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理解，不過你說的這些領導們都是指的誰？」雖然心中不滿，但楊東望卻沒有絲毫的憤怒，因為……反正都跟他沒關系了……所以他也就沒順著姜雨的思路聊。
而是很突兀的問了一個誰也想不到、也不會這麼問的問題……
很明顯姜雨也是被楊東望不按規矩出牌的提問給問蒙了，更因為自己精心設計的談話順序被楊東望的跳月兌給破壞了，一時竟有點慌亂起來︰「額，領導就是領導啊。」
「我是說，都是哪幾位？怎麼？不能說麼？」楊東望繼續用一種很平常的口氣追問道，但听在別人耳中卻是。
其實楊東望也沒發現，自他晉升宗師後，心里仿佛一下子卸下了一座山一樣，做事、說話都越來越隨意了……
就像，三天前的自己絕對不會這麼直接去問，還是打破砂鍋問到底那種。
以前會考慮更多的得失，而現在有點像是、想到什麼就是什麼、那種……
真是實力帶來的無拘無束麼？……真爽！！！
「……」
姜雨和楊東望同時沉默了半分鐘，然後她實在沉不住氣了，說道︰
「就是原來的內閣、軍機和武道宗師們嘛。」
原來現在武直委的領導層或者說朝廷關于武道事宜的最高管理層，已經發生了變化……
變成了原來的內閣、軍機處並現在武者的尖端力量宗師共同領導！
這麼說的話，武安局總局的局長應該是一位宗師了，不然憑什麼和特、軍並稱三大武力部門……內衛不好說……而像治安都司、院校、少府國企、官府文職部門現在應該都是沒有宗師的。
所以說武直委雖然是由八大部門組成，但具體到各自的話語權嘛，就不好說了。
就像這次，九大院長的提案申請，應該算是院校系的集體意志體現了，但最後卻還需要由其他幾部門的人決定，所以從這里就能看出各自的真實話語權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晉升宗師後，領導層會不會邀請自己，亦或者還是像以前那樣，由帝都二校的校長代表院校行使權利。
這倒是能測試下武直委或者說朝廷對自己、對地方的態度，畢竟無論邀不邀請自己進領導層，自己都不太會離開江城。
「哦，那他們定了什麼規則？」
說實話，姜雨說完後又見楊東望開始沉默，也不由有些擔心，對現在的武直委權力組成格局，他們這些基層工作人員要說不關注、不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關心、關注不代表就想去摻和啊，就他們那小身板兒，無論是誰，一個浪花兒都能淹了他們……
所以听見楊東望問話後，他心里輕輕舒了口氣，「沒翻臉就好」，然後趕緊說道︰
「領導們最後決定在武直委下新設立一個供奉堂，供奉堂直接受武直委集體領導。
之後武者無論是後天晉升先天，還是先天晉升宗師，只要經過供奉堂審核，都可以向武直委申請武道資助。
這個資助包括︰功法、秘法、心得、丹藥、以後晉升之後新的功法和武技……等等，只要是涉及武道的資源都可以申請資助，當然，批不批就要看供奉堂的審核了。」
「嗯，待遇給的這麼好，那申請者需要付出什麼？積分？功勛？還是……命麼？」楊東望听著這不是以前的貸款的麼？先消費再付賬……就是不知道朝廷想怎麼收這個賬
「額，楊院長說笑了，要是申請者真有那麼多積分、功勛，他自己直接在武道網上買不就行了……」姜雨听著楊東望連償命都出來了，心里也知道他肯定是不滿到了極點。
其實她還算好的了，畢竟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設和準備……
因為開始時，楊東望的電話，無論是武安局的電話還是新學院的電話，甚至是私人手機，一直都沒打通。
而從昨天得到領導們通知開始，其他人員就已經開始給各自負責的院長們打電話。
而通話的結果嘛，自然是……
有幾個性格好的，如範老院長，只是沉默之後，說再考慮考慮……
但是也有幾個性格剛烈的，如刀院長；那是破口大罵，罵武直委不把他們當自己人看，想讓他們賣命，想讓他們當狗，什麼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畢竟地方七大院長，還是有幾個原來是散修出身，根本就不是體制內的人。
