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狗咬狗的父女倆!(二更)

霍芸被他一巴掌打蒙了。

別說她如今已經貴為皇妃,就算早些年還待字閨中的時候也是及萬千寵愛于一身,霍文山也都是捧著她的。

霍芸捂著火辣辣的臉,好半天的反應不過來。

這殿內就只秋凝一個宮人在,此刻紅著眼楮死死盯著霍芸的霍文山,像是一頭野獸一樣,秋凝嘴唇蠕動半天,是想勸又不敢勸,最後就只是神情惶恐的站在門邊。

半晌,霍芸回過神來,也只是覺得可笑

她這父親是瘋了嗎她如今是什麼身份他又是什麼身份居然就敢堂而皇之的對她動起手來

一個沒忍住,就真的嗤笑了一聲笑了出來。

霍文山眉毛倒豎,怒罵道「你還有臉笑瞧瞧你那都是做的什麼混賬事做了也就做了,偏又沒那個本事,反被人拿住了把柄」

霍芸不明所以。

她最近做了挺多得意的事的,先是在宮里給武曇使了絆子,後又叫人去綁霍芸好姐弟了

可霍文山到底抽的什麼風,她確實是一時想不通。

畢竟

這老頭子是不會替武曇和霍芸好這兩個出頭的。

霍芸心中暗恨,揉了揉臉頰,露出一個冷笑來「這也得虧是關著殿門,否則父親您可知道您打我這一巴掌若是被外人瞧見了,會落個什麼下場」

說他們父女不合,也就罷了,主要是霍芸如今已經是皇家的人了,一項藐視皇家的罪名壓下來,就足夠他霍文山掉腦袋的了。

霍文山方才也確實是一時急怒攻心。

但此時听著霍芸這個暗諷的語氣,心里忽的就冷成一片,不期然就想到那天早上霍芸好與他說過的話。

以前他利欲燻心,一味地鑽營時還不及細想這些旁枝末節,如今看著一臉輕蔑又傲慢神情的長女,才頭一次意識到,他一力把對方推到這個位置上來,這已經是一個他所掌控不了的高度了。

即便無寵無子,他這女兒也依然有皇妃的名號。

這樣的女子,在旁人眼里,或者就只配享一時的富貴,可對他而言

已經儼然壓在頭頂的一座大山了。

霍芸是不知道霍芸好臨走前還給她上了眼藥,只是被霍文山氣得夠嗆。

霍文山定了定神,暫時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先拋開,甩袖坐到了旁邊的錦杌上,氣息不平的指著她又罵「我問你,那個叫許老六的江湖草莽,是不是你雇他們尾隨杰哥兒姐弟南下的」

霍芸眼中立刻閃過一抹心虛之色,但隨後卻是驚疑,面皮僵硬道「父親怎麼知道的」

再轉念一想,就坐不住了,蹭的站起來道「可是他們成事了去太傅府尋父親了」

「成事」霍芸眼中欣喜的神色才剛漫上來,已經被霍文山一盆冷水澆了個冰涼,他從袖子里掏出一份供狀拍在了桌面上,「你若是能成事,我現在還用站在這里嗎」

霍芸一頭霧水的走上前去,將那份供詞拿起來看了。

字跡是霍文山的,最後有很丑陋的簽字畫押。

內容大致就是交代了是如何被雇佣,又兼之雇主是如何要求他們去伺機劫持霍常杰的,再到當天夜里他們是如何行事,又是如何被抓押解回京的。

霍文山只寫了個大概,但事情的經過明了。

霍芸看完之後,臉色已經蒼白如紙。

她手中抓著那張紙,眼中迅許被一抹厲色覆蓋,咬牙切齒道「怎麼可能我明明交代他們一定要瞅準了時機再下手的。」

引開隨行的鏢師,四個亡命之徒從幾個婦人手中搶個孩子出來,有多難

不就一眨眼的工夫就能成事的麼

霍芸腦中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在顫抖回旋

失敗了她又失敗了

不僅失敗了,還

下一刻,她又再次拍案而起,驚慌道「霍芸好她又回京來了嗎她要與我對質她現在人在哪里她拿住的那幾個人呢」

「你現在知道怕了」霍文山恨鐵不成鋼的也是用力一拍桌子。

霍芸的身子不由的抖了抖,眼神迫切又恐慌的看著她。

霍文山從她手里抽過那張紙,團了扔進了旁邊的火盆里,一面仍是沒好氣道「人都被她當場拿住了,還把那個叫許老六的綁了,千里迢迢的送給了我,要不是這樣,我還不知道你這麼有本事,居然瞞著我做了這樣的事來了。」

