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以身試天下深淺

作者︰此地無銀三千兩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魏頡在燕鳴關的那間小酒鋪里辭別了陪伴自己許久的花季少女許靈霜以後,心情可以說是異常的陰沉煩悶、郁郁寡歡,本來他得知小丫頭卜倩如今身在天燭國後整個人極端亢奮、精神抖擻,準備快快樂樂的即刻出關而去趕赴北方天燭國尋人,但此時此刻由于沒了那襲朱丹色紅裙的貼身相伴,精氣神已不再能充分提得起來,也就不願那麼快就動身出行了。

先于位子上坐著喝一點兒再走吧。

外頭大白日里風雪交加天氣惡劣,大風大雪仿佛是要將人給活活吹斃刮亡,屋內的魏頡則獨自一人一碗接著一碗的自顧自斟著清冽酒水來喝,他素來頗為嗜酒好飲,喝得甚多,酒量自然也好得沒話說,千杯不倒萬杯不醉對別人而言那是自吹自擂的牛皮大話,對于年輕人魏頡來說,那是實打實的真相事實,絕無虛假成分。

曾經他還在濠州落劍城里當擱劍塔守將的時候,就嘗試過和四十幾號人比拼酒量,將近五十號滿身肌肉塊頭的壯年大老爺們,面對魏頡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子,居然完全不是對手,空著肚子硬喝,沒來幾輪基本就不行了,就算是肚子里有墊吧著的吃食,最厲害也就是多堅持堅持,最終肯定還是會落一個自甘認負、願賭服輸的結果。那麼多個精悍的士卒爺們里面也就屬摜死熊巨漢劉開山和嘴皮子利索的楊-得志兩個人能在酒量這一方面和眾人的「頭兒」稍微比上那麼一比了,其他人的酒量怎麼樣?用魏頡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喝不了就去小孩兒那一桌!」

但今朝魏頡根本就不在狀態,那壇價錢並不便宜的「九釀醇」入了嘴巴里,不僅沒什麼爽口的痛快感覺,反倒能品出些很是明顯的干燥澀味,難喝無比,為了對得起花出去的銀子而勉為其難將昂貴酒水吞進肚中後,苦澀宛如熬煉蠟油的酒液順著食管進入胃里,苦酒入腸,竟然有了反胃想吐、直欲作嘔的特殊感受,但即便如此,魏頡依然沒有停止繼續飲酒。

姓魏的年輕人蠻清楚自己現在多半就是因為過于想念剛離開此地不久的那個朱丹裙小丫頭許靈霜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但即便這酒水越喝越難喝、越飲越想吐,魏姓年輕人仍舊在不停的往口中灌著近乎呈透明狀態的佳釀漿液,喝酒的速度絲毫未減。

沒辦法,郁悶憂慮的時候喝點酒確實是會喝得滿嘴皆苦,但若是不去喝,頭腦保持清醒,始終想著那些讓自己痛苦難拔的悲哀事情,那無疑就更加難受了。與其輕輕爽爽的醒著「難受」,還不如迷迷糊糊的難受來得更加舒服、更加「不難受」一點。

這世上若是沒有值得哀愁悲苦之事,也就再不需要「酒」這種忘憂解壓湯了。

年輕人在位子上盡力給自己灌著醇酒九釀醇,酒量絕佳的魏頡今日不過才喝了小五壇而已,臉部就是有些發燙、呼吸就有些急促起來了,這種平日里絕不會發生的,在男人看來頗為「丟臉」的事發生的根源自然就是小霜兒的唐突離去。

赤霞山蘭溪寺里,綠衣小姑娘卜倩在地磚處留下那番「辭別之言」後便不聲不吭的離開了,得知卜倩走後的魏頡如同害了失心瘋一般在山間拼命亂跑亂奔。因為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做錯了事情,小蘿卜一共救了自己整整五次寶貴性命,是相當重要的救命恩人,又在月華江船頭貢獻了自己此生極為珍貴的「初吻」,魏頡斷非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不論是拯救性命還是獻吻出來,都是非常值得他去心懷感激的,絕不可輕易忘卻!