本來就跟朝廷若即若離、似有隔閡，這次好不容易出去組隊打怪了一次，自以為和朝廷，尤其是特事部、軍方，算是一起扛過槍、一起分過髒，是一家人了。
這也是為什麼在伊犁分開時，他們會向王宗師提出這個要求的根本原因。
可以理解為他們想試探朝廷、是不是真的在上次行動之後、就把他們當作了自己人；
當然，也可以理解為是、他們自以為在行動之後、朝廷已經把他們當作了自己人！
至于到底哪一種可能是真？楊東望沒有他心通，也不是他們各自肚子里的蛔蟲，所以只能說不知道。
但如果是他的話，他當時更多的是抱著試探的心思。
至于自以為武直委會把他真的當自己人，那該是有多盲目自信，才會那樣想……
但無論是哪一種，那些院長一看武直委現在的這個操作，都會是情感上、自尊上的巨大傷害！
直覺上就會以為他們是想以此為要挾，從而控制他們。
沉默的、考慮的；無非是本身就沒有抱多大期望，或者是心里早就有譜的。
就像楊東望，如果他此時沒有晉升宗師，那麼听到這里，不用繼續往下听更細節的東西，他也差不多明白了……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而他又不會因此而改變以前的行事準則，那自然就是沉默之後然後客氣著說（挽尊的說）「考慮考慮」。
沉默才是常態，這也是為什麼他一沉默，電話那邊姜雨小丫頭就緊張的原因；
因為通常沉默之後，不是意味著談崩，就是意味著她們的耳朵要開始接受暴風雨的洗禮。
她那幾個姐妹已經很好的證實了這一點。
而至于破口大罵，無非是試探之後的極度失望又或者是自以為是的極端羞怒，的外在表露吧……楊東望也沒問具體是誰，只是他還是有點佩服的，真剛！
雖然他以前一直都是這麼想朝廷的，也一直隱隱的在提防，但卻從不敢明著說出來……
當然，現在不怕了，但似乎也犯不著了……
「有些東西，武道網買不到吧……除了功勛和積分，你們還想要什麼？」楊東望直指要害。
因為他現在算是對朝廷無欲無求，那自然是已經跳出了這個旋渦；
而置身事外後，他忽然來了興趣，想好好看看到底事情的雙方都是處于什麼樣的角度與心態……或許以前是他們自己的問題呢？也有可能的是吧……畢竟那時大家都是局中人……難有平常心……
「是這樣的，其實供奉堂更多的是面對後天圓滿要晉升先天的這些武者，他們其實並沒有那麼多積分和功勛，所以我們主要是針對這些人。
相當于我們先把功勛、積分預支給他們，讓他們用于武道突破！對……您說得對……我們其實不是針對所有武者的，我們只針對那些處于突破關口的人，畢竟我們資源也有限，您們八大部也都要用資源……
但我們畢竟不是做生意，我們也不是為了讓他們還更多的功勛和積分，所以我們是通過讓他們簽約供奉堂，為國效力！
至于時間，二十年或者三十年這樣的，都可以，可以談。」
姜雨在楊東望提問之後 里啪啦說了一大堆，雖然都是答非所問，但楊東望倒听得很仔細。
也隨時問些她講含糊了的小點，因為他知道這小姑娘並不蠢，說什麼、怎麼說，都有用意又或者是在做鋪墊。
而她話中也透露了幾個意思，首先呢，這個武道貸款計劃，嗯，無論武直委標榜的多麼好听，楊東望都當他們是黑心銀行和房地產商的結合體。
首先只針對于武者突破先天，這個倒好理解，不僅僅是資源的問題，還有這些人才是真正的，能把潛力兌換成實力的、對朝廷更有用的人。
朝廷不講人情，只講利益，這個好理解，他也支持，但是他馬上又追問了一句，因為這個與他自己的利益息息相關。
「你們這個計劃需要的資源，用的是給你們留存的那一部分？作為獎勵宗師和發展用的？」
「對，那當然。不會佔用您們八大部的，這您放心。要是真的佔了您們的份額……那他們也不會同意呀。」小姑娘姜雨笑道。
「那可不一定……對了，你繼續，不好意思，我不打斷你了！」楊東望不置可否……
雖然這個貸款看似是一個一把清的買賣。
但是事實上呢，進入了供奉堂之後，難道不需要繼續提供修煉物資麼？
按楊東望想法，即使是不能按月發放，甚至也不按季度發放，但每年總要有點慰問的吧。
而當供奉堂這個簽約基數上去了，尤其還都是先天、宗師這樣高級武者，他們所需的東西、即使是年禮、又豈是留給武直委的那區區百分之幾的比例能夠滿足的？
那，從哪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