霍芸再端不住架子了,連忙轉身跪到了霍文山面前,哀求道「我也是為了您和咱們霍家的將來才出此下策的,那死丫頭死活不肯就範,我就想著我只是想拿弟弟嚇唬嚇唬她。杰哥兒是您唯一的嫡子,咱們霍家的將來還指著他來承襲的,這些事我都心里有數,也是千叮嚀萬囑咐的,不準那些人真的傷了他。」

霍文山就是個廢物,空有野心罷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紙上談兵,她根本就指望不上。

所以叫人去劫霍芸好姐弟的事,她直接就沒過霍文山的手。

一則多過一個人的手,事後留下的把柄和麻煩就也多一重,二來也是霍文山根本就幫不上忙,他雖然不喜霍芸好,但霍常杰畢竟是他唯一的嫡子,多少還是要顧及的,如果找了他,八成他反而只會猶猶豫豫的拿不定主意。

所以,這事兒霍芸就索性自己一力去辦了。

手上無權無勢,人自然是打听著下九流的路子,雇佣的。

上回她借口回家奔喪時听說了霍芸好姐弟要扶棺回鄉的消息,就順便去辦的。

她的原定計劃,是京城里太扎眼了,霍芸好認識的人也不少,突然出了事,很容易被人察覺,于是就收買好人手,讓他們尾隨霍芸好姐弟,在半路上尋機動手。

霍文山說田氏的嫁妝都被霍芸好藏起來了,他去要,那死丫頭就以死相逼,所以他已是無計可施了。

但在霍芸看來

她才不信霍芸好有那個魄力去尋死呢

而且,只要綁了霍常杰,把她那個心肝寶貝一樣的嫡親弟弟拿捏在手,就不信那死丫頭不松口把東西交出來

霍芸好雇了鏢局的人護送的事,雖然南梔去辦的隱秘,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南下是肯定需要人手的,霍芸稍加注意,知道她沒打點府里的人,就知道她走別的門路,所以提前兩天也打听出來了。

只不過她就是要綁一個霍常杰,伺機拿下就是,又不會大白天去和護送的鏢師大打出手,所以這個計劃她就始終沒放棄。

明明成算很大的事,怎麼最後會是這麼個收場

事情如果真的鬧大,她就要有大麻煩了,所以這會兒霍芸是真的恐慌,跪在霍文山腳下痛哭流涕。

霍文山冷眼看著她這副狼狽相,前一刻被她諷刺的那口氣總算是散了些,冷冷的道「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父親麼」

「我」霍芸張了張嘴,確實知道她去綁霍常杰這事做的有點超出霍文山的底線了,但咬咬牙,也只能是伏低做小,「父親,我真的也是被逼無奈。之前我跟您提的那件事,那死丫頭死活不肯就範,如果再不能將家里的銀錢拿出來打點宮里,不把路提前鋪好了,後面我們如何更進一步啊事到如今她既然沒找回京城來與我們當面對質,那是不是這件事還有轉圜的余地您幫幫我吧過了這一關,以後我便什麼都听父親的,再不會瞞著您行事了。」

霍文山被她這番懇求,心里總算舒坦了些,這才冷哼了一聲道「她叫綁回來的人,我已經給處置了。」

霍芸心中一喜,還沒說話,霍文山已經話鋒一轉,又再說道「你找的這幾個辦事也真是不妥當,居然當街燒了人家鋪子,還被扭送了官府,剩下的三個人還被關在當地府衙的大牢里呢,這事兒我這邊暫時給你捂住了,那邊必然也能審出一份供詞來,若是想要徹底了結怕是得我往好兒和下頭那衙門分別去信,看能不能說通了。」

