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章 護子心切

作者︰木子仙君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臉頰上的疼痛,讓硯塵真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哭泣,他甚至疼的顧不上再去抓撓‘硯塵燼’的手,已經快要疼暈過去。

像硯塵真這樣一個從小嬌生慣養,被捧在手心上的孩子,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苦。

他紅著一雙朦朦朧朧的淚眼,回頭去看自己的父親。

可硯蘭盛沒有任何辦法,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被‘硯塵燼’折磨著,嘴里不停的求饒,早就沒有先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妖王的姿態。

硯塵真是硯蘭盛的軟肋,正如清吾是‘硯塵燼’的軟肋一般。

‘硯塵燼’太清楚自己的軟肋在自己面前受苦,自己卻無能為力的心情。

但他不可憐硯塵真,也不可憐硯蘭盛。

他們兩父子現在承受的,是他們原本就應該要承受的,是他們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是他喘不過氣來的根源。

‘硯塵燼’心里想到了那個人,想到了自己深愛的少女,眼楮濕潤了起來。

硯蘭盛以為他有所動容,繼續一聲一聲的求著他,「阿玨,我求你,我求求你,你看在我生養你的份兒上,放過阿真吧!他還只是個孩子,他什麼也不懂,你放他一條生路,你對我有什麼怨,有什麼恨,你折磨了殺了我都可以,只要你放了他。」

‘硯塵燼’收起眼中的淚水,盡力的不去想清吾的那張臉,他深吸了一口氣,道︰「父親還真是識時務。」

他原本也不打算就這麼殺了硯塵真,畢竟殺了他對自己來說沒有多少好處。

除了能解一時的氣憤之外,什麼也不能帶給他。

可留著他,‘硯塵燼’就可以一直用硯塵真折磨硯蘭盛。

‘硯塵燼’松開了手,淡然地說道︰「父親想讓我放過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父親對我也沒什麼恩情,若是想讓我听你的話,似乎應該給我些什麼好處才是。」

硯蘭盛皺了皺眉,似乎在思索,片刻之後,他說︰「你想要妖王之位是不是?你想做妖王,我可以成全你。」

‘硯塵燼’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戲謔地看了一眼硯蘭盛,道︰「父親,你可真好笑,妖王之位?我想要這個位置,我有的是法子。」

硯蘭盛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硯塵燼’這話說得不假。

此刻,他已經是‘硯塵燼’砧板上的魚肉,哪里還有什麼資格去和‘硯塵燼’談條件?

可除了這個,硯蘭盛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拿得出什麼給‘硯塵燼’。

少年提醒他,「父親應該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

硯蘭盛皺了皺眉,「你想要什麼?我如何得知?」

‘硯塵燼’笑著說︰「父親還真是不了解我,我如此了解父親,可父親卻全然不知道我的心思,听著……可真讓人難過。」

然而,硯蘭盛知道他並不難過,甚至像是在嘲諷他。

可硯蘭盛也顧不上許多,他此刻只一心想著如何才能救了自己的寶貝兒子,而非跟‘硯塵燼’作對,「你到底想要什麼?」

‘硯塵燼’一字一頓地說︰「我想要你痛苦。」

硯蘭盛眸子緊了緊,很快就做出了決斷,「你想怎麼折磨我都可以,我不會尋死,一直痛苦下去。」

少年卻突然搖了搖頭,道︰「身體上的折磨和痛苦算得了什麼?父親,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夠了吧?」

這樣還不夠?

硯蘭盛心里猛地一縮,一股很不好的預感頓時涌上心頭,「你什麼意思?」

‘硯塵燼’捻著下巴思索了片刻,道︰「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我很好奇,想看看父親的選擇罷了。」

說罷,他將硯蘭盛和硯塵真捆縛在一起,而後,消失在兩人面前。

大概是受到硯塵真視角的阻礙,場景仍舊是妖王殿。

硯塵真聲淚俱下,「爹爹,我們是不是要死了?阿真害怕,好害怕。」

硯蘭盛像抱著他,卻沒辦法,只能安慰著,「不怕,不怕,阿真,不管發生什麼,爹爹都會想辦法保護阿真的。阿真不會死,阿真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他說著從口中吐出一枚金色的靈珠,那靈珠在觸踫到硯塵真皮膚的剎那,就和他融為一體,消失了。

