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何塞聖文德醫院。
隔音室。
「……」
亞當抓著肖恩的手，讓屬于自閉癥患者的狂躁別傷了他自己。
听到他要砸自家的玻璃，先是一愣，隨後就明白這可能是從哪里學來的壞習慣。
只要不合心意，就要砸別人家玻璃。
很幼稚。
Emmm。
估計是之前和他弟弟流浪，跟他弟弟在外面討生活時，學廢的。
這在從前，仗著未成年，或許還能行得通。
但如今已經是成年人了，再這麼搞會被人打的。
換成在亞當的老家德州，挨槍子也是大概率的。
「堅持住。」
亞當安撫道︰「我有好幾個人朋友和你相似。
其中一個和你一樣是從事需要極度穩定的職業。
他就是這麼訓練出來的，如今干的非常好。
所以你如果想成為一名合格的外科醫生，就必須扛過去。
逐漸適應這種噪音和強光，讓你最起碼在一定時間內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
我們先定10分鐘。」
「我是一名外科醫生，我是一名外科醫生，我是一名外科醫生！！！」
肖恩被亞當按著，根本無法用手砸頭，也沒辦法拿東西亂砸伸腳亂踢進行破壞性的發泄。
听到亞當說的，只能渾身震顫著重復念叨著，最後臉上青筋暴起的大聲喊出來，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
「是的，你可以是一名外科醫生，前提是你先控制住你自己的身體。」
亞當繼續安撫道︰「想想你的天賦，只要你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你將不僅能成為一名外科醫生，還將能成為一個偉大的醫生。
到時候，無數像你弟弟和你兔子那樣需要救助的生命，都將因為你如今的努力和堅持，而得到救助……」
隔音室里。
強光閃爍，噪音轟鳴，肖恩嘶吼。
這幅場景如果被格拉斯曼醫生看到，估計會心疼到直接翻臉。
然後帶著養子離開，去找更會包容弱勢群體的梅雷迪斯她們那邊去。
但亞當還是堅持這麼做了。
因為他口中的和肖恩情況一樣的朋友，並不是無中生友。
他真有這麼一個朋友，是自閉癥的超級黑客一聲長嘆從小的朋友，本來對方應該和她一起在庇護所長大。
但對方的父親是個軍人，根本不想自己的兒子，過著庇護所里這種與世隔絕的生活。
軍人父親堅信，既然強光和噪音以及各種意外，會對自己兒子造成很大影響，讓自己兒子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那就訓練兒子適應這些。
因為他知道這個社會是殘酷的。
哪怕外界打著各種為弱勢群體謀取各種權利，甚至可以說是特權，但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
未來自己的兒子，真正能依靠的還是自己。
于是頂著孩子媽不忍的目光和強烈的反對，甚至為此離婚離去，軍人父親也一直帶著兩個孩子，堅持訓練他們。
Emmm。
這個自閉癥朋友和肖恩一樣，也有一個親弟弟，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各種支持他……
經過常年的訓練，如今這位自閉癥朋友，成長的非常好。
雖然在外面行走，依舊給人一種很孤僻的感覺，但配合他那張帥臉，給人的更多的是一種酷酷的感覺。
沒錯。
這個自閉癥朋友和肖恩一樣，顏值也有點高，也是一個天才，對數學非常精通。
如今干的工作也是和數學有關，是一名私人會計精算師。
別的會計需要好幾年才能厘清的賬目，他憑借他的天才大腦，一晚上就能搞定。
他可以表現的和正常人差不多，但卻到底和正常人有點不一樣。
因此他喜歡接觸的客戶有那麼一點特殊。
都是一些黑道人物。
這和豪斯醫生選擇疑難雜癥有異曲同工之妙。
能夠找到他們的，都是迫不得已。
因此對他們的容忍度就會很高。
那些正常的公司和個人，想要會計師精算師，肯定需要信任，各種挑刺。
但那些黑道人物就不一樣，只要他打響名頭，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生意找上來。