誠然,這話也只是他搬出來拿捏霍芸的。

霍芸好既然沒直接回京來鬧,就說明她還是忌憚著霍家的名聲,願意將事情大事化小的,而事情是發生在一個小縣城的,府衙坐堂的不過一個七品的末流小官,即使他霍家如今大不如前,但是這樣的小官吏也還是自信能拿捏的住的,回頭去封信打點一下也就過去了。

可是如今霍芸好給他提了醒,他掐住了霍芸的這個把柄,正好可以用來掣肘她。

霍芸面上表情又是微微一僵。

方才那供詞上沒寫許老六那些人究竟是在哪里動的手,她現在也不確定那幾個人是被關在哪兒,不管霍文山說的是真是假,她也都不敢冒這個險了,于是就只能咬咬牙,繼續伏低做小的求霍文山「是女兒思慮不周,給父親添麻煩了,父親放心,只要這次的危及化解了,女兒一定會盡快想辦法,親近皇上,好好的替咱們霍家謀算。」

霍文山冷哼了一聲。

霍芸又說了好些恭維的好話,廢了半天勁,等終于把他送走了,膝蓋已經跪的又腫又麻。

秋凝送了霍文山出去,回來還沒進這大殿,就先听見里面 里啪啦砸東西的聲音,縮著脖子站在門口不敢進來。

霍芸摔了桌上整套的茶具,一抬頭看見她,就怒喝道「你還傻愣著干什麼還不去給我仔細查一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許老六,是老字號的招牌,不過就是叫他去綁個人,他又不是頭次做這營生,怎麼就這麼容易栽進去了」

「是」秋凝戰戰兢兢的應了,隨後便是如蒙大赦般趕緊轉身出去了。

她們人在京城,又是在宮里,即便秋凝能借口出宮去走動,可是也查不到當時的事發地去,本以為注定是要無功而返的,可是霍芸讓她去打听,她又不能閑著,出去了兩天

卻得到了一個大消息。

「二小姐他們離京當天,在城門外遇到剛好要南下的定遠侯府世子和二公子,兩家人一起結伴走的,許老六幾個沒能成事,會不會是因為武家人從中作梗」秋凝經過多方打听確認了,可是把這個消息報上來的時候還覺得腦子里飄得很,不真實。

許老六那幾個人沒敢從城里就尾隨霍芸好的車隊,是拖延了半天才溜出城去追趕的,是以完全不知道武青林和霍家人是兩股人結成一隊走的,至于後來事發的時候又亂糟糟的,他是從頭到尾不知道武青林的真實身份的,後來被押解回京的路上又被兩個侍衛刻意的誤導了一下,所以,霍文山那就錯過了這樣的關鍵信息。

霍芸就更是疑心自己耳朵壞掉了,不禁又問了一遍「你說誰她跟誰一道走的」

「奴婢也覺得奇怪。」秋凝苦著臉道,「所以四下里都仔細的打听過,就是那個定遠侯武家。他家世子和二公子和二小姐是同日離京的,而且那天一大早,南城門外好些人都看見了,說好像是約好的武家的人先出的城,足足等了一刻鐘,後來咱家的人馬出來了,寒暄了兩句就一道走了。也就是咱們被關在這宮里,消息閉塞了些,所以一直沒听到消息。」

小皇帝的後宮並不充盈,就這麼三個人,還都是互相不對付,尋常不踫面的,就算有什麼消息,也沒的傳。

否則的話

這樣的消息,宮里也該早就漫天飛了。

可是

這樣的事簡直就是活見鬼了好麼他們兩家人可是有過節的

那個武曇又那麼跋扈霸道,武青林更不是個好相與的,怎麼可能跟自家人攪和到一起去了

霍芸嚴重懷疑這消息的可信度,站起來,又緩慢的扶著桌面坐下。

秋凝站在旁邊,卻仍是支支吾吾,神情糾結的模樣。

霍芸兀自失神良久,抬頭看她這個樣子就不耐煩道「還有什麼事你就一並說了吧,遮遮掩掩的做什麼」

「是還有一件事」秋凝卻像是十分為難的樣子,慢吞吞的試探道「娘娘您知道麼,皇上之前不是有意撮合定遠侯府和那個新進京的鄭家聯姻麼就臘八節那天下午,武世子特意進宮面聖,當面請旨給推了。」

