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無盡深潭

穹頂之下,夜幕逐漸降臨。明月當空,繁星點點,讓人無限遐想。

北荒禁地一隅,深潭一口,散人三個。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此時的郝燕天,沐浴月光,思緒萬千。加之良辰美景,觸景生情,從而詩興大發。

「怎麼啦,燕天!?」花月容拿著一條剛剛烤好的鮮魚,遞給了郝燕天。看得出他有心事,所以上前和他攀談起來。

「我只是睹物思情,有點想念周叔他們了。平時在一起打打鬧鬧,倒不覺得什麼。可是真的分開一段時間,心里總感覺有點怪怪的。月容,你說這是怎麼回事?」郝燕天有些落寞,想要從花月容口中獲得一絲慰藉。

「你的心情應該是失落的。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你們彼此信任,相互依靠,同甘共苦。在一定程度上,你們已經成為了彼此的感情羈絆。這種感情羈絆,無需過多的花言巧語。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讀懂你的整個世界。這種感情羈絆也是難能可貴的,它是我想加入你們的根本原因。」花月容說出自己的一番見地。

「來點孜然粉吧!在野外生存,沒啥好的佐料調味,湊合著吃,先解決眼下的溫飽問題。」劉教授也走過來,輕拍著身邊的兩位年輕人。

「你們既然想念老周,就打個電話給他們不就行了嗎!?婆婆媽媽的,一點都不果斷!」劉教授從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煙,點燃抽了起來。繼續,道︰「以前車馬很慢,書信很遠,有些人見過,便一輩子再難相見。珍惜眼前人,趕緊打個電話,問個安好。」

「好!」

電話那頭始終無法接通,可能是他們這邊信號不好,也有可能是周叔他們那邊信號不好。

「打不通!」

眾人一陣失望,看著遠處一口波光粼粼的深潭。

這口深潭,黑不見底。但是水質純淨,有不少的水生動植物。他們在烤的鮮魚,就是在這口深潭里捕捉的。

「你們看!這口深潭的表面似乎有些異常的波動!」花月容瞧見深潭中出現了兩處巨大的氣泡,一直在汩汩而冒,不知其下到底怎麼了。

「嗯!會不會下面有兩只龐然大物!?」劉教授突然發覺,這情況有些緊張不安。大家好不容易從巨大蝙蝠那死里逃生,總算歇了一口氣,現在又要遇到未知的危險,想想就是一陣脊背發涼。

「不會吧,劉教授?沒這麼巧!?」郝燕天有點不可思議,無奈般的說道。自從與黑色蝙蝠激戰後,他的體力有所下降,現在正在養精蓄銳,等待身體恢復成最佳的狀態。

「月容!燕天!我們還是先把篝火熄滅了!」劉教授囑咐他們倆。熄滅篝火後,劉教授讓大家蹲在身後的大樹後面,看看這冒泡的下面到底是什麼個情況,他們心中一直自我安慰道︰「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大約過了十分鐘,深潭中的兩處泡泡,變得越來越大,與此同時,伴隨著「嘩啦啦」的水流翻滾聲。這何方神聖馬上就要揭曉!

「出來了!兩處冒泡的位置破開水面了!」郝燕天大叫一聲。劉教授在他的身邊,輕輕的拿出他的食指,豎在嘴巴中間,示意他安靜。郝燕天,知會的點了點頭。

「深潭中好像冒出了兩個金黃色的頭!」花月容低聲說道。隨後心中默想,這到底是什麼怪物,它們是不是已經發現了我們人類的氣息,也像他們一樣,警覺的在潭水中靜靜的觀察岸上的一舉一動。

「小戊!沒有哎!」一個頭失望的說道。

「怎麼可能呢,大丙!不會有錯的!」其中另一個頭竟然也說話了!

「我的鼻子很靈的,千里之外,都能追蹤到!更何況是食物!」這個叫「小戊」的頭繼續說道。

「好吧!我觀察了四處都沒有異常、很安靜,我們先上岸再說!」那個叫「大丙」的頭,略有所失道。

「劉教授!燕天!果然是不明生物,嘴巴竟然還會‘吧啦吧啦’講話!」躲在暗處的劉教授三人組,似乎發現了這個奇怪的現象,對這兩個只冒出頭來、會說話的生物,感到無比詫異!

