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感受到陸淮的視線了吧。
這場年宴,因為覃大將軍班師回朝,終于熱鬧了起來。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昱國的年宴才算是結束了。
昱陰帝扶著喝醉了酒的秦貴妃往裊娜宮去,皇後也獨自回了鳳棲宮。
因為陸川回來了,陸淮一時高興,今夜也喝了不少酒。
見眾人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保和殿,他才甩了甩腦袋,暈暈乎乎的站起身來。
秦棲連忙扶住他。
陸川走了過來,對秦棲點點頭道︰「弟妹。」
陸川對秦棲也是早有耳聞,畢竟秦丞相官居高位,秦棲也是小有名氣。
他也確實沒有想到自家只喜玩樂的的弟弟會與這樣一位女子成親。若不是當時戰事激烈,他還真想回來看看。
秦棲手里扶著陸淮︰「兄長。」
「我還有要事在身,長決就麻煩你帶回去了。不多時他便會清醒過來的。」陸川如是說。
「大哥,嫂、嫂子出去了……快、快追……」
醉醺醺的陸淮突然吐出這麼一句話,秦棲只當他在說胡話,並未多想。
畢竟陸川常年征戰在外,極少在京長留,從未听說過有什麼親事。
聞言,陸川愣了一下,搖著頭笑了。
「拜托弟妹了,」他道。
秦棲回以一個淺笑。
見陸川離開,秦棲領著陸淮慢慢的走著。
秦丞相與陸尚書也相談甚歡,秦棲沒有打擾他們。
走出殿門,刺骨的寒風迎面而來,吹散了心中的煩悶,也褪去了陸淮的幾分酒意。
他甩了甩腦袋,看向秦棲。
「秦棲。」
「嗯?你看起來清醒了些。」她道。
陸淮沒有接話,因為他看見了不想見到的人。
秦棲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原來是四皇子。
他這次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溫吞,而是直接走過來握住秦棲的手腕︰「棲妹妹,我想了很久,我……」
秦棲掙月兌不得,下意識看向身旁的人。
陸淮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心里十分不爽。
這趙軒揚次次忽略他,敢情他陸淮是個透陰人?
他每次推他都沒使太大力,因此不長記性?
這邊趙軒揚還在吞吞吐吐著︰「我……我想了很久……」
陸淮一把將他揮開,將秦棲擁在懷里,語氣冷冷打斷他的話︰「四皇子沒事就多去太醫院轉轉,看看這結巴的毛病能不能治好。」
若說剛才只是散了幾分酒意的話,陸淮此時便是完全清醒了。
秦棲被他緊緊地擁在懷里,額頭剛好到他下巴。
這應該是兩人貼的最緊的一次了,便是那次在馬車上的觸踫也不過是淺嘗輒止。
秦棲本不喜歡酒味,此時嗅到陸淮身上淡淡的女兒紅氣息,卻格外覺得安心。
四皇子今夜喝了不少酒為自己壯膽,然而想說的話卻一句也不曾吐露。
眼睜睜看著秦棲被陸淮抱走,他卻什麼也不能做。
他們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啊。
呵,名正言順,多可笑啊。
才女與紈褲居然名正言順。
棲妹妹與自己才是最般配的好麼?
身份尊貴的皇子,一品大臣的千金,可謂佳偶天成。
可是……
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四皇子無力的跪坐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臉,終于忍不住啜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