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雞同鴨講的談話

一股股的惡臭侵襲這周文才的大腦,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要用水潑自己,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暈過去了。

看到一臉茫然的周文才,大家還能忍受,但是不能忍受的是,他醒來的時候,嘴角掛著的東西,這韭菜的確不怎麼容易消化。

「你不知道怎麼就掉進糞坑去了,我們剛剛把你撈出來!」

周文才的一個堂兄弟,斟酌了一下用詞之後,用十分客觀的語氣說道。

周文才听完這話,急忙看了看自己,當他看到沒沖干淨的東西時,立馬趴在地上狂吐了起來。

幸好這石膏的質量還不錯,在這個時候還保護著他那根斷掉的胳膊,否則現在又得送到醫院去。

可是周文才寧可斷掉一根胳膊,也不願意受到這樣侮辱,渾身沾滿了污穢之物,可是一家人辛辛苦苦積攢了幾個月的成果。

看到周文才吐的昏天暗地,圍在周圍的他的那些親人朋友,也忍不住狂吐了起來。

不過吐著吐著,大家又感覺肚子痛到受不了了,又開始有人跑廁所去了。

可是到廁所之後,想到周文才的遭遇,大家的表現幾乎一模一樣,那就是上吐下瀉。

而他們拉肚子當然也是余飛的杰作了,周文才的老婆熬粥的時候,那粥被余飛動了手腳。

雖然這不致命,但也算是余飛的小小的懲戒了,明知道自己要對付周文才,這些人還敢來,以為自己的擦邊球就那麼好打。

因為估模著周文才已經中招了,余飛不會再來了,那些人很快都陸陸續續逃回家去了。

周文才的老婆忙活了大半夜,所以睡覺之後睡的非常深,都不知道外面發生的情況。

周周文才懷著想要自殺的心,將自己洗干淨之後,天都快亮了。

可是無論怎麼洗,他都忘不掉自己醒來時嘴角掛著的東西,忘不了自己渾身粘乎乎的感覺,甚至無論他怎麼洗,都感覺身上有一股子味道永遠洗不干淨。

雖然周文才不是個東西,但是他終歸是個正常人,這遭遇讓他的心態幾乎崩潰,這種奇恥大辱,簡直和殺了他有的一比。

甚至周文才敢確定,只要天亮之後,自己掉進糞坑的事情,全村很快就會傳遍,本來三個人知道的秘密都不是秘密了,更何況當時有十余人在場。

就算是最親的人,這件事也不可能藏得住,總有人忍不住告訴他認為最親的人,然後他最親的人告訴別人,到最後這個消息會長上翅膀,飛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所以第二天周文才將大門反鎖,就沒打算出門。

就算是待在家里,他都感覺門口過來過去的行人,說任何的話都仿佛在討論自己掉進糞坑里的事情。

而周文才洗了十幾次的澡,都感覺自己渾身仿佛都還是屎味,這種味道就算是洗干淨了,因為心理的原因,一時半會都別想消除,只要心理的魔障沒有消除,他永遠都聞得到這個味道。

甚至周文才一天都沒有敢去上廁所,在他看來無邊的地獄,都比廁所讓人感覺有安全感,讓人感覺舒服。

周文才想了一天,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掉進了糞坑里面,不確定這是自己犯迷糊了,還是有人故意所為,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記憶。

但是這事怎麼分析,都像是有人故意所為,就算是依舊一點證據都沒有。

事實上周文才的估計沒錯,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他的‘光榮事跡’就傳遍了全村,幾乎是做到了老少皆知。

但是大家都是看熱鬧的心態,都有點幸災樂禍的在傳,同情他的倒沒有多少人。

只是大家感嘆,最終還是余飛技高一籌,在大家以為余飛毫無辦法的時候,余飛的確想到了辦法,讓周文才躲在幾十個人的中間都無法安全。

下午的時候周文才終于出門了,來到了村部的門口,看到那張獨屬于自己的表格,他仰頭盯著表格看了幾秒,拳頭攥的死死地。

說實話連續兩天,他幾乎等于沒睡覺,整個人精神狀態極差。

此刻他終于害怕了,他終于知道自己根本都不過余飛。

就算內心恨的要死,可是他要是不把錢還了,今夜他還是不敢睡覺。

周文才出門之後,所有人遠遠看到他,都會立馬繞路,仿佛他已經成為了污穢的代名詞一般。

周文才伸手一把將牆上的表格撕了下來,仿佛做出了決定一般,轉身大步向後山的方向走去。

全村人都在關注他,當大家看到他走向後山的時候,立馬有兩種猜測。

一種猜測是他終于堅持不住了,他這是要去給余飛還錢,圖個安穩。

還有一種猜測是,受到了如此的奇恥大辱,他已經萬念俱灰不想活了,這是要去找余飛玩命。

不過無論是那種猜測,在沒有發生之前,都只是一種猜測。

周文才還沒到後山,余飛就接到消息了,因為周文才一步步走來了後山,不急不緩的樣子,在監控里被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大家的猜測和村民一樣,反正應該就是這兩種可能了,要是還錢還好說,自己的錢收下來不就得了,但要是找余飛玩命該怎麼辦?