上岸了!

「噗通!」

兩只凸起的黑色大眼楮、全身金黃色、後背滿是疙瘩、高約五十公分的不明生物,出現在了他們的不遠處。

「這……這兩只是什麼怪物!?」

「看起來像是兩只較大的蟾蜍!」

「嗯!月容說得對!這兩只大蟾蜍通體金黃,還會說話,著實讓人匪夷所思!我們還是暗中觀察,不要打草驚蛇的好!」劉教授說完,大伙都點了點頭,繼續觀察著這兩只不速之客。

它們很快就跳到了劉教授他們生篝火的地方,「大丙,你看!」那只叫「小戊」的蟾蜍說道。

「嗯,小戊!果然在這里!可惜啊!連一點食物殘渣都沒有!」這只叫「大丙」的蟾蜍,不時的在熄滅的火堆里東張西望,想要繼續翻找可能殘留的食物殘渣。

「它們是不是餓了!我似乎有點搞明白了!它們在深潭中游走,聞到了我們烤魚的香味。由于這個原因,它們才浮上水面,來找食物的。」花月容開動腦筋說道。

「嗯,有這種可能!但是我們還是要小心為好。它們說的話,像是一種古老中國語。接下來,我來捕捉這些信息進行翻譯,看看它們談話的內容,是不是對我們有所不利。」這次出發,大家準備的都很充分。劉教授也不例外,他攜帶了迷你百寶箱,從中拿出一件擴音器,戴了起來,暗中听著兩只蟾蜍之間的對話。

「小戊!小戊!終于被我翻到了!有兩塊魚骨!」那個叫「大丙」的蟾蜍興高采烈的說道,「來!你一塊!我一塊!」說著,它們伸出長長的紅色舌頭,「唰!」「唰!」速度極快,兩下就把魚骨生吞入肚了。

「啊~空蕩蕩的肚子總算填充了一點!」兩只蟾蜍仍然意猶未盡,隨即又說道,「要不是那條三頭蛇怪,我們豈會吃不到食物,差一點命喪它口,總算死里逃生啊!」兩只金黃色的蟾蜍,如同劫後余生一般,都憤憤的長吁一口氣。

「嗯?不對!我還是聞到一股烤肉的香味。」那只叫「小戊」的蟾蜍,突然驚奇道。

只見它看著劉教授三人組的那棵大樹,蹲坐在那,默默的發呆。

而劉教授他們更是屏住呼吸,不敢亂動,希望躲避它們的巡視。

「唰!」

那只叫「小戊」的蟾蜍,伸出了它的長舌,瞬間就觸及到劉教授所在的大樹。蟾蜍距離大樹還有百米之長,這蟾蜍足有這麼長的舌頭,著實讓劉教授他們,心中暗暗驚嘆!

「咦!?我的烤魚呢!?」郝燕天不解的說道。

「完了!我估計我們已經暴露了!」花月容沮喪道。

「你們看!」劉教授依然處變不驚,示意大家再次凝眸,看向那兩只蟾蜍。

「哎,他們在吃我的烤魚!當時我詩興大發,才咬了一口,便宜它們了!」郝燕天一時懊惱。

「哇塞!香~真好吃啊!你一半我一半,大丙,公平吧!?」

「公平!公平!小戊這次真多虧了你!趁熱吃吧,還熱乎著呢!」

兩只金黃色的蟾蜍,喜笑顏開,津津有味的吃著郝燕天才咬一口的烤魚。

「你們出來吧!」那只叫「大丙」的蟾蜍向著大樹緩緩說著話,聲音很大,像是命令!

