知造了多少惡孽,被豪杰義士取走性命,那也只能說是報應不爽!」

劉平幽眼眶含淚,雙手端起酒杯,向著地面緩緩倒下一碗酒,遙遙祭奠那些那些因其大狗賊祁密而無辜亡命的魏家軍袍澤。

之後便談及了佷兒來到天燭國的原因。

魏頡只說自己此行目的有二,一是來北國蠻夷之地砥礪劍道,修行增強心境強韌程度;二是依照玉龍關外釋教聖人一衲禪師的臨終讖語,來北面尋求「生門」,去火之聖地探索那個所謂的「逆運」之機。

劉、薛二人听著魏頡講述游歷故事,只覺得比自己夢里發生的任何事都要來的精彩許多,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魏頡又指了指坐在另一側的白衣女子蘇羽白,跟二位叔叔介紹道︰「她叫蘇羽白,西南大黎國人士,我喊她‘蘇姐姐’。那天我中了劇毒潛龍蠱,渾身竅穴封閉,內力盡失,若不是蘇姐姐出手相救,我恐怕已經淪為山中土匪的下酒菜、醒酒湯了。後來我听她說,她也要去莽蒼府炎神山,正好順路,于是便並道通行,也算是路上有個伴兒陪著,不寂寞些。」

蘇羽白听後,面露和淡笑容。

絕美,勝過天仙。

她其實本想調侃說︰「小頡你下次再讓我救你性命,那就不是叫聲蘇姐姐那麼容易了,可就得喊蘇姑姑,蘇媽媽,蘇女乃女乃才行了的。」

但考慮到劉、薛兩名中年男子都是魏頡的長輩,故而並未把心中所言說出口。

劉平幽在了解到此事後,立時向那白衣女劍修抱拳道︰「那就多謝女俠仗義出手,救了我們家頡兒!」

蘇羽白笑而不語。

薛文進瞧著眉目含笑的大黎國女劍修蘇羽白,心下暗道︰「這姑娘長得倒真是美極了,和我家頡兒正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叫什麼姐姐?最好提前把‘老婆’喊起來,早些拜堂成親入洞房,以後生了孩子我這個當叔叔的也能抱抱。頡兒的兒子我該叫什麼呀,對了,佷孫!」

「因為曾听聞過那焦峰焦大英雄的往事,我便和蘇姐姐一並策馬上了這座燕雲山,來到北峰之後,意外踫到了那個蠻晦氣的寧馬寺,我隨便廢了那廝兩條胳膊以後,忽然起了些許玩心,因為曾被山間土匪擒住過的緣故,所以有點兒想過過當山大王的癮頭兒,便讓那姓寧的帶路,來到了這座大堂里。」

魏頡如實說道,「然後被寧馬寺哄騙,放了穿雲箭,就把二位叔叔從東西兩座山峰給呼喚過來了。」

劉平幽笑吟吟的道︰「那可還真的要謝謝這神氣門大當家的了,若是沒有他當這個引路人,我們叔佷可還當真是沒機會見面了啊!」

薛文進哈哈笑道︰「一支穿雲箭,叔佷千里來相見。」

魏頡舉起酒碗,朗聲道︰「來,佷兒敬兩位叔叔一杯,也敬外頭的八百鐵騎一杯。」

劉薛二人飲盡杯中酒水,魏頡喝干一碗後,又自顧自斟滿一碗,又是仰頭痛快喝碗。

四人又在堂內開開心心同飲了小一個時辰,都有些微微醉態,喝得差不多後,劉平幽和薛文進兩人,在讓佷兒來東峰還是西峰住宿這件事情上面,又大爭特爭了起來,吵得那叫一個不可開交。

不忍這對在軍伍里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好搭檔,因為自己而鬧得關系變僵,魏頡表示東西兩峰自己就都不去了,就在北峰處隨意尋兩家屋子對付一晚便是。

薛文進不知是喝醉了還是怎的,月兌口而出一句︰「兩間作甚?一間即可。」

蘇羽白聞得此言,狠狠剮了那姓薛的一眼,兩眼如利刃。

劉平幽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試圖緩解尷尬,紅著醉臉,眯眼楮堆笑道︰「蘇姑娘,蘇女俠!莫要跟我這個薛老弟一般見識,他就是純粹喝多了,腦子里有根筋搭錯了,你可千萬別太在意。」

薛文進撇撇嘴,低聲喃喃自語道︰「開兩間房才是腦子里的筋搭錯了吧。」

一夜宿醉,平安無事。

第二天上午,劉薛二人親自去燕雲山腳下給佷子魏頡送行。

等到那種禮貌而庸俗的客套話說得差不多了,化名「僕荒」的薛文進驀然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昂首震聲叫道︰「魏家軍滅威營,迎刃校尉薛文進,送別少將軍!」

魏頡頓時一愣,表情有些呆滯的站在原地。

改名「月復里」的劉平幽便也與自己的搭檔一塊兒,單膝跪倒在了地上,神態振奮,他同樣大聲叫道︰「魏家軍滅威營,金風校尉劉平幽,祝少將軍一路順遂!」

魏頡匆忙扶起了兩名長輩,受寵若驚的表示二位叔叔用不著行此等大禮,晚輩愧不敢當,從未帶兵打過仗,談何「少將軍」?

待紅綢年輕人和白衣女劍修都騎馬行遠後,薛文進望著佷子頡兒漸漸離去的方向,目光長遠,追憶往昔,忽然說了句︰「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

劉平幽接過此言,把後半部分補充完整,「可拜上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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