硯塵玨看著那兩個人,低聲說︰「原來他把妖丹給了硯塵真。」

清吾不解地問他,「是因為這個,硯塵真才能把我們困在這里嗎?」

少年搖了搖,「應該不止,我想阿真大概是還從父親的尸體上提取出了什麼,才能利用父親的妖丹。雖然父親的修為很高,可每個妖有自己的妖丹。將妖丹度給旁人,會產生很多的不協調性,導致那枚妖丹不能很好的和對方融合,所以,能提升修為,但不會很高。」

清吾想了想,也覺得有些道理,畢竟,如果能夠通過這種方式就將旁人的修為佔為己有,那豈不是天底下修為低微的人都沒有活路了?

「那他這麼做,有什麼意義?」清吾問。

硯塵玨回答︰「可以保命。妖丹對于妖來說是可以保命的工具,如果一只妖遇到了危險,會在自己瀕死的那一刻自爆妖丹,來抵御危險。」

清吾大驚,世間竟還有這樣的保命工具?

「只是,自爆妖丹的妖都是活不長久的,會如普通的活物一般,所以,這樣的方式只能暫時的延緩死亡,卻不能從根本上防範危險。」硯塵玨解釋著。

清吾︰「可是,你當年沒了妖丹……」

少年勾了勾唇,道︰「是啊,我也是要死的。被送去華光門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只是我沒想到,後來會遇見你。」

初見的時候,清吾並沒有覺得硯塵玨有什麼特別之處,他看起來就是一只漂亮的狐狸。

周身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和修為,再平凡不過。

那時候的清吾,也不知道這只漂亮的狐狸是妖族的皇子,他不能說話,她什麼也無法得知。

硯塵玨的修行是清吾逼迫的,清吾那時候沒想別的,只是為了防止這只狐狸和自己藏書閣里的老鼠,天空的飛鳥一樣,不肖多久,就會香消玉殞。

清吾很奇怪,這只狐狸怎麼會這麼笨,明明自己已經很耐心很細心地教他,可他就是什麼也學不好。

明明什麼都學會了,可修為靈力就是半點不見起色。

急功近利的清吾給硯塵玨輸送了不少魔氣,一點一點的,一次一次的。

清吾沒想到,自己那時候拔苗助長的舉動,竟然在無形中延長了那只可憐的狐狸的壽命。

若非她這麼做,沒有了妖丹的硯塵玨早就死去了。

想到這些,清吾呼吸一緊,有些後怕的抱緊了硯塵玨的腰,「還好你沒事。」

話音剛落,耳邊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光天化日,不成體統!」

這一聲訓斥實在是太熟悉了,清吾抬頭去看,果然是江銘昀從天而降。

清吾瞪大了眼楮,「江銘昀?你怎麼也進來了?難不成妖族已經被硯塵真掌控了嗎?」

江銘昀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憑他?還沒那個本事,我只是不放心,過來瞧瞧。」

听他這麼說,清吾才放心了些。

雖然他們幾個進了結界,可小硯和娘親他們都還在外面,若是妖族被硯塵真控制了,那他們兩個人豈不是有危險?

硯塵玨看起來,要比清吾淡定的多,頗有尊者的姿態,問道︰「外面情況怎麼樣了?」

他知道,江銘昀是個沉著冷靜的人,即便是江七白在這里,他也是個以大局為重的。

此刻,能讓江銘昀進來結界,大概是外面局勢很好,或者說硯塵真已經被控制住了。

江銘昀如實的稟報,「小硯殿下正在審訊硯塵真,至于風聲,我已經處理好了,如今知曉陛下出事的人盡數被關了起來,不會有任何消息走漏出去。」

硯塵玨拍了下他的肩膀,「做得很好。」

匯報完了工作,江銘昀這才小心翼翼地往江七白那邊看。

江七白似乎也正在看他,和他視線交匯的剎那,她又急急忙忙的收回了視線。

清吾看出了兩人之間的曖昧,便輕咳一聲,道︰「江銘昀,我們現在情況很危險,阿玨要保護我,顧不上我兒子和七白,你來得正好,快去照看他們。」

說完,她很不客氣的推了江銘昀一把。

江七白見他被推過來,垂著眸子不說話。

她不是傻子,即便是再怎麼自卑,也不至于認為江銘昀是特地跑到結界里來送人頭的。

他是為了她。

江七白心里暖暖的,這種被人關心,被人眷顧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不值得,但又忍不住想靠近。

