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是敵是友

倏地一下,花月容和郝燕天沒入壁畫之中。地面是一片原始森林,他倆從空中極速下落,摔倒在地。

這里樹木高俊,蟲蛇隱沒,鮮無人跡,一片安寧。

「哈哈,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不遠處莫名傳來一聲粗獷的話語。

花月容和郝燕天從地面爬了起來站定,雙目環視,仔細聆听,想尋尋這聲音來自何處。

正當他們不知神秘之聲來自何處之時,一只梅花鹿從遠處,踏空而來。它的周身霞氣環繞,一雙眼眸純淨如水,尤其頭頂上的一對實角,華麗而不失銳利,頗有超凡月兌俗之姿。

「月容,你看!這只梅花鹿就是我們在福澤屯麥田看到的九色鹿!」郝燕天萬分震驚。

「它就是九色鹿!?果然氣度不凡,身姿濯濯,一塵不染啊!」花月容對著郝燕天,低聲細語。

「你不認識老夫了嗎!?」那只九色鹿,踏空而行,離地四寸左右,雖然虎虎生風,卻未卷起任何塵土。它似乎和花月容早就認識,向前詢問道。

「請問您是在跟我們說話嗎!?」花月容也是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上前和它搭訕。

「廢話!老夫不是在跟你說話,難道在跟空氣說話!?」那只九色鹿雖然說話語氣很重,但表情仍然雲淡風輕,一時半會並不能看得出它在生氣。

「你真的不認識老夫了!?」它又再次重復了之前所說的話,正在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故人。

「我……我真的不認識您!我們是剛剛不小心誤入壁畫之中!」花月容連連解釋。

「哦,是嗎!?那你身上為何有老夫的東西!?」那只九色鹿並未著急相認,低頭看見蹄下有一粒碎石,輕輕撥動,這塊碎石就憑空消失,只見遠處一棵大樹轟然倒下!

「厲害!無形之中,就把碎石踢到那棵大樹了!不知是敵是友!?」花月容心里一驚,後背脊梁冒出一陣冷汗。

「額……請問我身上有什麼東西是您的?」花月容小心翼翼的說話,不想激怒眼前的不速之客。

「容容,是不是梅花珠!?我看它身上的九色梅花斑已經重新開始生長,不過目前看來只有一點點!」郝燕天拉了花月容的衣角,示意他倆靠近一點,方便耳語交流。

「那它是來去取梅花珠了!?」花月容在心里左右遲疑,在思考要不要把梅花珠歸還給它。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至于梅花珠本是老夫答應你的事,你可放心收好!只是你還沒有兌現自己的承諾!你到底還要等多久!?」那只九色鹿說著這些他倆根本無法听懂的話,一時之間,花月容也是難以回答。

「我……我真的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名字叫花月容,今年二十歲!我在現世和您一次面也沒有見過!」花月容繼續解釋道,希望這只九色鹿早點離去。因為他深知,隨著時間的推移,雙方的矛盾可能日益激化。在這待得越久,越對他們不利,事情就會變得復雜多變。

「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你真的忘了!?別以為你變成一幅年輕的模樣,我就不認識了!?你的樣子!你的氣味!一點都沒變!老夫不會認錯人!」那只九色鹿神情似乎有些激動,花月容和郝燕天察覺到周圍的氣氛開始凝重起來,頓時一陣心驚肉跳!

「二十五年前!?我還沒在福澤屯小鎮出生呢!?我怎麼會認識它,它是不是真的搞錯了!?」花月容在心里不停地嘀咕。

「既然如此,那老夫只能想想別的辦法,逼你給我了!」

「呦呦~」

一聲聲鹿鳴長嘯,劃破寂靜的天穹。

那只九色鹿騰空而起,瞬間來到了高空之中。

「不好!它是要攻擊我們了!」花月容大驚!

「燕天!你還是和我分開!它攻擊的對象是我!你不要因此牽連,這樣我于心不忍!」花月容一把推開了郝燕天,自己連連後退幾步。

「容容!我們是不是兄弟!?」郝燕天氣急敗壞,不想花月容獨自一人面對。

這一路走來,雖然花月容半路才加入大家的隊伍,身世也一直是個謎,但是大家並沒有擔心他,是敵還是友。大家在乎的是跟他朝夕相伴的美好時光!即便將來真的兵刃相見,也會坦然面對!因為曾經彼此擁有,何談敵人!?郝燕天認準了花月容,就是自己一輩子的兄弟!

