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棲緩緩睜眼,入目的是床頂的大紅色紗帳,正中央繡著一個大大的囍字。
腰上似乎被什麼東西壓著,輕輕掀開被子一看,原來是陸淮的手臂橫著。
令她想起了昨夜的溫暖。
小心翼翼的將他的手臂拿開,秦棲偏了偏頭,看向陸淮。
他雙眼自然的閉著,呼吸綿長而有節奏。
秦棲慢慢的轉過身來,面對陸淮側躺著,細細的看著他。
兩人離得很近,陸淮淺淺的呼吸帶著他身上的青柳氣息傳過來,秦棲稍稍有些失神。
眼前的人有著兩道英氣逼人的劍眉,仿佛是被誰刻意修剪過的;睫毛在眼底覆蓋出淺淺的陰影,對于男子來說已算是長了;俊挺的鼻梁下是綿長的呼吸;薄薄的嘴唇帶著淡淡的赤色,像快要熟透的禁果,令人流連忘返。
他雖閉著雙眼,面上的俊俏卻依舊不曾減少半分。
秦棲忽然有了個不太合適的想法。
她想一直這樣看著他。
意識到這一點的秦棲嚇了一跳,她的心好像有點不受控制了。
不能再看了。
秦棲輕輕的坐起來,躡手躡腳的跨過陸淮,穿上衣服出了房間。
此時院子里只有灑掃小廝拿著掃帚在掃地,見她出來,連忙道︰「少夫人好。」
秦棲點點頭,看見樂樂和包包正在修剪著院子里花盆里的枝椏。
听見小廝的話,兩個丫鬟才發現她起來了。樂樂道︰「小姐起來了,現在可要洗漱梳妝嗎?」
秦棲點頭,輕聲道︰「你們小聲一點,陸淮還沒睡醒。」
然後便進了屋,等她們端水進來。
少頃,洗漱罷的秦棲坐在梳妝台前,任由樂樂為自己挽發。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秦棲才驚覺,原來她已經挽垂雲髻這麼久了。
眸光流轉,秦棲看見梳妝台上的剪刀,視線頓了頓,然後將它拿在手中。
「小姐,發髻挽好了,現在可要上妝嗎?」包包彎著身子,湊近秦棲道。
秦棲搖頭,「不用,你們先出去吧。」
「是,奴婢告退。」兩人異口同聲,行禮後退了出去。
秦棲起身,慢慢走進內室。
半晌後,她取下貼身佩戴的荷包,將手中的東西裝了進去。秦棲淺淺的笑著,眸光很是溫柔,為素面朝天的小臉平添了幾分色彩。
將荷包重新系在腰上,秦棲十分愛憐的模了模,眼底卻藏著幾分落寞。
緩緩嘆出一口氣,秦棲才喊了丫鬟進來梳妝。
女為悅己者容。其實她並不喜歡上妝,只是為了得體罷了。
完畢後,秦棲估模著這個時辰廚房應該將早膳準備好了,便去叫陸淮起床,準備用膳。
她輕輕的推了推陸淮︰「陸淮。」
陸淮毫無動靜。
「又要我潑水麼?」看了看外邊因寒風而月兌落的樹葉,秦棲嘆了口氣,「罷了,你且睡吧。」
她站在床邊看著陸淮,發了好一會呆,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底萌芽,開始不受控制起來。
「長決……」秦棲無意識的喃喃自語。
陸淮的睫毛輕輕的顫抖一下,秦棲沒有看見。
「罷了,」秦棲回過神,彎了彎唇。
俯身替陸淮將被角掖好,秦棲道︰「你且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