可她到底還是就這麼走了,在留下一大段表達了自己內心「喜歡」的地面石刻後就走了,徒留魏頡一個人徘徊在紅塵世間。

滿腔遺憾,還沒來得及告訴卜倩自己其實也喜歡她;滿腔疑惑,想不通為什麼小蘿卜這麼絕情的走了,那個什麼狂病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魏頡其實很明白,卜倩能從外貌上最先對自己產生好感,再從一段時間的相處陪伴中慢慢增進男女感情,自己作為男性,毫無疑問絕對是收取裨益、獲得好處的那一方。

畢竟論修為境界,卜倩有超過天罡境修士的先天地煞境修為;論身世背景,人家好歹是劍聖嬴秋嬴老爺子的關門弟子,自己是個屁啊?充其量就是個虎父犬子,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是個靠著英雄父親魏魁平白吃了很多家世紅利的小白臉兒罷了。卜倩能夠喜歡自己,並且這個「喜歡」不是嘴上說說,是真的有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喜歡,這就是極度難能可貴的事情了,這世上有多少人的喜歡,只是動動嘴皮子而已?

那麼好的事情、那麼好的姑娘,卻被魏頡因不知道是性格倔強還是天生的臭脾氣給弄砸了、搞毀了,而今兩個人天涯相隔難以相見,這如何不會讓人覺得悔恨羞惱呢?

然而魏頡還沒能徹底從這一件叫人追悔莫及的事中回過神來、緩過勁兒來,另一件令人晚上必定會焦慮得無法輕松入眠的悲哀事情又發生了。

眼下連許靈霜也已走了。

魏頡自踏上江湖以來遇到了太多的姑娘,有刀聖關昭那個立志繼承父親衣缽的好女兒關櫻,有王朝第一強藩金梁王的愛女百里郡主嬴凰,有如今已經飛升成仙了的天庭盈盈仙子沈腰,有暗殺失敗後通過獻身這條法子來換取殺人機會的西湖南斗派掌門之女孟幻,有號稱天下第一女子盜賊魁首的御柳斜,有中原百花之王兼群芳之最的頭牌花魁竇妙,有冷家劍宗視男人如虎狼如蛇蠍的二宮主冷嬋……那麼多的異性女子,那麼多好看的姑娘,除掉最先認識的羊角辮小蘿莉卜倩以外,真正能讓魏頡在未來極長人生里都反復思念追憶起的女子,就只有赤焰魔君許焰的寶貝女兒許靈霜了。

這個自幼學唱滇戲曲目的少女生有一對遺傳自親生母親丁春水的美得不可方物的絕色眼眸,最喜歡的顏色是石榴紅,最愛的經典戲曲條目是「梁祝」,生來便擁有一副叫人听後必會心生憐愛之情的黃鶯般的動人嗓音。

曾和魏頡一同在山間演唱著名曲子梁山伯與祝英台,唱完以後,周遭有數不勝數的絢麗彩蝶恰如一件寬大的七彩霓裳在許姓少女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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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盤旋飛繞,也虧的那時候並沒有甚麼百姓在邊上圍觀看戲,否則那等奇妙絕倫的事件一旦流傳開來,保不齊這個素來喜歡穿紅衣裳的漂亮小丫頭要被江湖人起出類似于「百蝶仙子」、「妙音女仙」這樣的俗套綽號了。

絕大多數中原人貫來就喜歡傳播一些不知道是真還是假的流言以彰顯自己見識廣博、人脈圈子很大,所以這才會有「江湖人稱」這四個字的傳統說法,仿佛任何事只要前頭加了這四個字的綴飾,可信度就會一下子暴漲數倍一樣。

小霜兒曾經覺得父親許焰如若被人取了一個類同「赤焰大俠」這樣的綽號會顯得十分俗氣無聊,倘若有朝一日真被某些所謂的江湖人士把自己喚作什麼什麼仙子女俠,那她多半是要非常不爽不快活的。就比如刀神古道就因為自己被人起了個「刀老二」的諢號而心中感到煞是不滿,如果不是他後來練就了一套目如死灰的功法,能夠將所受到的冷眼欺壓等等轉化為意氣台內的意氣,想必他都要因為自己的綽號而產生傳說中的心境之結,從而大幅度桎梏影響到自身武道造化的修行提高了。