「劉教授,它們好像發現我們了,在向我們說話!」花月容詢問劉教授。

「是的,我總算翻譯清楚了!它們在和我們說,讓我們出來吧。」劉教授欲作服從命令的樣子,準備接近它們。

「哎!哎!劉教授,就這樣直接過去嗎!?不準備準備嗎?」郝燕天一把抓住想要走出大樹的劉教授。

「生死有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走!伙伴們!」劉教授從容萬分,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與它們接觸。因為對一個科學家而言,對未知事物的求知欲,是他前進的不竭動力。

「嗯,我也想了解了解它們,太神奇了!長這麼大,頭回見!燕天,你不是常說,要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心嗎!?哈哈~~」花月容說完,緊跟著劉教授走出了大樹。

「哎!今晚怎麼回事!?一個比一個不怕死,是不是被巨型蝙蝠給嚇傻了!?有點慷慨赴死的韻味!媽蛋,我也不管了!走就走,who 怕who!」郝燕天整理好衣服,鎮定自若,最後一個走出了大樹。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里!?」那只叫「大丙」的蟾蜍說道。

劉教授他們走近了兩只蟾蜍,那只叫「大丙」的蟾蜍率先搭話,它的右眼上方,有一道深深的爪印,似乎在很久以前經歷過一場十分激烈的大戰,留下的創傷。

「你們好!我們只是普通的人類,一不小心走進這里迷路了。天已黑不適合趕路,就想著在這先過一晚!」劉教授于是跟「大丙」搭訕起來。

「哦,你們可知這里是什麼地方!?」那只叫「大丙」的蟾蜍繼續說道。

「不知!在這有什麼不可嗎!?」劉教授佯裝驚訝之色。

「這里是北荒禁地!在這生活的都是些上古時代的凶禽猛獸,它們雖然強大無比,但是似乎受到某種禁制,出不了南華山。」那只「大丙」蟾蜍緩緩而談。

「哦,還有這種事!」劉教授假裝更是來了興趣一般。

「對啊!所以我們對于你們突然造訪此地,感到無比的驚訝!區區人類,怎麼辦到的!?」那只叫「小戊」的蟾蜍疑惑不解,突然插嘴道。

「我們只是誤打誤撞!」劉教授趁勢模模頭,表示無奈的樣子。然後又繼續說道,「兩位不知道怎麼稱呼!?」

「喲!總算有人問起我們的來歷了!」那只叫「小戊」的蟾蜍,頓時來了興趣,有種自豪感爆棚的感覺。

「好!既然想知道,那就再弄點吃的給我們!」那只叫「大丙」的蟾蜍,還不忘要食。

「我這打包的兩份都給你們!」花月容從背包里拿出打包好的烤魚,恭敬的遞給兩只蟾蜍。

「嗯!這位小男孩,我看不錯!咦!?我們似乎在哪里見過!?」「大丙」邊吃邊打量著花月容說道。

「沒有吧!?我們只是初次見面,您肯定記錯了吧!?」花月容趕緊解釋,生怕又會出現什麼蛾子。在東明村已被誤認為莊周在世,現如今在這南華山上的北荒禁地又被它們說成是故人,越發的感覺到,自己要低調行事。此刻之後,花月容不再說話。

「我們是上古時代女媧娘娘的五大護法之一!」那只叫「大丙」的蟾蜍娓娓道來。

「什麼!?您說你們是女媧的護法!?」郝燕天涉世未深,听到這種爆炸性的消息,驚訝萬分。

「哎!小毛孩,你怎麼說話的!?是女媧娘娘!」那只叫「大丙」的蟾蜍即刻糾正郝燕天剛剛說的「口誤」,它們似乎對古代聖賢頗為尊崇。

「哦,我知錯了!是女媧娘娘!」郝燕天趕緊糾正他的措辭。

「嗯,很好!你們叫我丙護法,叫他戊護法就可以了!」丙護法說完,就和戊護法吃起烤魚,「唰!」「唰!」真是大快朵頤,好不美味!

「對了!兩位護法,你們看起來怎麼如此狼狽!?」劉教授過了一會,打斷了它們的進食。

「哎~這個說來話長。我們原本從女媧娘娘的廟出發,跳進這口深潭覓食去的,誰曾想到我們遇到了一條極其凶狠的三頭蛇怪!這條怪物對我們緊追不舍,誓要把我們吃掉!我和小戊也是死里逃生,撿回自己的小命!我們游啊游啊,不知道游了幾個時辰,終于游上了岸!接下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

「原來如此!」劉教授對它們的大概情況有所了解,同時也對女媧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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