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理工。
派對之外。
走廊之上。
跟上去的蓋博豪斯博士眼見希伯特校長這幅樣子,嘴角抽了抽,腳步立刻一頓,想了想,反身回去了。
這種局面,還是不要撞破的為好。
不用想也知道,那個被他開除的神經病,只怕上面有人。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
在所有人都討厭這個神經病,恨不得這個神經病立刻被開除的情況下,這個神經病還好好的留在加州理工。
要麼就是這個神經病真是超級天才。
要麼就是這個神經病上面有人。
沒有別的原因了。
他冒然開除對方,現在看來是沖動大意了。
只是現在已經騎虎難下。
這個神經病當眾那麼嘲諷他,不開除對方,面子上實在過不去。
而且想他也是多本科普暢銷書作家,有名有姓的科學家,財富名氣都不缺。
就算這個神經病上面有人,可憑什麼讓他受氣?
讓他自己打自己的臉,那是不可能的。
大不了不干就是了!
想通了這一點,他總算放松了一點。
但加州理工物理系主任的頭餃,對于他來說,到底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因此心中懸著這一件事的他,有些郁郁的,再回到派對,和一眾下屬聊起來,也不再那麼有趣了。
那邊。
「……鄧肯醫生,情況就是這樣,你看該怎麼辦?」
希伯特校長將了解到的情況說了一遍,糾結不已。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用在意我。」
亞當笑道。
「咳咳。」
希伯特校長干咳一聲,苦笑不已。
他是拉贊助的高手,見慣了上流社會大人物的做派。
不管大人物怎麼說別在意他們,可他又怎麼可能真不在意?
「真不是我不想照看庫珀博士,實在是他這次做的太過分了。
蓋博豪斯博士開除他,我還真不好說什麼。
不然其他人看著,有樣學樣,學校里的規矩就亂了……」
希伯特校長開始不斷訴苦。
「我知道。」
亞當打斷道︰「這樣吧,先讓謝爾頓冷靜一下。
等他什麼時候向蓋博豪斯博士道歉了,到時候再看蓋博豪斯博士的決定。」
「好。」
希伯特校長听出了亞當不像是在說反話,高興道︰「只要庫珀博士肯向蓋博豪斯博士道歉。
我想蓋博豪斯博士肯定會立刻原諒他,讓他回來上班的。
畢竟庫珀博士可是得過麥克阿瑟天才獎的天才科學家。
這種天才是我們加州理工不能失去的瑰寶。
對了,鄧肯醫生,我代表加州理工,再次邀請阿德勒博士到我們學校來工作。
我保證一切都會讓阿德勒博士滿意!」
「我會和佩吉說的,但是不敢保證她願不願意。」
亞當笑了笑︰「對了,最近身體還好吧?」
「……還好。」
希伯特校長頓時尷尬了。
當初他在紐約時,陪妻子去醫學中心治療,給了妻子他最深沉的愛(排泄物),這已經足夠尷尬了。
更尷尬的是,為了事業操勞過度的他,被亞當一眼就看穿了。
亞當提醒他要注意身體,防止吃藥過多猝死。
他一個沒抗住,直接破防了,和亞當攤牌,坦白他奮斗的不易。
事後他立刻就後悔了。
原本他想著馬上就離開紐約到加州理工當校長,多半不會再見到亞當了。
誰能想到沒幾年,亞當也來加州了。
「還好就好。」
亞當點頭道︰「有空來醫院,我再幫你做個檢查。」
「為什麼?」
希伯特校長一驚︰「我有什麼問題嗎?」
他雖然不想見亞當,可是太清楚鄧肯醫生在醫學界的地位以及各種神奇之處。
