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修補過去

徐煬琢磨該怎麼做。

首先要把小法洛莎和她熱愛的媽媽從家里帶走,打爆那個令人生厭、胡作非為的男人。其次要給小法洛莎一個美好的童年,讓她無拘無束,享受美好人生。

這樣一來,等徐煬離開回憶空間,法洛莎追憶童年,只會感到無盡溫暖,說不定連帶她那陰郁暴躁的性情都會變化。

說干就干。

徐煬先在原地轉了轉,他的裝備也帶入了回憶空間,于是啟動納米裝甲的武裝模式,全然變成一個黑暗武士。

以他這樣的先進武裝,對抗法洛莎回憶中的常規敵人還是很有把握的,只要不踫上那些可怕的魔女就行。

這可是魔女發育毫無限制的中古時代,法洛莎的記憶里肯定有大量超規格的至尊魔女。在公司所控制的年代里,統御者魔女已是少見,可在中古,魔女只要修行60~100年左右,往往都能成為統御者,故而統御者才是魔女的標準配置。

一個地區的統御者就勝過未來全球的統御者數量……徐煬還是得小心點,畢竟他的任務只是把法洛莎養得白白胖胖而已。

徐煬先啟動盔甲的隱形立場,到處轉了轉,望見山坡上有座城堡,石牆與箭塔守護著主樓、馬廄以及兵營,保護著周圍地區的農場和果園。

他為了籌措行動資金,決定先去城堡里轉一圈,拿點這個時代人們所通用的金幣。

有納米盔甲的隱形立場,要避開這個時代普通守衛的偵察實在太簡單了,即使徐煬大搖大擺地從他們面前經過,他們也毫無察覺。

這些士兵都穿著1000年前的中古盔甲,配著武裝劍、長矛、鎖鏈甲以及紋章罩袍,讓徐煬有種進入了中古影視作品的感覺。

法洛莎回憶世界里的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徐煬聆听他們的交談,他們的交流非常流利,並不因為身處法洛莎的記憶世界當中就顯得呆滯笨拙。

城堡的統治者是個伯爵,徐煬在拿錢之前想先看看對方的位置。

隱身偵察後,徐煬發現這伯爵正在會議廳內跟其他幾名下級貴族、騎士談論如何反抗魔女評議會。

魔女評議會是現世強權,與教會並立。評議會盡可能將所有魔女收歸己有,試圖壯大自身,並且殘暴對待人類,泰西洲的許多人類勢力都被壓縮到邊緣地帶,礙于形勢同舟共濟,構成反魔女聯盟,試圖抵擋評議會的壓力。

按歷史,這些人類獨立勢力不成氣候,未來就會被擊破,成為魔女與教會的傀儡。徐煬暗道。眼前這座城堡以及貴族,遲早也會被強勢魔女摧毀。

不過現在他們還有和魔女評議會周旋的余地,因為「混亂魔女」尚在。

「混亂魔女們又取得了一次勝利。」

「這下評議會的那些審判者和仲裁官都會被調走,高盧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平靜了。」