魏頡連許靈霜喜歡什麼類型的綽號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都能基本揣測出來,由此足可見得他對自己的這個許姓小妹子有多麼了解,這將近四個月的朝夕相伴,雖然二人幾乎沒有什麼足夠親密的言行舉止,但是兩者的「心」其中長久以來都沒有遠離過彼此。

魏頡于三年前失去了他生平最最敬愛崇拜的父親魏魁,而身世可憐的小霜兒更是親眼看著自己的老父親許秋山殞命合目在自己面前,就憑這一點親人喪生的共同悲戚命運,魏頡和許靈霜兩人就完完全全能說的上是同病相憐、心有靈犀一點通。

那天清晨,將父親許秋山尸骨安葬好了的許靈霜埋頭在魏頡的寬厚胸膛之中,並哭著表示「自己在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任何親人了,就只剩大膽哥你了」的時候,魏頡心里所受到的觸動其實極大。因為他同樣沒父沒母亦沒什麼朋友,自卜倩走了之後也當真感覺到孤獨無依,覺得這個世間再也沒有甚麼值得自己信任肯定的東西了,換言之就是「什麼都沒有了」,于是才會將小霜兒輕輕的抱住並回應了一句「我也是」。

說出那句「我也是」的魏頡並無半分敷衍安慰的意思,他的想法已經再明顯不過,這個世間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可以依靠信賴著彼此,既如此,我們就再也不要分開了,天涯海角,我去哪兒,你就跟著我去哪兒吧,只要你能陪著我,我就會一直保護著你。這種關系介于戀人和朋友之間,魏頡暗地里給這種感覺和關系定義為「友誼越位、戀人未滿」。

魏頡並不是像楊-得志那種亂逛青樓亂玩女人的浪蕩風流子,但他也終究不是聖人,往日還沒和女人睡過覺的時候,竊以為正人君子自當守身如玉,但後來在盈盈湖盈盈島被陸地塵仙境界的白衣仙子沈腰強行奪走了「第一次」後,食髓知味的年輕人就有些忍耐不住自身的燥-性了,這才會在滿月樓里和主動送上門來的女子刺客孟幻提出「用身子來換殺人機會」這樣的條件,再之後半推半就的跟著楊-得志去了秦淮城里的紫嫣樓,逼走鄧瞬大弟子生鐵雕任我嘯以後,又忍不住和花魁竇妙大被同眠、胡天胡地,完全將甚麼禮數正氣拋諸腦後。

他自己也知道如此肆無忌憚的行為確實是不太「正人君子」的,但他那個時候真真切切是頭腦發熱以致喪失了所有理智才會那樣去做的,人一旦沒了思考的理性,任何瘋狂之舉都會隨便做出來。

有道是「食色性也」,色字頭上一把刀,古往今來,多少能人異士、英雄豪杰,能扛得住敵人劈砍在自己身上的鋒利大刀,卻怎麼也抵御不住那一個小小的「色」字,色之一物有多麼強大無倫的威力可想而知,就連那位天上天下劍術劍道均最高最強的白虎帝君白僉來到人間後就曾頻繁的逛過風塵之地呢,聖人尚且都完全不禁-欲,魏頡這個「非聖人」的普通年輕人也就用不著太過自我約束了。

出于此等想法而與孟幻、竇妙有了魚水之歡的魏頡怎麼也不會想到那件事情會變成促使小霜兒情緒爆發並最終離開的「助燃劑」。

那日中午,許靈霜身處滿月樓二樓隔壁的一間屋子里面,雖然在認真修煉內功卻並沒有關閉七竅六脈,耳聰目明,故而理所當然的知悉了隔壁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叫人面紅耳赤的腌事,這就直接導致了她和大膽哥之間那原本堅如磐石的穩定關系出現了一絲裂縫,這條裂縫隨著之後魏頡的其他風流行徑舉止而愈發變大變寬,本來細小幾不可見的縫隙逐漸變得寬大如玉龍關外陽關大平原之上的那條深淵溝壑一般,永生永世都彌補不起來了。

