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中心。
「恭喜。」
亞當向外科主任道喜，笑道︰「我想其他人也會很開心的知道這個好消息的。」
「謝謝。」
外科主任道謝。
既為亞當的祝賀。
也為亞當暗示要替他向外透風。
證明他不是出爾反爾，而是實在被董事長再三再四的挽留。
不得已而為之。
急診。
萊克西和小個子，被亞當打發去送診斷結果，培養莫得感情卻又並不冷漠的醫生職業態度。
卡特和喬治，跟在亞當身邊。
「讓我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病例。」
亞當笑道。
「暫時沒有。」
護士笑著將病例登記單遞給亞當。
亞當接過，拿眼一掃，的確沒有什麼好的病例。
「卡特，還愣在這里干什麼？再小的病例也是病例。」
亞當將病例登記單還給護士，說道︰「不要告訴我，你的基礎已經達到我的要求了？還不動起來！」
「我這就去。」
卡特哪敢說大話。
他立刻想起了最懂小護士一再和他強調亞當最看重基礎扎實的提醒，連忙答應一聲，繼續從小病開始。
「維妮，我們的卡特醫生就交給你了。」
亞當看向護士，笑道︰「一有什麼活就交給他，讓他多動手，別只顧著穿著白大褂在那里耍帥。」
「呵呵，放心吧，鄧肯醫生。」
護士維妮呵呵直笑︰「我們都知道鄧肯醫生對卡特醫生的期望，都盯著他呢。」
「謝謝了，也替我多謝其他人。」
亞當道謝。
喬治在旁，看得是苦笑不已。
從前，有段時間，他也是護士眼中最靚的仔，被護士呵護備至。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態度就消失了。
如今再被‘呵護’，也只是作為亞當手下的實習醫生，被護士盯梢‘呵護’。
有時候看著自家女朋友凱莉那專業又心感的樣子，他很想學梅雷迪斯她們，情緒上來了，直接將凱莉堵在拐角，一個壁咚之後，拖進隱蔽的房間內，來一場酣暢淋灕的‘工作餐’。
但現在一想到護士們都盯著他們，隨時會給亞當匯報他們的表現，這種沖動，很多時候就自然而然的消退了。
他甚至懷疑，如果他真的這麼干了，護士發現，會不會直接過來敲門，讓他產生心理陰影……
而在醫院里，想躲避護士的眼線，特別是這種堪稱是全體護士聯盟的眼線，幾乎是不可能的。
「鄧肯醫生！」
正說話間，急診室門被推開，一輛推床被推了進來。
「什麼情況？」
亞當立刻帶著喬治迎了上去。
「他在護理機構暈過去了。」
跟來的護工解釋道。
「血壓50/30，脈搏很弱，130，沒有肌腱反射，對疼痛沒有反應。這個靜脈注射跑液了，他的血管太脆弱承受不了。」
亞當一邊檢查，一邊說道︰「他叫什麼？」
「約翰森‧佩吉。」
護工說道。
「佩吉？」
亞當听到這個姓氏倒是一愣，隨後拿著小手電照了照老人的眼楮，並且喚道︰「約翰森？約翰森？佩吉先生？」
沒有任何反應。
「他多大了？之前生活質量如何？有沒有簽下.R（放棄急救同意書）？」
亞當看向護工。
雖然說現在搶救，對于亞當來說，就是增壽+0.01。
但是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這個老人基本上已經是植物人了。
如果年齡太大，之前生活質量非常惡劣，又簽下了.R，那麼亞當將他搶救回來，不僅違背法律，而且還是在折磨這個老人。
亞當又不缺這0.01點壽命，怎麼可能會干出這種損人利己的虧心事呢。
「呃。」
跟來的護工一怔，被亞當掃了一眼，訕訕的解釋道︰「我剛來，也不是很清楚……」
「立刻給你們的護理機構打電話，我需要現在就知道他的詳細情況！」
亞當喝道。
「好，好。」
護工連忙答應。
「電話號碼多少？」
護士維妮立刻說道︰「我來打！」
護工報了號碼，護士維妮麻利的打了過去。
「他心跳過緩！」
護士提醒道。
「維妮，打通了嗎？」
亞當問道。
「他們讓我等待。」
維妮無奈道。
看看護工的反應，就知道這家護理機構不夠專業。
「等不了了。」
亞當下令道︰「維妮，你繼續聯系護理機構，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們先進行搶救，接上氧氣，準備好阿托品。」
在兩眼一抹黑之下，哪怕事後發現讓病人自然離去是最佳選擇，但此刻亞當也只能選擇先搶救了。
一連搶救了12分鐘，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鄧肯醫生，護理機構找到了他的醫療記錄，但沒有發現.R。」
護士維妮拿著電話，提醒道。
「他有什麼病？」
亞當一邊進行心肺復蘇，一邊追問道。
「他有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腎衰竭、充血性心力衰竭、前列腺癌、糖尿病！」
護士維妮報出一長串的病名。
「……」
亞當嘴角一抽︰「讓護理機構再找找，這麼多病在身上，怎麼會沒簽.R？能聯系到他的家人嗎？」
「有一個孫女。」
維妮說道︰「他們正在嘗試聯系她。」
「他有心跳了。」
護士提醒。
「這老頭可真是一個斗士啊。」
有護士忍不住感嘆道。
亞當深以為然。
這種情況下，他都準備放棄了，沒有想到對方在最後時刻卻又頑強的活了過來。
「希望你是真的希望活著，沒有簽下.R……」
亞當看著系統+0.01的提示，心里卻並沒有平時增壽的喜悅，忍不住嘆息道。
這麼多疾病在身，活著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如果對方簽了.R，那這次亞當把他搶救過來，對于病人來說，那真是老受罪了。
而且那效率低下的護理機構，將人送來，卻連病歷都沒準備好。
護工更是一問三不知，只差將自己是臨時工寫在臉上了，很難不讓亞當懷疑對方是不是沒找到.R，亦或者遺失了。
在美劇世界里，養老大都是進養老院或者護理機構。
按理說，只要有錢，就算沒有孩子，也應該不用擔心。
但現實卻是那麼魔幻。
沒有孩子，有錢進了養老院或者護理機構，也很容易晚景淒涼。
因為護理工作總要人來做。
久病床前無孝子。
自己的孩子都無法確保指望的上。
更別說對方只是一個打工的護工。
外面沒有孩子定期來看望，一旦自己老到行動不便時，那很容易就會被欺負的生不如死。
再有錢也沒用。
因為到時候，有很大概率，所有和你利益相關的人，那些簽了合同打了錢，要維護你的利益幫你安度晚年的人，都欺負你無法行動無法為自己的利益申訴。
要麼你爭我奪，要麼合伙，用合法或者非法的手段，將你寄存在那里用來好好養老的錢給吞沒。
最後要麼將你放在一個槽糕的環境里等死。
要麼干脆提前幫你送上天堂，提高翻床率。
人性是不能測試的。
亞當只希望這個老人不是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