即便他表現的很高冷或者行為有些特殊怪異，但只要能解決問題就行了。
而且為這些黑道大佬查賬，他一個人就行，也不需要和別人合作。
至于結果。
要麼黑道大佬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然後體面的支付他應得的報酬。
要麼黑道大佬不講究想要過河拆橋殺人滅口，那他就幫他們體面。
沒錯。
他那個軍人父親，不僅幫他克服了自閉癥的大多數影響，讓他能夠自控。
而且還從小訓練他體能和格斗，乃至于槍械等等。
如果真的需要他幫那些不講信用的黑道大佬體面時，他披上制服，上能成為哥譚蝙蝠俠，下能成為紐約夜魔俠。
當然他沒有那麼中二，通常都是學他弟弟，根本不遮臉。
拿起槍就是干，一路殺進去，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完全的懲罰者style。
這又是當黑道會計師精算師的好處之一了。
不用考慮倫理道德和社會影響。
不爽了就干死他們。
不怕殺錯好人。
這種過程和結果完全在掌控之中的感覺，就是他的舒適區。
亞當自然不是要肖恩去當這種會計刺客。
而是肖恩和這個自閉癥朋友如此多相似之處，完全就可以考慮用同樣一種方法來訓練自控能力。
這位自閉癥朋友能夠成為神槍手，槍槍都能爆頭。
肖恩也完全有希望掌控手術刀，成為一個合格的外科醫生。
這也是亞當願意教導肖恩的原因之一。
畢竟有成功案例在那里嘛。
刪繁就簡，避重就輕的將這位自閉癥朋友的經歷說給肖恩听。
十分鐘後，亞當松開肖恩的手，關閉了強光閃光和噪音，重新打開燈光。
肖恩側躺在地上，全身縮在一起，顫抖不已，額頭全是汗，臉上掛滿淚痕。
「這是你成為外科醫生的第一步。」
亞當一邊坐等他平靜，一邊說道︰「要不要繼續，你說了算。」
「ok。」
半個小時後，肖恩站起身，單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說出了亞當想听的話。
如果格拉斯曼醫生在這，一定會震驚的目瞪口呆。
作為有實無名的養父，他太清楚肖恩的性子了。
他也不是沒有試圖改變過肖恩。
但每次都失敗了。
換成他這麼刺激肖恩，得到的一定是肖恩狂躁癥發作。
然後面對過來按住肖恩的手避免肖恩自殘的他，多半迎接的是大耳瓜子。
沒錯。
作為養父，他的臉被自閉癥附帶的狂躁癥發作，無法自控，狂躁無比的肖恩，打過不止一次了。
特別是他越來越老，而肖恩越來越大。
他越發難以控制肖恩。
一旦遇到這種情況，只要他不忍心肖恩自殘而上前，多半都會被誤傷。
而如今亞當沒有事先說明的情況下，直接做了。
還是特意用這種高強度的方式來刺激肖恩，竟然最後平息的這麼隨意。
他如果看到這一幕，絕對會懷疑人生。
「ok。」
亞當見此，微微一笑。
肖恩不是傻子，相反智商頗高，在無法反抗之下，和謝爾頓一樣，他的潛意識會做出調整。
或許沒有謝爾頓調整的那麼干脆。
但總歸會調整的。
而且亞當還是外科醫生的天花板，是絕對的權威。
他的話，肖恩是能听得進去的。
再加上亞當口中那個和他非常像的成功案例。
和想要社交而社交困難一樣，肖恩也真的想成為一個合格的外科醫生。
面對亞當這個絕對權威說出可行性訓練方案，無法反抗的他，最終願意接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還想砸我家玻璃嗎？」
「yes。」
肖恩很肯定的點頭。
「砸人家玻璃是非常危險的行為。」
亞當笑道︰「這樣吧，我們換種方式來讓你發泄破壞欲。
快去洗個澡，我帶你去認識我幾個好朋友，我相信你會喜歡他們的。」
「ok。」
肖恩也有輕微潔癖，听到亞當的提醒，立刻渾身不自在，去醫生洗漱間洗澡去了。
「我們去哪里？」
洗完澡，坐上副駕駛座的肖恩，問道。
「帕薩迪納。」
亞當一邊開車，一邊笑道︰「今晚是我好朋友們的保齡球之夜。
你既然想砸東西，那就玩保齡球吧。
一樣是砸東西，但更加溫和無害。
你打過保齡球嗎？」
「沒有。」
肖恩搖頭。
「那你有福了。」
亞當調侃道︰「我那些朋友超愛保齡球，他們不僅有專門的保齡球日，還經常在公寓玩在線保齡球體感游戲。