「務必要把那些骯髒的魔女們揪出來殺掉,如果在我們的村子里發現魔女幼崽,就給了評議會進入領地的借口。」

「教會的騎士們總是猶猶豫豫的,一會站在我們這邊,一會支持魔女評議會。」

「幸好那些混亂魔女……」

他們接下來談話中提到了幾個名字,像消失魔女希露菲、時停魔女夏莉‧瓦倫坦,徐煬已經有所認知。

伯爵還皺著眉頭提到一名更強大的現實操縱者,克里斯汀‧瑞摩爾,為了扶持人類勢力對抗魔女評議會,克里斯汀在伊塔利亞北部一場關鍵戰役中抹除了「戰勝」的概念。

在她現實扭曲的作用下,評議會的強勢軍隊無法寸進一步,同樣,世界其他地區關于戰爭和競賽的活動都不再有勝者,導致大部分戰爭和體育比賽都無疾而終。這樣的日子

引發了很多混亂,再沒有一方能夠打敗另一方。

「魔女們就這樣扭曲這個世界,我們必須團結在一起,直到把魔女們全部鏟除為止。」貴族強調。

「我們是世界上最後一批堅持反抗魔女的人類了,絕對不能輸給她們。」

「從康斯坦丁尼耶到倫德尼姆,魔女評議會已經在泰西洲大地上劃出一條不可逾越的高牆,在這條線後面,哥德堡、斯特丁、華紹和萊格尼茨的統治者已經屈服于魔女的勢力。」

「如果像那些僕人一樣,把魔女們當成天生的強者、天生的統治者,我們就全成了最可悲的、最該做奴隸的種族了。」

「消滅魔女暴政!泰西洲屬于人類!」

「哦哦!」其他人相當贊同。

小小的法洛莎就出生在這樣一個反魔女思潮盛行的保守鄉村,真是危險,一旦被發現就會被殺死。徐煬暗道。

不過,雖然眼前這些人態度堅決,但實力差距懸殊,還是必敗無疑,人類若想找到打敗魔女的契機,得再等700多年後的工業革命。

那麼……法洛莎的人生軌跡。徐煬默默回憶起來。編織出法洛莎過去的所有經歷。

法洛莎會在9歲那年加入奧爾仙安的教會,並且被重點培養,成為「用大腦記憶所有典籍」的活圖書館,把中古時代所有的抄本和經典全都背誦下來,受到重用。緊接著,法洛莎又會在12歲~13歲期間被遠古神秘者們授予弒神武器,方便她單殺奧爾仙安。

在她弒神之後,她就被迫逃亡,並加入混亂魔女組織,成為組織中最年輕的一員,希露菲為此還為法洛莎寫了一首叫《白天》的詩。

接著再過54個月,法洛莎就會因追捕甚急,不得不在卡爾多王室的資助下坐船逃出泰西洲,一口氣來到列島洲,最終被列島洲當時的常櫻巫女封鎖在墓室當中,度過1000年時光。

徐煬仔細推測起來。

就算自己改變法洛莎童年的回憶,只要在合適的時候把法洛莎送到教會里去好好讀書,然後及時月兌身而走就行了。

因為這是法洛莎的回憶,徐煬只要離開,不再對回憶進行干涉,法洛莎後面的原版回憶會自動接上,不用他再加以引導,中間的模糊部分,法洛莎自己會記得的。

打定主意後,徐煬就先在城堡里搜刮了點金幣藏進納米盔甲的口袋中,隨後溜回村子里,尋找法洛莎的蹤跡。

因為當初見過那白衣服的小法洛莎,所以徐煬感覺原版的小法洛莎找起來也非常簡單。

他隱身在村子里轉了轉,動物們也無法分辨他身上未來材料的味道,故也只是選擇避開。等找了1個小時,他終于在上午看到小法洛莎出現,她走出自己的家門,離開村子一直走向郊外。

她走到無人的地方後就開始練習慢跑,一個人至少跑了30分鐘,徐煬發現她體力非常好,恐怕這就是她媽媽所囑咐她的,一定要練習逃跑。

跑到離村子幾里的位置,小法洛莎喘著粗氣,坐在河岸邊上休息。

她衣衫襤褸,雙腳放在河流當中,人小小的,看起來要多可愛有多可愛,只是有點髒,而且棕色的頭發亂蓬蓬地散落下來,看起來很不起眼。

小法洛莎吸著自己的手指頭,小小的鼻子上沾滿污點。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上。

「咻……」她對河里的什麼東西輕輕說了一句,徐煬望向河中,發現河里的一條魚瞬間四分五裂,爆成碎魚肉和雨林碎塊,清澈的河流中立時出現一片血污。

小法洛莎臉上浮現出怪怪的笑容。

似乎是听到動靜,從河流上游走下來一條骯髒的癩皮狗,野性未馴,這條野狗不像後世

育種出來的寵物,完全像條野狼了。

小法洛莎向那條野狗抬起手。

啪——

野狗瞬間四分五裂,化作一地血肉殘渣。

這麼小就有這麼多魔力了。徐煬暗道。而且這麼熟練,想來已經很習慣屠殺動物,而且還知道怎麼做才能不被發現。

小法洛莎歡快地跑過去,蹲在野狗的殘骸旁邊,伸手抓起它身上較大的肉骨來吃,她的牙齒咬下骨頭上的肉渣,滿手滿嘴都是血腥。

換任何人看到這一幕都會感到詭異和警惕,但徐煬實在是太習慣法洛莎的做派了,此刻看著小法洛莎這樣大快朵頤,只覺得她特別迷人,這麼小就這麼惹人愛惜。

消耗魔力叫她疲憊,吃東西又讓她感到安逸。

小法洛莎很警惕,很快又跑回叢林里,用樹葉擦手,她好像每次跑步練習選的都是不同的路線,不斷偵察能夠真正離開村子的道路,目光掃來掃去,檢查周圍地區的安全性和隱蔽性。

「我會帶你走的,媽媽……」小法洛莎自言自語。

休息之後,她清理掉身上的血跡,動身返回村子。

時到午間,小法洛莎回到她在村子里的木屋門口,她的母親瑪杜莎站在門口迎接。

徐煬看到小法洛莎的母親時,完全愣住了。

按法洛莎所敘,瑪杜莎夫人她是阿奎利亞地區遠近有名的美人,如今所言非虛。

法洛莎本身就是姿色傾城的魔女,而瑪杜莎夫人不僅跟女兒一樣容貌出眾,而且隨著歲月更替,瑪杜莎夫人更有……風韻。

瑪杜莎夫人那一雙翠綠的眼眸極為動人,下巴圓潤精致,臉頰的輪廓更為成熟,身形比例較法洛莎更豐滿勻稱,雖然穿著寬大的農婦裙裝而完全不顯身材,但徐煬能想象得出瑪杜莎夫人那無暇的曲線,完全是天然的美人。