「我听你呼吸有些雜音,算是例行檢查吧。」
亞當安撫道︰「謝爾頓多虧了你照顧,作為他的好朋友,我得感謝你啊……
當然,如果你沒時間,身體感覺還好,那就算了。」
「……我現在過去。」
希伯特校長頓了頓,尷尬道︰「但是我希望能夠匿名,鄧肯醫生,你也知道……」
「我懂。」
亞當會意的笑道︰「這里可是加州,好萊塢就在旁邊。
這里的醫院哪怕再小,也有專門的VIP通道。
更別說我們加州排名第一的聖何塞聖文德醫院了。
放心吧。
來這里診療,不會有任何消息傳出去的。」
「那好,我立刻過去。」
希伯特校長一听就放心了,想到最近自己的狀態,‘還好’一說實在太勉強了。
如今被亞當這個醫學傳奇,隔著電話都听出不對勁了,真是越想越怕。
哪里敢再耽擱。
半個小時後。
希伯特校長就通過特殊通道進了醫院。
其實他想多了。
和那些明星相比,他這個加州理工的校長,實在沒什麼牌面,根本沒人在乎他是誰。
「來了。」
亞當接到通知,進了診療室對著局促的希伯特校長笑了笑。
「鄧肯醫生,我最近的確感覺不太好……」
希伯特校長開始說起他最近的狀態。
來都來了,還遮掩個什麼。
「……我們先做個肝腎功能檢查吧。」
亞當詢問了一遍希伯特校長最近的用藥史,然後直接進入正題。
「還是肝腎功能問題?」
希伯特校長尷尬道。
「多半是。」
亞當笑道︰「除非你還有什麼其他方面的問題沒有說?」
「……」
希伯特校長老臉一紅。
亞當這個‘還有’大有深意啊。
Emmm。
沒錯。
他的確隱瞞了一些用藥問題。
「希伯特博士,我們都信奉科學,又是老朋友了。」
亞當提醒道︰「醫患保密應該足夠讓你放心才是。
如果還有什麼補充的,還請早點說出來。
不然萬一耽誤了,最後受罪的可只會是你。」
「好吧。」
希伯特校長尷尬道︰「鄧肯醫生,你也知道我們的工作對科學發展有多重要。
我又不是尸位素餐的那種人。
在其位謀其政。
既然我是加州理工的校長,我就有責任帶領加州理工邁入更高的層次。
所以這幾年來,我有點拼……
你之前我和我說,讓我別再服用輔助精力的藥物。
我也知道你為我好。
只是實在工作需要……所以我折中了一下,選擇的是溫和滋補的神奇東方魔藥……」
「叫什麼?」
亞當毫不奇怪。
人性就是這樣,特別是男人,哪怕明知道傷身,但不到最後一刻,也絕對不會收斂向上的力量。
醫囑什麼,听听就完了。
除了謝爾頓之外,哪有人真的嚴格按照醫囑來生活?
「金匱腎氣丸?五子衍宗丸?右歸丸?」
「不是。」
希伯特校長用力記憶這些名字,然後從包里掏出一個藥瓶,扭扭捏捏的遞給了亞當︰「是這個。」
「豹的春天?」
亞當接過一看,立刻笑了。
這名字,很西方啊。
言簡意賅,一看就知道什麼意思。
既不像東方傳統的金匱腎氣丸有內涵。
又不像東方武俠的什麼奇贏合歡散、贏賤不能移、我愛一條柴有梗。
當然也有可能是故意這麼取名,好打開市場。
「是這藥有問題嗎?」
希伯特校長見亞當盯著藥瓶上的說明看,緊張起來。
「他們說這是全天然草本精華,溫和滋補不傷身,但凡用過的都說好。」
「成分沒有問題。」
亞當笑道︰「但是說什麼溫和滋養不傷身,那就絕對是錯的!
是藥三分毒,只要喝就肯定會有問題。
特別是你之前的肝腎功能就因為輔助精力藥物而受損了。
不管這藥多麼神奇,長期服用,對你的身體都是有害無益的。
而且說實話,這里面到底是不是東方魔藥,我都很懷疑。
我會立刻讓實驗室檢驗這里面的成分。」
希伯特校長能說什麼呢?
