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2

像是生怕被人搶了口中吃食,她不斷地往嘴里塞著東西,兩個腮幫子被她裝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說道。

許恣?

看著眼前尚有幾分稚女敕的面容,秦棲想起來她是誰了。

許恣,金紫光祿大夫許武安小女,頭上還有兩個姐姐,皆已嫁做人婦了,暫且不談。

說起這許武安許大夫,雖然名字略有些粗獷,卻是個文官。

而這金紫光祿大夫雖官居三品,卻是個閑職。偏生這許武安就是個不爭不搶的性子,哪怕是個文散官他也當得樂意至極,絲毫不想上進。

得這麼個榜樣在先,他膝下幾個處于廟堂之中的小輩也都是這樣的想法,倒也算閑適安然。因此雖品階不小,卻無人拉攏他,他也樂得自在,只需做好分內之事便罷了。

尚未出閣之前,秦丞相也曾向她提起過幾句許大夫此人,言語間多是肯定,因而秦棲也對許府中人好感頗佳。

想來也只有胸襟豁達如許大夫一般的人,才能養得出許恣這麼天真爛漫的的女兒了。

秦棲向她頷首,髻間插著的步搖也隨之晃動︰「秦棲,字倚枝。」

聞言,許恣的雙眸晶亮︰「你的名字也好听,也是你娘給你起的嗎?」

提起素未謀面的母親,秦棲眼里有幾分迷茫。

她娘在生她之日便難產西游了,這些年她對母親的了解,僅僅止于父親房中的畫像、祠堂最前沿的靈牌以及父親眼神懷念時偶爾描述的幾句言辭罷了。

搖搖頭,秦棲道︰「是父親取的,他希望我有枝可依,有樹可棲。我……沒見過我娘親,她也沒來得及看我一眼便去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與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姑娘說這些事,她本不喜與人提及自己的母上。畢竟也只十多歲,自小便與父親相依為命,連出嫁之時也是秦丞相替她梳的頭,說不遺憾是不可能的。

偏生陸淮的母親也去的早,秦棲至今也不曾感受過有娘的感受。

思及此,秦棲微微一頓,一抬頭就看見許恣那母愛泛濫的目光。

秦棲︰「……倒也不必。」

正說著,在一旁的舒湊了過來︰「在聊什麼?」

「沒什麼,」秦棲搖搖頭,為兩人介紹︰「這位是金紫光祿大夫之女,許恣許小姐;這是我的閨中摯友,舒。」

許恣皺了皺可愛的鼻頭︰「不要叫我許小姐,叫我許恣或者盡歡就可以了。」

舒倒是絲毫不扭捏︰「那你也便叫我子繪吧。看起來你年歲尚小,也不知能不能貪得一聲姐姐?」

她的樣子仿佛是在調戲良家少女,倒是將舒展的那副紈褲做派學了個十成十,引得秦棲失笑。

許恣卻是很高興,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見過子繪姐姐。」

可愛的模樣引得舒一連應了好幾聲。

那邊幾人相談甚歡,昭陽公主這邊可就不太開心了。

趁著大家吃茶的功夫,昭陽公主借著如廁的由頭,將安卓藝喊到了後面。

她的眼神很是陰鷙,像是被盯了很久的獵物戲耍了一番,最後獵物還拍拍走人似的。

看得安卓藝硬生生打了好幾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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