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便宜沒佔著，還丟了這麼大的臉，以後我看你們誰還敢去老二家。」
老院子堂屋，秦老爺子坐在上首主位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
煙霧繚繞中那黑如鍋底的老臉上盡是憤怒。
一雙老眼中，怒火都差點噴出來。
堂屋各個角落，站著，坐著老院子幾家的老老小小，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
尤其是老太太更是瑟縮在角落里，盡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說起來，今天上門搶肉這件事，還是她先提的頭，老頭子沒有出聲阻攔，她便招呼了幾個兒子和兒媳和孫子孫女。
現在事情搞成這樣，她是真怕老頭子的怒火燒到她身上來。
「爹，秦羨那小丫崽子，下手也太重了。」
「老三的手都被打斷了，你大孫子的下巴現在都還沒有復位，這件事難道就算了？」
王桂蓮突然的聲音，將堂屋沉悶的氣氛打破。
「不算了，你打算怎麼做？」
秦老爺子現在可是非常不待見這個兒媳，直接沒好氣的回懟一句。
「都分家了，你們自家的事，不知道自己處理？」
「村里又不是沒有大夫，你就不會去找大夫給看看？」
千錯萬錯都是這婆娘的錯，要不是她當初生出了惡毒心思，想要害死秦羨，他們跟老二一家的關系也不至于這樣。
想到秦羨，秦老爺子的雙眼微微眯縫起來。
不得不說，這個孫女真是讓他刮目相看，痴傻六年，本以為就算恢復了腦子也會比尋常人反應慢。
沒想到這丫頭，居然這麼精明。
而且還這麼能干，他可是听說老二家最近可是頓頓都有肉菜吃，全都是這丫頭在山里弄來的。
而且今個還賣出去了不少，應該賺了不少錢。
這要是她當初沒有遇上那件事，有這麼精明能干的孫女，他們是不是也能享到不少的福？
「這時候知道說分家了？」
「想吃肉的時候，為什麼沒想過已經分家了？」
「誰也不是誰的槍，現在出了事就想撒手不管，那有這麼好的事？」
王桂蓮剛才雖然沒有跟著去，但也從村里那些長舌婦口中，听了個七七八八，這一次他們又吃虧了。
而且還吃了大虧，不光以後沒辦法在拿捏老二一家，反倒是被人家拿捏住了小辮子。
往後要被老二一家壓著不說，現在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還受了傷。
可是不能就這樣放過這兩個老家伙。
「你說什麼？」
老爺子手里的旱煙槍用力的往桌子上一拍，怒瞪著王桂蓮。
「我說什麼？我說的是實話，要不是婆婆想著去老二家佔便宜，來鼓動我家老三，會有這些事？」
「現在玩家老三和金寶受傷了，你們就想不管不顧？」
「這可不行。」
一直在角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老太太，一听王桂蓮這樣的話，那里還坐得住。
「臭婆娘，你就是掃把星，就是你禍害了我老秦家。」
「還敢在這里胡說八道，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老太太典型的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前面才被王桂蓮揍過，盡管那時候的王桂蓮是中毒狀態。
但是打人這種事，會上癮，有一次必定就會有第二次。
這不，老太太剛撲上來，王桂蓮就對了上去。
婆媳二人扭打在一起。
「我是掃把星，我看你才是老掃把星，要不是你嘴饞，會惹出這檔子事？」
「一天天就知道從小輩手里扣東西，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了。」
「你難道還想帶到棺材里去不成？」
老太太嘴里也不讓。
「好你個臭婆娘，這是在詛咒我死啊。」
對于婆媳二人的扭打，堂屋里其他人都只是看著，沒有一個站出來拉，更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勸。
就連秦老爺子也是冷眼旁觀。
攪事精，這兩個在他眼里那都是妥妥的攪事精，打吧打吧，只要不出大問題，盡管打。
沒有人阻攔，這婆媳二人打得是越來越氣勁，你扯我頭發，我掐你一把肉的。
鬧騰了好一會，見她們沒有停手的意思，秦老爺子一拍桌子，兩人立刻停了下來。
「老五，你去把你黃叔請過來，讓他給老三和金寶看看。」
秦老五滿臉不情願，不過還是站了起來。
不多時，黃叔來了。
是一個頭發花白的小老頭，是他們山坳村里的赤腳大夫，平日里村人有個頭疼腦熱，情況不嚴重的傷筋動骨，都是請他去診治。
「老黃，麻煩你了。」
黃老頭笑著搖了搖頭，心頭對這老秦頭也是千般的看不上。
不過他倒是沒有表現出來。
仔細的給秦老三父子檢查了一下。
「老三這情況倒是簡單，就是月兌臼，我現在就可以給他正回去。」
說著，他直接上手，只听幾聲清脆的 吧聲傳來，老三吃痛的痛叫一聲，剛才還僵硬不能動的手腕，倒是可以勉強用得上勁了。
「黃叔，你在幫我家金寶看看吧。」
自家好了，秦老三可沒有忘記，自己兒子。
「金寶這情況，不好處理，我沒有辦法，依我看你們要麼去鎮上，找專業的骨科大夫，要麼就去找動手的人吧。」
秦金寶的下巴被卸，雖然也是月兌臼，但是這手法有些怪異，尋常的正骨壓根就不能行。
他一個赤腳大夫，會兩手正骨，但跟專業的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
「這麼嚴重？」
秦老爺子也有些驚了，老臉上掛著不相信的神色。
惹得黃老頭很是不滿。
「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老哥你也不用解釋，還是快點給金寶找人弄回去吧。」
「老三這個一會你叫人去我那里弄副藥回來包扎一下，用不了幾天就能好。」
說罷，黃老頭轉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呆。
再看秦老三，自從剛才黃老頭說出，要麼去鎮上，找專業的骨科大夫或者是找動手的人時。
他腦子里，就蹦出來了一句話。
是秦羨說的那句，我等著你來求我。
看來那死丫頭是早就知道，村里的老黃沒有辦法接回去，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老三，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去借車，咱們把金寶弄去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