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花月容,被九色鹿殺死!

「是!當然是兄弟!但是它攻擊的對象是我!它的恐怖實力,你也略知一二!你和我現在在一起,不是白白送死嗎!?」花月容據理力爭,理智而又冷靜地勸說郝燕天,並不是一時意氣用事。

「即便如此,我也願意!!!我會以我自己的方式來保護你!!!」此時的郝燕天,目光灼灼,堅定不移。

花月容瞧見遠處的郝燕天,眼眸中透露出視死如歸的決心,內心深處為之一振︰「值得!」

「燕天,那你要小心了!」花月容眼里噙著淚花,他並不是一個實力強大、內心堅強的人,但他自始至終從沒有放棄變強的信念,也不想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因為自己丟掉性命。

自己本身一個人來,那就一個人去!要死,也要死得其所!不連累任何人!

此時天空中電閃雷鳴,風雲際會。很快一團團烏壓壓的黑雲,席卷而來。整個天際頓時黯然失色,一股恐怖的肅殺之意,彌漫開來!

那只九色鹿踏空而行,屹立在雲端,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

九色鹿隨即緩緩地低下頭,一對實角像是慢慢積蓄能量,一擊必殺!

一對實角之間果真積蓄了一團紅色的能量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大!直至紅色的能量球大過整個鹿首,「嗖!」的一下,飆射出來!

那顆紅色的能量球,在空中毫無預判軌跡可言,疾速飄行,其間還纏繞著紫色的閃電,一旦不幸被擊中,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顧不及想那麼多,先逃命要緊!

從容不迫的花月容,快速地奔跑于樹林之間,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體力跟不上。多虧的是這幾天的靜心苦修,否則應付起來,會很棘手!

身體雖然在疾速樹林、山岩中跳躍穿行,但花月容的腦袋清醒得很!大腦不停地流轉,快速地回顧著柳青護法剛講的「心齋」。

「先靜定!然後再淡化身體的五感,用內心去體會外在的變化!」花月容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心齋」的知識要點。

「來了!」

花月容心里一驚,沒想到這顆紅色的能量球,這麼快就追上了自己的步伐!

「怎麼甩掉它呢!?」花月容的腦海又在不停地想著辦法!

他快速地躲在山岩下,只听見「砰!」的一聲,岩石炸裂,瞬間變為齏粉!

那顆紅色的能量球,毫發未損!依然窮追不舍!

「轟~」

又听見一聲巨響,赤紅色的一道劍氣,劈開了整個天際!

那應該是郝燕天手持的,那把紅劍的劍氣!

那顆紅色的能量球被削了一半,總算威力被減半了!

花月容心中暗暗慶幸!

踏空而行的九色鹿,發現了郝燕天從中作對,它又聯發了五顆能量球,再次飆射而出!這些紅色的能量球在空中如游龍一般亂飛,好不熱鬧!

雖然應接不暇,但郝燕天也是越戰越勇!他的衣服已經被能量球擦破了幾個窟窿,好在沒有傷到要害!

花月容也不想拖後腿,很快進入了梅花印的暴走狀態!此時的感覺再次重溫,就如柳青護法所說,他細細體味︰發現肚臍以下的地方有一股熾熱的氣流在翻涌!

「難道做到‘心齋’的最終目的就是引氣入體!?」

不管柳青護法,還是李一凡護法,都在一直提先天靈氣。這先天靈氣到底有何用?又如何運用到自身?這些問題第一次接觸時,花月容就已經在思考了。

「我似乎明白了!我來試試!」花月容心中一片大喜!

花月容按照「心齋」前兩個階段,不斷調整自己的呼吸狀態,然後結合《內聖外王》的調息之法,順利地將先天之氣引入到肚臍之下的地方!

他的肚臍之下的地方,靈氣汩汩而流,好不驚人!周身全是熱滾滾的蒸汽環繞,不時地發出「哧哧」的響聲!

花月容開始向空氣揮拳,只見遠處正對他的一棵大樹,瞬間被打穿了!

「真的成功了!哈哈~我終于明白!」花月容終于正式踏入一名修士的行列!

那顆半截的紅色能量球,已來到花月容的面前。他並不慌張,沉下一口氣,對準那顆半截的能量球,用力使出一拳!