如果說魏頡睡了孟幻這件事是許靈霜對大膽哥生出嫌隙的「導火索」的話,那麼綠衣少女卜倩在城頭上刻完字以後魏頡的反應就直接無情的將小霜兒給推得遠遠的了。

許靈霜是真的有些好好喜歡著魏頡的,正如她自己說的那樣,她可以接受魏頡身上的諸多缺點,甚至連隨便留情和女人發生關系等等都可以接受,所以在長江船頭險些被強吻的時候,她沒有拒絕,閉上眼楮欣然回應,一切的一切都是出于「我喜歡你」這四個字……但是這個世界上再寬容、再大度、再沒心眼的女人,都絕對絕對不能忍受自己心愛的男人帶著自己去找自己的情人!

許靈霜最早得知了卜倩的存在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想不好自己該怎麼去面對那個大膽哥喜歡的女子。若是有朝一日卜倩和他的大哥哥天涯重逢,兩人舊情復燃、恩愛終日,自己這麼個一無是處的小女子又能何去何從?思來想去也就只有獨自離開這一個選擇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小霜兒的心里才朦朧的產生了「離別」的想法,後來更是根據扶桑叔叔的那首《冬日飲》自主創作出了一首《送君三兩》。雖然飽受朦朦朧朧的別離想法而大感痛苦,但許靈霜也並沒有因此而篤定必走的念頭,那個叫「小蘿卜」的女孩子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呢?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非常願意長長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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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永遠遠的陪伴在大膽哥的身邊的。

魏頡在看到了燕鳴關城頭之上卜倩用指力纂刻出來的那些大字並得知了小蘿卜已然獨身前往了北方天燭國後,他表現出了許靈霜幾乎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亢奮情緒。魏頡開始找大量路人來細細詢問關于城頭刻字之人的事情,每一個問題都確保問得足夠清楚、萬無一失,不肯出現任何紕漏,就好像有關那個叫卜倩的丫頭的情報是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事情一樣。

在明確了天下第一奸臣祁密就是被卜倩親手吊死的時候,許靈霜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看到身高八尺的大膽哥高興且激動的從原地小幅度起跳了一下,如同兔子一般。

那一刻許靈霜便篤定了離開的念頭,既然你那麼迫切興奮的想到去找到你的那個「小蘿卜」,那你就去吧,既然你要去找她,那我就不陪你了,省得到時候你太過尷尬,不知該如何在兩人之間自處。我就懂事的乖乖走掉好了,天燭國既然有你喜歡的人,那我就不去那邊了,以免你這個一貫不懂得究竟該去愛的「蠢貨」到時候又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應去喜歡誰了。

許靈霜從始至終都只是在為大膽哥考慮而已。娑婆境里,絕大多數的凡間俗人,都是典型的「利己主義者」,而小霜兒,這個人世間罕有的好女孩兒,卻是個完完全全只為對方考慮的人。

魏頡有無上劍仙周雲縴贈送的三尺玲瓏心,一顆心三尺滿是玲瓏機關竅,心智何等聰明睿智,早在剛才就將許靈霜的心思徹徹底底看透了。可是看透了又能代表什麼呢?覆水難收,這會兒已經什麼都改變不了了。

就好似與強橫無匹的敵人對戰,縱使你眼力絕佳,把敵人的一招一式通通看透了又有什麼用場?能把敵人出手的招式全部躲開或是防御住嗎?做不到的!

心竅玲瓏的天才魏頡同樣在對待這段感情上面感到無能為力。

如果說魏頡在習武練功甚至偷師方面是個絕世無雙的千年大天才的話,那麼他在處理和女子的關系這方面,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廢物」、「大傻子」,蠢得不能再蠢,笨得不能再笨了!

