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著那個已經開始耕地的男子揮了揮手,
「李叔放心,我這人從小就有個優點,不該記住的東西永不會記起。」
他耕地的動作停滯一瞬,
然後就是一句輕哼。
「三木,這是什麼意思啊。」
三木不知道在想什麼,整個人怔怔的,並沒有回答。
喬樂歌也沒再繼續問。
大約三秒後,他才如夢初醒的抬起頭,眼底的神色有一絲的悵然,嘴角扯出一抹笑來。
「李叔這是認可你的意思。
他其實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著凶了些,心底可善良了。
如果你以後遇到不好解決的事情,可以去那邊的屋子找他,
他肯定會幫你的。」
順著少年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里佇立著一座精致的小木屋。
「我記住了。」
這一句話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
三木突然停下了腳步︰「外面的世界那麼不好,為什麼還要回去呢?」
「這……」喬樂歌一愣,抬手拍著他的肩膀︰「因為外面還有人等著我的。」
「嗷」三木的神情看著有些失落,不過轉瞬就最初精神抖擻的模樣,
「既然如此,在你離開之前我會保護你的。
因為爹爹說,男孩子生來就是要保護弱者的。」
小兄弟,你這樣的想法可是很危險的。
喬樂歌忽然想到原文中有一個耿直的男配,
他就是在路邊撿到了,被下屬反將一軍的受傷暈倒在路邊的胡可兒,
然後被這女人忽悠得死死的,雙手沾滿了無辜人的血腥。
這名善良聰慧的少年,在沒了利用價值之後就被胡可兒當做擋箭牌,于滿天的箭雨中變成人形刺蝟。
如果他就這樣死了也還算好的,
可胡可兒還在人家意識尚存的時候,說出了一切,
那個本應該自由生活在陽光下的少年,听到的最後一句話就是,
「你的父母死在你的手上,被你一刀割斷了脖子,血濺在你身上,
而你當時還不耐煩的說著,好髒!」
為了避免這種悲催結局,自己得找機會給他打一劑預防針。
三木帶著喬樂歌穿過一座座小木屋,路上許多人都向著她這個外來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社恐的喬樂歌一直抬著頭,不與他們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盼望著,盼望著,目的地總算到了。
其實也沒完全到。
因為他們壓根進不去,
門口已經被不少穿紅戴綠的女子團團圍住,
有些人甚至還掏出磨得光滑的小石頭,整理妝容。
「這……你們這里的女子都這麼熱情的嗎?」
三木見到這一幕也是一驚,他抬手踫了踫鼻尖,神情不太自在︰「其實她們平時還是比較矜持的。」
「不過,我有辦法讓他們散開。」少年對著喬樂歌眨了一下眼楮,然後對著門口大喊一聲︰「你們有人看見宋爺爺的阿青了嗎?」
一語落地,原本還在討論著自己妝容有沒有問題的閨閣女子們,
面容呆滯。
緊接著就是響徹天際的尖叫聲,此起彼伏的,
什麼禮物.發簪亦或者是鞋子滿天飛。
畫面一度混亂。
不過三木的話確實是有效。
門外那黑壓壓的人頭,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干干淨淨。
這也讓喬樂歌對著這位阿青好奇起來。
「你說的阿青是什麼?」
三木前進的步伐沒有絲毫停頓︰「阿青是宋爺爺養的一條蛇。」
「是那種細細長長,身上顏色像是翡翠一樣碧綠色的小蛇?尾巴尖還有一個圓圓的斑點。」
「對對,不過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喬樂歌都快要哭出來了,
「因為它現在就在我身上。」
喬樂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覺得手腕處突然多了一絲涼意,
低頭一看,才發現手腕上纏著一條綠色的小蛇,
很好看,
可這玩意,越好看就證明毒性越強。
三木也是沒想到會發現這樣的事情、
他搓了搓手,試探性的開口︰「要不你先選一塊地。」
喬樂歌︰「」
看著女人面如死灰的模樣,三木突然笑了起來,
「逗你玩的,阿青雖然調皮,但是不會真的下口咬人,
你先在這里站著,我去叫宋爺爺過來。」
三木雖然是這麼說,不過看著他那極力狂奔的背影,
喬樂歌的心還是涼了半截,
很好,從沒想過的死法又多了一種。
「欸,欸你別動啊!
大爺,大哥,
蛇大爺。
蛇爸爸!」
原本只是纏在手腕上的阿青突然動了起來,沿著手腕一路往上爬,嚇得喬樂歌毛骨悚然,什麼詞匯都 出來了。
終于在喊完爸爸之後,
阿青不動了,
整條蛇纏在女人的脖子上,合上眼楮,開始睡覺。
沒錯!喬樂歌能听見它的呼吸聲,
一深一淺,
還逐漸趨于平穩。
嗚嗚嗚,為毛會有喜歡趴在人身上睡覺的蛇啊。
她不敢動,完全不敢動,就連喘氣也不敢大了,生怕這位大爺一不高興,張嘴就給自己來上一口。
等待的日子總是格外的漫長,
明明還不到一分鐘,喬樂歌卻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盼望著盼望著,
院子門口出現了兩個人影,
一老一少,
「阿青過來。」
听著一聲蒼老的嗓音,脖子上的小蛇動了動,抬頭看了一眼,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從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被窩中爬出來。
在徹底落地的時候,它回頭對著喬樂歌歡快的吐著信子,
像是在說,
你等著,我一會兒再來找你。
別,你可千萬別過來。
「阿青頑劣,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沒有沒有,只要不咬人都沒事……」
老人笑了笑,
他還想說什麼,卻被三木的驚呼聲打斷,
「爺爺,那個男人醒了。」
醒了?
喬樂歌跑到院子門口,正好對上一道修長高挑的背影,如瀑的烏發垂在腰間,隨著呼吸的頻率微微搖晃。
他身上的衣服倒是沒有被換過,那一襲白衣在日光的照耀下,隱隱發著光。
這是林墨安,可他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現在的就像是九天之上的神明,
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那種從骨子里透露出的疏離感,讓人不敢隨意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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