「 !」

那顆半截的能量球轟然爆炸,一時之間飛沙走石,一片灰蒙蒙!

「好的!解決了第一顆!」花月容逐漸自信起來,不再自卑,而是越來越不卑不亢!

此時的雨水打濕了他的衣服,但並沒有影響他的超常發揮!

花月容的腦海里再次給他提出了一個更加大膽的設想︰「能不能將梅花珠中的靈氣引入到自己的身體內!?」

花月容想要變得更強,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想!

梅花珠一直貼身保護著花月容,而花月容此時在用內心感應梅花珠中的先天靈氣。

恍惚之間,花月容感覺到了梅花珠中的先天靈氣,這靈氣比四周的靈氣更為純淨、玄妙!他嘗試將自己天人合一的道心原理,運用到引氣入體之中。他試著用自己的道心去磨合「心齋」,而他體內的「心齋」並未排斥!

他嘴角微微一笑!

繼續將道心和「心齋」融合,此時他似乎達到了一個虛空的玄妙境界!周身的、內在的靈氣,他不需要使用眼楮,也能看得到!

他再次嘗試運用意念調動梅花珠中的先天靈氣,這一次十分順利,梅花珠中的先天靈氣,真的來到了自己肚臍以下的地方,此時那里的靈氣更加充沛,與梅花花瓣般的靈氣完全融合。

花月容周身的蒸汽已變成更加柔和的靈氣,此時環繞花月容于一身,如朵朵雪白色的梅花飄灑,好不美麗!

他似乎也明白了,如果自己不能完全控制好靈氣外露的力度,那麼很顯然就會像第一次那樣,周身環繞著熱氣騰騰的蒸汽,而不是渾厚有力的靈氣!這兩者有著顯著的差別!

他再次向遠處的另一棵大樹輕輕揮拳,那棵大樹雖然沒有反應,等他走近一看,後面的一棵大樹已被貫穿,受損得幾近空洞,太厲害了!

這是不是隔山打牛!?

郝燕天拼盡全力,摧毀了兩個能量球。他的身體已被重創,身上有幾處能量球帶來的傷口,鮮血在流淌!他現在躲在一處暗處的岩石下,正在撕裂衣服做繃帶,想要盡快止住血!要不然,他失血過多,對于自己或者花月容,都是不利的後果!所以,他一次次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讓自己的血液流得慢點!

花月容繼續朝著剩余的三顆能量球飛奔而去,這次換他主動進攻!

「嗖!」

第二顆能量球,如鬼魅般直面撲來!

「不怕!來者不拒!」花月容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念,大不了一命嗚呼!

他看準襲來的能量球,近在咫尺!一不留神,身子迅速地躲閃開來!那顆能量球直接撞在了一塊巨大的岩石上,又飛竄了出去。在岩石上,留下一個偌大的空洞!

「差不多了!那顆能量球的靈氣正在減弱!我能感應到!」花月容心中暗暗說道。

花月容在大樹上躍行,找到了那顆靈氣減弱的能量球,上去就是一記漂亮的直拳,直接把它打趴在地,用附滿靈氣的雙手按在地底摩擦!

他試著直接抽離它的靈氣,只要靈氣被剝奪了,那麼它自然不會那麼棘手!

花月容心想就這麼做!

說干就干!

直接吸干了那顆能量球的靈氣,危機再次被解除!

就這樣,花月容按照自己的想法,干掉了剩余的能量球。

這次的花月容選擇正面硬剛!不再是隊伍中的拖油瓶!這一次是他自己獨立的戰斗,而且勝利了!

花月容長吁了一口氣,「終于搞定!」這四個字在他心里鏗鏘有力地說出。

「啊!」

花月容听到郝燕天的一聲慘叫,內心再次陷入不安,無比驚恐!

「不要!不要!不要!」花月容緊張的情緒,已經達到頂峰,快要爆了!

「哈哈~你的朋友已經被老夫殺死了!!!」

雖然雨下得很大,但花月容依然听得清清楚楚!他的眼角滑落了晶瑩剔透的淚水!

「九色鹿!!!」

「我要你好看!!!」

「啊~~~」

花月容一陣暴怒,體內的靈氣全部噴涌而出,一雙眼眸中布滿了血絲,透出一股森冷的殺意!

他……他那烏黑發亮的秀發,怎麼瞬間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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