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內。
「走後門？」
倫納德回憶過往，情緒有些激動，直接拍了一下桌子︰「對！這個比喻好！他們就是走了後門！」
「他們？」
亞當追問道。
「我們當時幾十號人一起實習。」
倫納德陷入了回憶︰「我是公認技術最強的，但二十多年過去了，我卻只是主治醫生，而那一批中卻有三個人早早成了科室主任。
為什麼？
是我不如他們嗎？
是也不是……」
「嗯？」
羅斯听到這，又忍不住插話了︰「什麼叫是也不是？如果是，那他們當科室主任不很正常嘛？呵呵。」
「你懂什麼？」
倫納德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醫生的技術高低，最重要的不是天賦和努力，而是機會！」
「你是說他們靠走後門奪了原本屬于你的機會？」
亞當恍然，臉色有些沉重。
「就是這樣！」
倫納德灌了一口純威士忌，冷笑道︰「原本在醫學院時，我最努力也最有天賦，在實習生中技術是最好的，每次查房，我也是準備最充分的，按說這樣的我，應該得到更多進入手術室的機會，對不對？」
「對。」
亞當點頭。
實習醫生跟隨上級醫生學習時，上級醫生應該根據實習醫生的表現，給與表現優秀者獎勵跟隨參與手術的機會。
而查房時隨時的考問，就是實習醫生爭取表現的一大戰場。
「剛開始的確這樣。」
倫納德冷笑道︰「我第一個進手術室，完美的參與了手術，可是後來機會卻越來越少，不是我不夠努力不夠優秀，而是我們那批人中，兩女一男‘月兌穎而出’。
他們一個睡服了心胸外科的主治醫生，一個睡服了神經外科的主治醫生，一個睡服了小兒外科的主治醫生。
剛開始他們還遮遮掩掩，後來直接跟著他們的男朋友去手術室做手術了。
本該是考查爭取的手術機會，絕大部分就這樣被他們給瓜分了。」
「OMG！」
莫妮卡等人一陣驚呼。
亞當皺眉道︰「這不屬于賄賂嗎？不違規嗎？」
「的確屬于性賄賂，也的確違規。」
倫納德冷笑道︰「但是沒人會查，也沒人敢舉報，因為這些主治醫生都是醫院的重要資產，他們的雙手能給醫院創造大量的財富。
而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實習醫生算什麼？不過是隨時可供放棄的社畜罷了，誰會為他們出頭？
甚至如果你舉報了，人家也有話說，是你不如他們優秀，給優秀的人更多的機會不就是規矩嘛。
你再有天賦再努力，可畢竟只一個新人，人家主治醫生想弄你，直接拿一個疑難病例問你，答不出就是水平不行。
他們是男女朋友，都睡在一起了，提前知道答案，漂亮的回答出來，你能怎麼辦？
醫院不說肯定會幫著把舉報按下來，但是也會明著暗著站在主治醫生那邊。
而且你的前途肯定毀了，沒人願意帶你這種‘不講規矩’的新人。」
「OMG！」
「怎麼會這樣？」
「醫生竟然也這樣？」
莫妮卡等人听了，一個個驚詫莫名，不敢置信。
「得了吧。」
羅斯忍不住反駁道︰「就算這是真的，可如果你真的優秀，我不信你出不了頭？」
「你的確可以出頭。」
倫納德鄙夷道︰「但是卻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大醫院的醫生位置，別說科室主任，就是主治醫生，都是有數的，一步遲步步遲，等到你用消耗時間來積累技術，好位置早已被佔完了。
大醫院大科室對病人的吸引力不是小醫院可比的，而佔據了關鍵位置的科室主任們，可以從容給自己安排最好最新也是最容易出成績的手術，一旦成功，名氣更大，位置更穩。
就算你再有天賦再努力，之前也用更多的時間積累把技術練出來了，可醫生這個職業是終身學習的，刷新手術練新技術，你無法接觸到，大量手術優先讓科室主任挑選走了，你永遠都越不過他們去。
你只有等他們出了意外退下來才能上位，不然只有離開大醫院去一些小醫院踫運氣了。」
「後來那三個人都分別成了那三個科室的科室主任？」
亞當臉色很難看。
「心胸外科、神經外科、小兒外科都屬于外科這一大科室，他們三個也爭奪了一番，理查德成了最後的贏家，如今是醫學中心外科的大主任！」
倫納德冷笑道︰「其余兩個爭奪失敗，選擇了離開，去了其他醫院，憑借在醫學中心積攢的技術和名氣，後來也當了外科主任。」
「嗨，亞當，你完全不用擔心嘛。」
喬伊搞怪的笑道︰「以你的資本，可以按照成功範例，找一個美女boss，一路睡服上去嘛，那個什麼小兒外科的醫生絕大部分都是美女醫生吧？不是說兩女一男嗎？那個男的一定睡服的是小兒外科的主治醫生吧？」
「呵呵。」
倫納德笑道︰「小兒外科的確很多女醫生，可我那一屆被睡服的卻是一個男醫生，而格倫卻是一個直男。」
「男醫生？」
喬伊一愣，隨後雙手手指抖動，瞪大了眼楮，驚呼道︰「你是說男醫生？！」
「OMG！」
「這犧牲也太大了吧。」
「為了上位竟然這麼拼？」
「可憐的亞當～」
莫妮卡等人又是一陣驚呼，這一連串的爆料，簡直快震碎他們的三觀了，繼而對選擇走這一條路的亞當產生了同情。
「當然，這也不是必然的。」
倫納德拍了拍亞當的肩膀，感嘆道︰「亞當，你只有期盼你那一屆同事中，沒有那麼拼的，不然他的建議，你真的可以考慮。」
說到這里，伸手指了指喬伊。
「我說的對吧～」
得到認同，喬伊撇嘴點頭微笑，一副得意的神色。
「那我寧願和倫納德你一樣，全憑自己的天賦和努力，往上闖。」
亞當壓下心中的mmp，微笑道︰「哪怕未來當不成科室主任，和你一樣當一個資深的主治醫生，治病救人，也就夠了。」
眾人又齊齊一個白眼飛了過來。
這馬屁也太過赤果果了。
亞當依舊無視他們。
開玩笑，醫學院學費那麼貴，學醫的大都背負高額貸款，為了出頭拼命簡直是基操，他可不敢將希望寄托在他們的節操上。
至于出賣美色？他不是那種人，而且天知道到時候遇上的是什麼人？
他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