特別是我的好朋友謝爾頓，他有自己專門的保齡球，每次都帶著，拿著球，還喜歡念念有詞。
吾乃此球，吾念即球念，球洞即吾洞。」
「這就是你說的和我很像的朋友嗎？」
肖恩耿直道︰「我和他完全不一樣。」
「哈哈哈。」
亞當見肖恩嫌棄謝爾頓的中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只是和你很像的其中一個。
你們的像不在這上面，不過你可以嘗試一下。」
「不。」
肖恩搖頭︰「我不想拿著保齡球念這種詞語。」
「哈哈哈。」
亞當笑的更大聲了。
帕薩迪納。
TBBT公寓附近的保齡球館。
「大家伙，不介意我帶個朋友一起來玩吧。」
亞當帶著肖恩走過來。
「當然不。」
佩妮懨懨的坐在那里，看著身邊一群興高采烈的科學宅男們，一邊忍受騷男霍華德的騷擾，一邊感嘆自己真是魅力不在。
不然此時她應該穿著緊身露肉裝在高檔的娛樂場所和帥哥約會。
而不是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見到亞當帶著一個帥哥過來，怎麼能不高興呢。
「這位是？」
「這是肖恩‧墨菲，我們醫院新來的實習醫生，我親自帶他。」
亞當介紹道︰「肖恩，這是佩妮。」
「嗨，肖恩。」
佩妮眼神發亮的對肖恩伸出了手。
沒辦法。
肖恩這一款，非常受女性喜愛。
「嗨，佩妮。」
肖恩勉強打了聲招呼。
「這是萊納德‧霍夫斯塔特博士、謝爾頓‧庫珀博士、拉杰什‧庫薩帕里博士和霍華德‧沃羅威茨先生。」
亞當一一給他們做介紹。
「……」
霍華德嘴角一抽︰「亞當，有意思嗎？」
「這話你應該問庫珀博士、霍夫斯塔特博士、庫薩帕里博士。」
亞當調侃道。
「非常有趣。」
「永不過時。」
萊納德憋著笑，謝爾頓耿直點頭，拉杰什不說話，但笑容是最刺眼的那個。
「so，肖恩，你多大了？」
佩妮等不及的問道。
「……」
萊納德看著這幅場景，突然有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但好在肖恩的動作表情，讓他非常熟悉，于是如釋重負。
這應該又是一個謝爾頓。
「26歲。」
肖恩避開佩妮灼熱的目光，簡潔的回答。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
佩妮笑著推了推肖恩的肩膀。
「我沒有。」
肖恩不明白這種話這個動作代表的挑逗意味，耿直的當成字面意思來理解了，表情認真的回答。
「呃。」
佩妮一滯，忍不住看向亞當。
「肖恩和謝爾頓一樣，有學者綜合癥候群，他听不懂諷刺和隱喻。」
亞當解釋道。
「打擾一下，我已經研究很長時間的諷刺和隱喻了。」
謝爾頓不干了︰「我覺得我對諷刺已經有足夠的了解，至于隱喻，我一向都比較擅長。」
「你真厲害。」
亞當豎起了大拇指。
「當然。」
謝爾頓很高興的接受了贊美，但隨後見亞當和其他人相視而笑，就感覺不對勁了，詢問道︰「剛才你不是真心贊美我的，是不是？」
亞當指了指鼻子，示意正確。
「damn！」
謝爾頓立刻泄氣。
「我就知道。」
萊納德徹底放松下來。
這果然又是一個謝爾頓。
看看那消瘦的個子，令人不適的動作神情，他怎麼會猜錯嘛。
「噢。」
佩妮一听，大失所望。
因為她也把肖恩當成第二個謝爾頓了。
而在她印象中，謝爾頓式人物，都是沒有任何取向的大寶寶。
作為一個還有一點節操的人，她對這樣的大寶寶還下不去手。
Emmm。
或者說，就算想下手，別人也要搭理她才行啊。
真是白瞎了這兩幅好皮囊啊。
「沒事，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找我。」
佩妮很親昵的抱了一下肖恩。
「謝謝。」
肖恩身子僵硬躲了一下，然後移開目光︰「你很香。」
「謝謝。」
佩妮有些驚訝，但還是很高興。
「……」
萊納德看著看起來和謝爾頓很像，眼神卻不太一樣，說出來的話更是完全不同的肖恩，整個人都有些不安了起來。
不會吧？
這個很像謝爾頓的肖恩，不會是吃肉的吧？
吃肉的謝爾頓，這簡直是他的終極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