因為當時雖是說了要撮合結親,也礙于是在先帝的喪期,沒下明旨,所以後來武青林將此事給推了,蕭昀當然也沒必要特意大肆宣揚著公之于世,只要以後不提,鄭武兩家各自議親去了,外人自然也就知道這指婚一事是作罷了的。

也就是因為這樣,這件事在宮里也沒有大肆的散播開來。

「他敢抗旨」霍芸再度震驚,「這消息又是從哪兒听來的可靠麼」

「御書房和太後娘娘宮里都在傳」秋凝回道,「可是娘娘,您不覺得這兩件事先後發生的太奇怪了嗎」

霍芸一時沒想明白,就茫然的看著她。

秋凝神色凝重的揣摩道「武世子先是推了和鄭家的婚事,隨後又和二小姐同行離京了」

「你是說」霍芸蹭的又跳了起來,胡亂的在殿內轉了兩圈,最後就听了笑話一樣的頻頻冷笑出來「這兩個人是瘋了麼」

武青林會看上霍芸好所以,他是為了霍芸好才拒的鄭家的婚事麼這怎麼可能

秋凝雖也是覺得太匪夷所思,可消息都是她再三確認打听到的「總歸這些消息都應該是沒錯的,娘娘您說,會是這樣麼」

霍芸一開始听說霍芸好可能搭上了武青林,是險些氣得背過氣去,這會兒冷靜下來,突然就笑了「管它是不是呢,就算不是也得是」

秋凝不明所以,只狐疑的盯著她。

霍芸道「把這消息散出去長平郡主雖然已經不在了,可還有趙太妃、臨安公主母女和鄭家啊,她們能咽的下這口氣只要這個消息傳開,馬上就會又有好戲看了。不管那小賤人是不是真的攀上定遠侯府這個高枝了,都夠剝她一層皮的了。」

鄭家小姐心高氣傲,臨安公主又身份尊貴。

武家把她兩個的婚事都推了,反而去屈就一個等于是破落戶的霍芸好這消息一旦傳開,那兩家會肯罷休

秋凝最明白主子的心思,可隨後還有疑慮「可二小姐現在不在京城,就算那兩家想做些什麼,也是鞭長莫及吧」

霍芸于是唇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紋,神秘道「如果父親重病,或者即將入土呢霍芸好能不回來奔喪」

即便霍芸好心里再如何的恨,哪怕是不認這個父親,可明面上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畢竟是嫡親的父女,霍文山若真有個好歹,她必須要再回京來奔喪,操持後事

秋凝從她這個詭異的表情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瞬間血色全無,顫巍巍道「娘娘您是說」

霍芸冷笑「那老東西眼看著是沒用了,本來還指望著他能把田氏的嫁妝弄到手,沒想到他就是個廢物。自己不能成事也就罷了,還要跑到我的面前來耍威風,擺譜兒我看他是老糊涂,也沒什麼活頭了。」

她這是

要對霍文山下手麼

畢竟是親父女啊而且秋凝最清楚,霍芸在霍家這些年,雖說霍文山心術不正,想利用她,但是從頭到尾卻是待她不薄的。

秋凝受驚過度,杵在那里半天沒有反應。

霍芸兀自陶醉了片刻,回過神來見她還站著不動,就不悅的皺了眉頭「你發什麼呆」

「啊」秋凝趕緊掩飾情緒,因為知道她的脾氣,也不敢當著她的面質疑,只就含糊道「奴婢只是覺得萬一二小姐真是和那武世子之間有點什麼,咱們這麼幫著一宣揚,豈不是也等于是成全了她」

「哪有那麼好的事兒」霍芸卻是十分樂觀的,「她要真有那個本事籠絡的住武青林,又何至于倉促離京躲避去了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兩人之間真有點什麼苗頭武家那樣的門第,武青林那樣的身份,難道還會干等她三年不成」

母喪,可以酌情,最低守孝一年是可以的。

可是父喪,便定是要守滿三年的

霍芸好趕上這個茬兒,就只能認倒霉

不管她跟武青林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事,婚事是指定做不成的,霍芸十分篤定。

她心中得意,急著扳回一局,就將秋凝招致身邊,交代了幾句話。

霍家這邊,霍文山派了南下的信使未歸,卻已經收到了文山縣縣令寄來的親筆書函

「求」他辦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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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波神助攻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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