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棲一愣,仔細想想,似乎的確是這樣。
趙茗繆第一次見面便知她身份、本是可以直接帶走的首飾卻留在鋪子里等她來看、等她不奪其好之後又送給她……
似乎看起來很正常的事情突然就變得撲朔迷離,一切都顯得那樣別有用心。
若不是她未送昭陽公主離京一事,或許就真的以為只是巧合。
倒是舒沒接觸過,這才旁觀者清了。
「回去問問你家那個醋壇子,他怎麼知道陸都司與郡主的事兒的。」提起陸淮,舒不爽地撇撇嘴,顯然還記著前幾天的事。
秦棲抿唇,但笑不語。
「唉……」她驀然嘆出口氣,支著下巴,撅嘴道︰「至少你還有醋壇子呢,我想要都沒有。」
秦棲挑眉看向她︰「楚望北?」
一下子就被戳穿了心事,舒嬌嗔她一眼,倒是不見尷尬,反而大大方方地點點頭︰「我是對他有意思,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努起雙眉想了想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秦棲抿唇︰「襄王未必無夢。」
「嗯?你的意思是……我有機會?」舒忽然湊到眼前,臉上滿是歡欣地望著她。
看她這一臉期待,秦棲輕笑︰「或許是的,只是你不知其根底,別太深陷。」
「我自有分寸。」
……
……
早朝。
「起朝——」無常公公揮了揮手中拂塵,中氣十足地喊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臣朝拜,本是國泰民安,龍椅上的昱陰帝卻好像老了幾分,鬢角不知何時生出幾根白發來。
「眾卿平身。」昱陰帝撐著龍椅,稍微坐正了身子,下一瞬卻又咳了出來︰「咳、咳咳……」
見此狀況,眾臣很是慌亂,朝中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見昱陰帝額角青筋跳起,不適地按了按眉心,無常站了出來︰「肅靜——」
眾臣霎時安靜了下來,只秦丞相右跨一步,站出行列,朝昱陰帝深深地鞠了一躬︰「萬望陛下保重龍體。」
有了這個領頭羊,群臣紛紛照仿他的樣子,鞠躬隨後不約而同道︰「萬望陛下保重龍體——」
見是他,昱陰帝只覺得更煩了,心中很是不悅,卻還是抬了抬手,虛扶一番道︰「朕知道了,眾愛卿都平身吧,丞相有心。」
說完他不經意地朝某處輕瞥一眼,立刻就有人站出來了。
「臣有事要稟。」
原來是兵部尚書元邡,昱陰帝的臉色好看了些。
先前我們已經說過,元邡入朝多年,一直忠心耿耿,身為擁皇黨,他與秦丞相是極為不睦的。身為武官的元尚書為人嚴厲刻板,除了秦丞相,鮮少有人敢與他針鋒相對。
「元愛卿但說無妨。」
元尚書絲毫不掩飾自己對秦丞相的敵意,站出來第一件事就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秦丞相挺直的脊背。即便後者絲毫沒有反應,昱陰帝也感覺暗爽了不少。
到底是多年老臣,這忠心是做不得假的。
元尚書對著龍椅深深一拜,低眉嚴肅道︰「臣以為,陛下當升靜嬪娘娘的位分,以平其內心之痛。」
靜嬪即旭王生母,是昱陰帝當年微服私訪留情後帶回宮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