還真的不是怕了周文才了,他那渣渣戰斗力,現在恐怕也就打得過麻老道和老鬼頭了,剩下的人哪怕是女人,都有能力一把將他的腦袋給擰下來。

可是殺人當然不能隨便殺,但也不能站著挨打不是。

所以在大家都來找余飛的時候,余飛讓大家該干什麼去干什麼,自己等到周文才。

余飛坐在一樓的大廳里,把玩著茶具,將茶具清洗過後,用開水煮了一遍,剛剛準備好,周文才就從大門外走進來了。

周文才走到大門外的時候,便看到大黃了,大黃就那樣無聊的趴在門口,周文才楞了一下,站在原地看了大黃幾秒,然後竟然依舊如常的走了進來。

就算是大黃明顯沒有任何的束縛,隨時都能一口吃掉她,周文才是一步步走了進來,仿佛沒有看到大黃一般。

大黃也是第一次見到陌生人不怕自己,好奇的抬起頭目送著周文才走進了大門里面,無聊的搖搖頭又趴下眯了起來。

周文才看到余飛在里面坐著,自己走進來推開了一樓大廳的玻璃門。

在他走進門的時候,余飛背對他坐著,正在挑選茶葉,仿佛根本不知道他來了一般。

周文才停下腳步,盯著余飛的背影看了一會,一直看著余飛將茶葉挑選好了,他攥緊的拳頭還是沒有放開,雙眼通紅的盯著余飛,眼楮之中滿是紅血絲。

「都來了,坐下來喝杯茶吧!」

余飛一邊人認真的泡茶,一邊淡淡的說到,連轉頭都沒有,根本不怕他偷襲。

周文才最終還是沒有

膽量對余飛動手,走過去坐在了余飛對面,他的眼白之中滿是紅血絲,雙目之中滿是仇恨的盯著余飛。

「喝杯茶。」

余飛對于他的目光徹底無視,仿佛對面坐著的是老朋友一般,給他的面前倒上一杯茶之後,給他倒上了一杯。

「別人現在見到我就躲,你還給我倒茶,你不嫌棄我?」

周文才看到余飛那精致的茶具和茶杯,疑惑的對余飛問道,甚至余飛這壺茶葉,那也價值連城。

「我又不缺錢,大不了用掉之後扔掉。」

余飛端起給自己倒的茶,喝了一口之後說道。

「不缺錢,卻為了錢,把我要逼死!」

周文才咬著牙關問道。

「那你都不怕死了,怎麼還沒死?」

余飛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黃,收回目光都周文天問道。

「我死了妻兒老小怎麼生活?」

周天文直接問道,這才是他戰勝對大黃的恐懼的根本原因,他看到大黃趴在那里,而余飛敢讓一只老虎趴在門口,就知道大黃不會傷害他,所以他才可以戰勝恐懼走進來。

所以他只是不怕死,但不是想死,這便是區別。

「說的好,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我有多少錢夠被人騙?我有多少智商稅可以交?」

余飛給自己又倒上一杯茶,點點頭說道。

「現在你滿意了嗎?」

周文才眼楮血紅的對余飛問道。

「不滿意。」

余飛搖搖頭。

「我都成這樣了,你還不滿意?」

周文才的拳頭又攥了起來。

「我想要的是改變大家的思想,讓人人知廉恥,守信用,我很想和大家仿佛一家人一般,我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

余飛看到周文才不懂,所以解釋了一句。

「是你把我丟進糞池的吧?」

周文才終于問出來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對,我親手做的。」

余飛坦然的回答道,說完話給茶壺里又添上了水。

「你真的是個惡魔。」

周文才看到余飛那淡然的氣質和余飛,頓時覺得余飛更加的可怕了,出手的時候一點都不客氣,可是做完了事情,卻仿佛一個聖人。

「那你是選錯了角度來看人,我的朋友也許都覺得我是天使的化身。」

余飛淡淡的笑著說道,一點都不吝嗇對自己的贊美。

「你覺得自己是正義的化身嗎?」

余飛越是如此,他越是覺得自己可笑,仿佛在余飛的眼里,自己就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那不一定,至少我做事有原則有底線,做人講誠信守規矩。」

余飛聳聳肩道。

「你的原則和底線,就是把人丟進糞坑里侮辱嗎?」

周文才瞪著余飛問道。

「那是忍無可忍無須再忍,當別人再三挑釁的時候,當然要用非常的手段了,為什麼別人都做了賤人了,我要做聖人?都說以德報怨,可是何以報德?」

余飛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直接對周文才靈魂反問到。

周文才愣住了,他終于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沒和余飛站在一個高度交談,自己前面的談話,還是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可以犯錯,還必須被原諒的弱勢群體的角度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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