若非遭過嚴重的家庭暴力,並且持續操勞,她的美色只怕會完全超過她的女兒。

法洛莎如果再過30~50年能長成她母親這樣,徐煬也無憾了。

「去哪里了?」瑪杜莎夫人疲憊地詢問小法洛莎。

「阿巴巴巴!」小法洛莎怪聲怪語。

小法洛莎居然還有這樣一面,徐煬站在遠處隱身觀察,若不是進入法洛莎本人的回憶,很難想象她過去原來是這樣的小不點。

「乖,進來吧。」瑪杜莎夫人帶小法洛莎進屋,母女倆坐在桌邊,小法洛莎轉頭不停看著這座狹窄的木屋,不知道是在嫌棄它太小,還是通過某種辦法感知到了潛入進來的徐煬。

瑪杜莎夫人將門關好,屋里一下全暗了,她從裙子的布縫口袋里拿出一個髒兮兮的銀角兒。

「法洛莎,乖孩子,看到這了嗎?」瑪杜莎夫人微笑著將銀角放在桌面上,「在河谷的布琳娜家里我撿到的,它是一枚銀幣,它原先是一枚銀幣,你能把它變回去不是嗎?」

小法洛莎很認真地對那銀角兒釋放回復之律,但她現在的魔力是多麼零星,早就一點也不剩了。

看自己沒能派上用場,小法洛莎立刻開始掉眼淚,淚水不住地從她的眼眶里往外淌。

瑪杜莎夫人趕忙靠過去,不停地拍小法洛莎的背部,又嘗試擦去法洛莎的淚水,緊接著她又想到了什麼,忽然走向屋子一角的籃子,從里面拿出一塊發霉的干酪。

「瞧、瞧啊,法洛莎。」瑪杜莎夫人哄起法洛莎來,「吃這個吧,好孩子,吃這個吧。」

「我不要吃這個!我要吃肉!」小法洛莎嫌棄臭味,氣惱地將干酪扔到地上。

瑪杜莎夫人慌慌張張地把干酪撿起來,擦了擦泥土。

「這是媽媽能買得起最有營養的東西了。」瑪杜莎夫人小心翼翼地說。

小法洛莎的身體在座位上不停地哆嗦,她不理解,繼續哇哇垂淚。

從屋外面走進一個高大、不修邊幅的男人,小法洛莎的眼淚一下止住了。

那個男人沉默地瞪了一下小法洛莎紅紅的眼眶,然後又轉向瑪杜莎夫人,大踏步朝她走過去。

瑪杜莎夫人下意識地逃開,立刻起來收拾桌子。

「我準備食物。」她順從地說。

男人大大方方地坐在桌子旁邊,等著瑪杜莎夫人的侍候。

小法洛莎畏懼,極為畏懼,她從椅子上跳下去試圖逃到隔壁的房間。

「這是吃飯的時候,滾回來。」男人用一種令人不快的語氣說。

「是,爸爸。」小法洛莎呆呆地回應。

「呼……」男人野獸一樣原始的目光轉向廚房,落在瑪杜莎夫人的裙子上。

他很快爬起來,走到瑪杜莎夫人身後。

「你……」瑪杜莎夫人僵硬地回應了一聲,她的身體猛烈打顫,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恐怖。

小法洛莎咬緊牙關,痛苦和恐懼化作憤怒,沖他大喊︰「不要再踫媽媽了!你這瘋子!」

男人暴怒地抓起靠在石頭爐子旁邊的一根木棍,吼叫著朝小法洛莎沖去,小法洛莎尖叫著後退。

砰!

徐煬一拳頭砸在那男人頭頂上,直接把他猛砸到地上,他的腦袋重重磕到石頭地板,嘴里吐出一口鮮血,牙齒碎裂,發出慘嚎。

「啊!」小法洛莎抬頭看到從隱形立場中現身的徐煬,驚呆了。

「尊敬的夫人、小姐……」徐煬熟練地抱起呆若木雞的小法洛莎,再去廚房迎接驚魂未定的瑪杜莎夫人,「……具體情況我一會解釋,現在我們得盡快離開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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