「小皇子?」江銘昀不自在地問道。

江七白抬了下眼眸,連忙點了點頭,道︰「嗯,江公子還沒……還沒看過小皇子,要不要……看一看?和……和硯公子生的……很像。」

她說完,又覺得這句話似乎說錯了。

雖然江公子如今在硯公子這里做事,但是他們兩人不怎麼和睦,這是人盡皆知是。

江七白剛想改口說,也很像阿清的。

江銘昀便已經湊了過來,「嗯,我瞧瞧。」

江七白連忙小心翼翼地一手抱著小女圭女圭,一手掀開小襁褓。

這幾日,小女圭女圭也張開了些,不似剛生下來的時候那麼皺皺巴巴的,但也不算很可愛。

江銘昀看著那小東西砸吧砸吧的吮著自己軟軟的小手兒,再怎麼剛強的心也被萌化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的戳了下小女圭女圭的臉頰。

也不知是怕生還是怎的,硯慕清頓時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江七白趕緊摟在懷里哄著,一顛一顛的很是熟練。

江銘昀眉頭一緊,有些內疚,自己是不是把小女圭女圭嚇哭了?

他心虛的看了一眼清吾,只見那人跟沒事兒人一樣,絲毫沒有半點兒不高興。

這才讓江銘昀松了口氣,第一次見人家的孩子,就把小孩子嚇哭了,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江銘昀頭一次覺得有點慶幸,清吾是個沒心沒肺的,不然的話,他這心里可不好受。

倒是硯塵玨,冷聲說︰「江銘昀,你把我兒子嚇哭了!」

江銘昀有些心虛,說了聲抱歉。

清吾的眼楮亮了亮,像是听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眨巴著雙眸看江銘昀,「呦,江大少爺道歉了?」

華光門要面子,端架子第一人竟然還會道歉,清吾覺得新奇也不足為怪。

江銘昀偷瞄了一眼還在哭個不停的小女圭女圭,「屬下願受責罰。」

還沒等硯塵玨開口,清吾先替他回答了,「扣錢扣錢,扣的錢給我買零嘴吃。」

硯塵玨哼了一聲,很是不滿。

她喜歡吃零嘴,他什麼都可以買給她,用不著江銘昀那點子微薄的工錢。

清吾這麼說,顯然是為了維護江銘昀,雖然硯塵玨很清楚清吾和江銘昀之間什麼也沒有,但是每次清吾出言維護,他心里都不是個滋味兒。

硯塵玨知道自己佔有欲強,也知道自己那樣不對,可是……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清吾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道︰「是不是罰的太輕了?不然……干脆讓他和七白一起照顧言言好了,反正那孩子吵吵鬧鬧的,你也不喜歡帶他。」

她嘴里說著,手下也沒消停的一下一下戳著硯塵玨的手心,歪著頭打量他。

硯塵玨哼了聲,「誰說我不喜歡?我要自己帶。」

這話倒是讓清吾十分意外,到不是意外硯塵玨說喜歡言言,而是覺得他這樣的性子,帶孩子實在有些違和。

硯塵玨天生長了一張薄情的臉,美的一發不可收拾,眉宇間帶著少年應有的青澀,盡管已經是當爹的人了,可從面相上看,怎麼看都是翩翩少年佳公子。

一時間,清吾有些想象不出,這樣漂亮的人,帶孩子手忙腳亂的樣子會有多好笑。

她戳了戳硯塵玨鼓起來的臉頰,「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可別後悔。」

少年氣呼呼地說道︰「我才不後悔呢,我能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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