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現在安心多了吧？」
張寧遠靠近裴珠泫，直視她的眼楮詢問。
「內。」裴珠泫輕輕點了點她的大頭，又像是想到什麼，有些慌亂地看著張寧遠問道:「這種公司內部的計劃，你告訴我會不會對你有什麼麻煩？」
對方畢竟是好心安慰她，要是因為她倒霉，那裴珠泫心里也過意不去。
張寧遠疑惑地眨了眨眼:「什麼公司的計劃？剛剛那些都是我的猜測。」
「猜測？！」裴珠泫的聲音拉高了八度，「所以你之前說的都是騙我的？」
「怎麼能叫騙啊？那都是我有理有據的分析。」張寧遠沒好氣地反駁。
「好吧。」裴珠泫輕輕嘀咕。
「別這麼不自信嘛。不管怎麼說，Red Velvet好歹是SM推出的女團，你不相信自己，至少得相信SM的專業能力吧，有公司堆資源捧你們，你們不會糊的。」
裴珠泫欲言又止，最後支支吾吾地說:「可是……天上智喜的前輩們……」
張寧遠尷尬地擦了擦鼻子，自己居然忘了還有這茬。
「情況還是有所不同的。天上智喜是因為公司投入資源後沒有獲得預期的回報，那時公司的經營也不夠完善，加上師妹團的少女時代後來居上，更符合公司的利益，所以才被淘汰的。」
「而你們，」張寧遠打量著裴珠泫，「現在作為前輩的少女時代和函數全都出了問題，公司接下來幾年，比起女團估計更願意花力氣在準備新男團上，所以三五年里都恐怕不會有新女團了，這樣一來，Red Velvet就是女團發展的唯一選擇了。」
張寧遠說完，沒理會一邊在思考他的話的裴珠泫，轉身眺望前面映射著萬家燈火的漢江，放松地舒了口氣。
「所以，你是怎麼想到躲在這里哭的？風景挺不錯的。」張寧遠頭也沒回地問道。
裴珠泫臉上浮現追憶的神色:「還沒出道那會，有段時間公司的練習生都走的差不多了，基本就剩我和澀琪，那時候我們感覺，就像被所有人拋棄了一樣，又孤獨又無助，就跑到樓頂互相抱著對著漢江哭。現在想起來，還好那時候我和澀琪兩個人做伴，否則可能根本撐不到現在。」說著，裴珠泫又抬手擦了擦眼角。
原來是這樣，難怪澀琪會讓我來這里找你。張寧遠明白似的點了點頭。
「那你們有沒有對著漢江大喊‘裴珠泫，姜澀琪，你們能做到的’之類的話？」張寧遠突兀地打斷她的回憶。
裴珠泫被他一嗆，原先傷感的情緒一下子不翼而飛，整個人有些迷惑。
「為什麼要說這種話？」裴珠泫剛問出口，就想到了前輩金泰妍的事跡，沒好氣地白了張寧遠一眼。
「你這樣揭泰妍前輩的黑歷史，我改天踫到她可是會告狀的。」
「跟我沒關系，是金藝琳告訴我的，出了事是她的責任。」張寧遠連忙擺手撇清關系。
「阿嚏～」練習生宿舍里，金藝琳擤了擤鼻子:「怎麼感冒了？」說完立馬跑去添衣服。
張寧遠又轉向裴珠泫，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雖然現在你們沒有像預想中的那樣紅火，也受到了很多無端的職責，但同樣有獲得了不少粉絲的支持不是嗎？」
「做idol一出道就被許多人喜歡，一來就收獲一位的畢竟是少數，尤其是咱們公司的幾個女團剛出道的時候都不怎麼樣，你們現在頂多是在走前人的路而已。再說了，要是Red Velvet一出道就順風順水，那讓少女時代和函數兩個前輩怎麼看？而且要知道當年函數拿到自己的初一位用了差不多20個月，有她們頂在前面呢。」
張寧遠在心里不好意思地向函數團的幾位道歉，他可不是揭短，但先應付眼前再說。
裴珠泫有些不厚道地大笑起來，笑聲一下子驚天動地，但很快她又意識到這樣對前輩不禮貌，而且有損自己的形象，立馬板起臉，用力地抿著唇收住，但止不住上揚的嘴角還是暴露了她的情緒。
「哼，你還敢說？我真的會去前輩那里告狀的哦，到時候看她們怎麼收拾你。」裴珠泫睜著那對漂亮的大眼楮，笑著威脅。
張寧遠輕蔑地笑了笑，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自己張揚放肆的笑聲收一收，一邊說要告狀一邊又笑，老雙標了。
「不過說真的，現在組合成績不理想和你們關系不大，對于你們自己應該做好的部分，你們已經合格了，剩下的是公司的事情，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張寧遠感慨地說道，她們四人的努力，自己是看在眼里的，沒有一位的確不賴她們。
「可是我覺得自己還可以做得更好，如果再努力一點，結果會不會不一樣。我是姐姐也是隊長，所以至少我應該帶著妹妹們前進。」裴珠泫執拗地說著。
「人不是機器，繃得太緊早晚會崩潰的，你的想法不能說錯，但確實有你甚至你們四人再努力也無法改變結果的時候，你不能指望自己去改變一切。」張寧遠嚴肅地指正道。
「而且你也不要總是把壓力都擔在自己身上。有很多人都在關心你，支持你，為了她們，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嗯？！」裴珠泫錯愕地看著張寧遠，俏臉一片通紅，好在夜色有遮掩，並不明顯。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暗示嗎？我該怎麼回答？說「我才剛出道沒有考慮這方面的事」？
「我挺羨慕你和澀琪的友情的，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會知道你躲在這里，所以我想雖然你一直勉強自己裝出一副堅強的樣子，但澀琪應該還是知道你只是在逞強而已。」張寧遠感慨地說道。
如果有什麼形容裴珠泫現在的心情的話，那就是尷尬，非常的尷尬。原來她還以為張寧遠是在對她示好，結果對方說的是澀琪，自己居然還在那里思索著該怎麼回復。萬幸的是還好自己沒來得及開口，否則今天她和張寧遠只有一個人能活著下樓了。
「所以你也不要再妄自菲薄了，至少在我眼里，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就是Red Velvet最好的隊長。」張寧遠鼓勵一般地拍了拍她的肩。
「Fighting！裴leader。」
「內，康桑密達。」裴珠泫低聲回答，經過剛剛心里的誤會，她實在沒臉正視對方。
雖然從樓頂欣賞，漢江的景色的確不錯，但畢竟已經快進入冬季了，大晚上站在這麼高的地方吹冷風看江還是有些不太正常。被冷風一吹，張寧遠緊了緊衣服拉好拉鏈，裴珠泫則縮起身體，忍不住打出「呵哆哆哆哆」的奇怪聲音。
「樓頂風大，小心著涼，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免得成員們擔心。」
「內。」
「最好的隊長嗎？」輕聲嘀咕著，裴珠泫看著他轉身的背影，腳步輕快地跟上他。
「我一定會做到的，你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