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走泰德。
亞當帶著喬去拍了CT。
「怎麼樣？」
喬緊張的望著正在那看CT片的亞當。
「先住院，明天謝普特醫生來了……」
亞當話沒有說完，就被喬打斷了。
「你直接告訴我吧，我相信你的診斷。」
喬臉色慘白。
在米國，不是什麼病都能住院的。
為了病床的輪轉效率，確保單個病房的利潤率更高，米國醫院都是能不住院就不給住院，住院做過手術頂多休養幾天就讓你出院。
巴尼早該出院了，只不過他住的是VIP病房，每天要付很多錢，醫院才沒有趕他走。
喬是知道住院費有多高的，但此刻他早不在乎了，他滿腦子都是住院的意義。
「從CT片上來看，你的頭蓋骨底部動脈漲得像氣球，蜘蛛網膜下出血，動脈瘤很大，手術難度會非常高。」
亞當解釋道︰「不過不用擔心，謝普特醫生是這方面的頂級醫生，相信他會給出一個可行的手術方案的。」
喬呆了許久，才啞聲道︰「要花多少錢？」
「不知道。」
亞當搖頭︰「手術方案都沒出來，是不可能估算治療費用的，而且就算手術方案出來了，不等到做完手術，費用也是不定的，這點你應該知道。」
在米國，都是先治療。
等到治療結束，出院兩個月後，醫院的賬單才會寄過來。
這時就是最刺激的時刻了。
完美詮釋了一眼天堂一眼地獄的意義。
醫院的賬單包含你住院的所有費用，很多時候會超出你的極限預期。
比如你覺得可能要大出血了，要付幾萬美刀，但出于對高昂醫療費的心理準備，極限預期是十幾萬美刀。
可事實卻是醫院寄來的賬單，不是幾萬，也不是十幾萬，甚至不是幾十萬，而是一百多萬。
意不意外？
驚不驚喜？
身體不好，或者心理素質不好的人，沒準直接被嚇得中風腦出血有木有！
平均年收入三萬多刀、幾乎都是月光族的米國人，要支付這天降的一百多萬賬單，不吃不喝，也要三四十年才還完。
就算分期付款，每年還2萬，也要五十多年。
到時候真是一個八十老頭天天送快遞還在還賬單了。
至于沒錢不還？
醫院鐵定告你！
先來個一無所有，然後讓你背上信用污點，自絕于社會。
這麼刺激的事情，你還完全沒辦法控制。
因為只要你想活下去，接受治療，就必須按照醫院的流程來。
該拍CT的拍CT，該做核磁共振就做核磁共振，該先做這個小手術就先做這個小手術。
「別那麼擔心，想點開心的，你這不算疑難雜癥，不用去隔壁的普林斯頓大學附屬醫院去看豪斯醫生。」
亞當安慰道。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
喬苦笑不已。
他也听過隔壁豪斯醫生的傳說。
面對疑難雜癥，豪斯醫生會翻來覆去的做檢查，用藥實驗。
在確診前，不僅要忍受豪斯醫生的毒舌，還要經受各種檢查，甚至病情還沒有加重，就被豪斯醫生先用藥折騰掉半條命了。
有些檢查還是侵入性的，用藥對身體的損害，也是永久不可逆的。
僥幸治好了，回去之後，不僅要承受治療的後遺癥，關鍵是收到那長長的賬單，也會讓你懷疑人生甚至產生干嘛折騰早死早超生的感覺。
當然這時要是回想起豪斯醫生的毒舌態度，病人或者病人家屬或許會先干掉豪斯醫生。
這些年，豪斯醫生能活的好好的，只能說是個奇跡。
所以確診任何疾病，哪怕是癌癥，也比不確診的疑難雜癥要好。
觀察喬的病情暫時穩定，沒有惡化的趨勢，亞當安排喬住了院，並且留下來值班，看護喬。
喬的動脈瘤太大，位置也不好，幾乎沒有辦法夾住，這就是手術最大的難處。
亞當能想到的辦法，只有一個最前沿的術式︰靜止手術！
先冷凍降低喬的體溫，停止喬的心跳，抽干喬的血，讓喬處于假死狀態，這時喬的腦部供血也會停止，腦部動脈瘤破裂的風險會被降到最低。
只要在45分鐘之後完成手術，然後重新恢復心跳，手術就能成功。
這種手術雖然是謝普特醫生主刀，但多半會邀請伯克醫生協助處理心髒抽血的手術環節。
梅雷迪斯現在和謝普特醫生鬧得不可開交，而被伯克醫生一發入魂的克里斯蒂娜也在休養。
可以說幾乎沒有誰會和他搶這台手術。
雖然有些不好，但亞當的心情非常愉快。
這是一個醫生對醫術的追求。
而且他和喬也只是點頭之交罷了，連朋友都算不上。
次日。
一早。
亞當已經準備好迎接配合謝普特醫生對喬的檢查。
可謝普特醫生還沒來，卻等來一個他不願意現在看到的人。
「克里斯蒂娜？你怎麼來了？」
「我好了，當然要來上班。」
克里斯蒂娜似笑非笑道︰「不歡迎？你是不是有什麼好手術？」
「你和伯克醫生說了嗎？」
亞當不動聲色的笑道︰「這種事情最好說清楚。」
克里斯蒂娜臉色一黑。
她也是個天才狼滅，很快就從這種負面情緒中反應過來，笑道︰「我這就去找伯克，我倒要看看什麼手術讓你這麼在乎，先說好，雖然我很感激你，但手術我是不會放棄的。」
說著，轉身向伯克醫生辦公室走去。
「先說好，不準走後門，公平競爭。」
亞當朝著她的背影吐槽道。
這種最前沿的聯合手術，不僅要技術夠硬，還要搶時間。
亞當心目中‘最好的人選’倫納德，技術沒什麼問題，但速度就比不上正當壯年的伯克醫生。
一旦要邀請一個心胸外科專家，哪怕彼此因為代理外科主任的事情有些不對付，可謝普特醫生八成還是會選伯克醫生。
而一旦確定了伯克醫生，亞當就有些不利了。
他的確有伯克醫生的人情，可很顯然比不上克里斯蒂娜情人的身份！
好在梅雷迪斯應該不會再來攪合，他還有謝普特醫生的人情。
再加上他是喬的收治管床醫生，也是最優秀的實習醫生。
他的機會應該是碾壓克里斯蒂娜的。
嗯，優勢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