他也是在許靈霜用「質問」、「責備」的語氣跟自己將事情完全挑明了以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已虧欠小霜兒太多,正如自己虧欠小丫頭卜倩一樣。

人生就是這樣,早早的欠下些當時根本沒法意識到的錯誤,等發現錯誤並打算去糾正的時候,才察覺已經為時太晚,莫說重收覆水,就連去彌補些什麼都已做不到了。

魏頡不知不覺就已喝到了第十壇酒,這會兒他滿臉漲紅的在腦海中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覺得自己此生著實是虧欠了太多的人,二十年來全是遺憾。

心潮激蕩若怒江洶涌的他先是將頭頂的熊皮氈帽給一把摘下並甩至了地上,然後因為有些悶熱煩躁而打算放松衣領來透透氣,一個用力不慎,竟將那件上等面料的孔雀藍綢緞襖子給撕扯破了,飲酒量確乎不少的魏頡低下頭快速一瞧,心下兀自思量道︰「反正我馬上要去關外了,朝廷官府的手可夠不到天燭,再也用不著躲躲藏藏的了,還穿這種西域人的古怪服飾做什麼?」

一不做來二不休,率性而為的將那條孔雀藍的衣服猛然扯了開來並拋至地面,只剩下里頭的那件白色襯衣,又露出掩藏在襖子里面的那串紅豆色的定心佛珠,想起了那位在陽關平原之上扛御十余萬大軍沖鋒而圓寂的釋聖一衲禪師,魏姓年輕人醉醺醺的咧嘴笑道︰「酒肉穿腸過,佛祖胸中留,世人莫學我,永墮地獄中。」旋即又扯著大嗓門高叫道︰「小二,給爺們再上一盤熟牛肉,今個兒非吃個痛快、喝個過癮不可。」

這日魏頡一共喝了不下二十壇九釀醇的酒水,迫近黃昏時候才搖搖晃晃的從那間酒鋪里走了出來,他用本命真氣震散了七八成的「酒意」,讓昏沉如同灌了鉛水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遂又騎乘著那匹赤焰火龍駒輾轉到了此地附近的一間普普通通的裁縫鋪子里面。

尚有三四分醉意的年輕人魏頡故意跟老板娘要了一件鮮紅色面料的綢緞衣服,之所以不選碧青色,那是因為魏頡于酒醉之時給自己賭氣立下了一個要求——「在親手殺死胡箔和常雀兒那對狗男女之前,在與綠衣少女小蘿卜在異國他鄉重逢之前,絕不穿劍俠上官前輩和小姑娘卜倩最為喜歡的青色衣衫」!

此要求大有與「不破婁蘭終不還」相近的志氣魄力。

換上一身紅綢衣裳的魏頡將紅豆色定心佛珠掛在前胸的醒目位置,胯-下是那匹燕鳴關楚瀚老將軍贈送的八駿圖名馬之一的赤驥,趁著天光尚且還較為亮堂,臉紅、衣服紅、佛珠紅、所騎坐騎的皮毛也很紅的魏頡離開了此間這座幾乎沒有多少守關侍衛駐扎的「天下第一雄關」。

心知肚明小霜兒已經乘蛟南下,一路北上的自己決然已是見不到許靈霜的魏頡整顆心髒愈發沉悶低落,開始略有些後悔震散了太多的寶貴「酒意」,于是又摘下別在腰間的杏黃酒葫蘆猛地往嘴巴里灌了一大口,策馬緩緩而行,奔著東北方向通往天燭廣陵城最近的一處關隘趕去,路上自言自語道︰「楊春曾寫過一句‘伏波唯願裹尸還,定遠何需生入關’,嘖嘖,真是個絕妙的句子!我魏頡又不是像嬴老前輩那樣宇內無敵的劍聖,此番獨自一人去天燭國,直面那麼多未知的強大敵人,一人對一國……唉,就別妄想著能夠活著回來了,況且我又不是過去打仗,那就連馬革裹尸還都不需要了,區區一死而已,又有何值得懼哉?大好男兒連活著都不怕,還怕什麼死!且待本公子一人一劍,去天燭殺他個地覆天翻!」

一身鮮紅若淋灕熱血涂抹衣裳的弱冠年輕人仰頭望著天邊垂垂欲落的夕陽,嗓音振奮萬分的朗聲叫道︰「偌大一片遼闊無垠的中原土地,都無我的立錐之地;大禹王朝誰都待得,唯我魏頡待不得!既然如此,我便不再理會這狗屁窩囊的王朝,不再繼續逗留這片去他-媽人杰地靈的中原大地,仗劍入天燭,就以此身,來試一試這座異國天下的深淺!存亡不計、淹死不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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