只能尷尬的等待。
等到亞當接到實驗室消息,帶著檢查報告找到了等待的希伯特校長,搖頭道。
「果然有問題,這里面根本不是什麼全天然草本精華,而是西地那非。
你應該知道西地那非吧?
就是你從前吃的那些輔助精力藥物中的活性成分。」
「……」
希伯特校長目瞪口呆︰「你是說我一直吃的還是?」
「對。」
亞當頷首道︰「只不過從藍色小藥丸,換成了液態。
而且很不幸的是,應該是長期的服用,造成了你的肝腎功能嚴重受損。
你有特發性門靜脈高壓癥的前兆。」
「該死的東方……」
希伯特校長下意識的想罵街。
「這藥其實不是東方產的。」
亞當打斷,提醒道︰「這是我們隔壁聖佩德羅產的。」
「哈?」
希伯特校長不敢置信的接過去。
一看,產地果然就是和帕薩迪納同屬洛杉磯大都市圈的聖佩德羅。
頗有點亞當前世買外地特產,最後卻是本地產的一口老槽難吐的無語。
「鄧肯醫生,我現在只是前兆,說明還不嚴重,是嗎?」
希伯特校長很想將豹的春天砸出去,但到底克制住了,將瓶子收好,這才強笑的關心起自己的身體了。
「不。」
亞當搖頭︰「這不是說明不嚴重,只是說明你很幸運。
沒有等到突然病發被送進來,也沒有被誤診。
我們及時準確的找到了病因。
但現在你隨時有大出血的生命危險。
所以我還是建議你做肝分流術。」
「你幫我做,是吧?」
希伯特校長考慮了一陣,還是決定相信亞當。
「我知道你們這里是教學醫院,做手術很多都是住院醫在做。
而你們這些名醫主治在旁指導。
但是我希望你能親自幫我做這台手術,可以嗎?」
「沒問題。」
亞當點頭︰「我會親自替你主刀的,你需要先住院觀察一晚。
現在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的,趕緊電話聯系處理一下。
需要我讓人幫你通知希伯特夫人過來嗎?」
「能不通知她嗎?」
希伯特校長苦笑。
「還是通知一下吧。」
亞當笑道︰「我知道她凡事喜歡往壞處想,但這種大事,還是要通知她的。
對了,現任的希伯特夫人,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勞倫吧?」
「……」
希伯特校長嘴角一抽︰「當然,我和勞倫是真愛。」
「當然,當然。」
亞當連忙點頭附和︰「看得出,看得出。」
當初希伯特夫人勞倫因為太喜歡大驚小怪,動不動就小事當成大事來辦。
這讀過幾本醫書,就敢自己給自己用藥的膽氣也是沒誰了。
然後因為懷疑自己葡萄球菌感染,直接自己在網上訂購了抗生素。
之後不正規服用過多抗生素,希伯特夫人身體內的所有有益菌,基本上都被殺死了。
後來只能利用希伯特校長的糞便,在希伯特夫人的鼻子上培植了一試管的菌群。
最後移植到了她的胃,才最終治好了她。
這種糞便移植,應該算是真愛了。
只是美劇世界里的真愛,保質期太短。
這都好幾年過去了,希伯特校長,又是大權在握,春風得意。
豹的春天都用的得了特發性門靜脈高壓癥,需要做肝分流術了。
這里又是藝術的天堂。
好萊塢和聖費爾南多谷就在旁邊。
美女如雲,帥哥如雨。
亞當很難不懷疑希伯特校長富貴易妻啊。
希伯特校長真的算幸運的了,有亞當提前發現,親自出手做手術,一切自然都向好的方向發展。
就在他做完手術,調養時,被開除的謝爾頓那邊也不斷傳笑話過來。
萊納德幾次三番勸謝爾頓向蓋博豪斯博士道歉,要回工作。
但謝爾頓卻根本不願意。
按照他的話來說,他怎麼能向平庸的白痴道歉。
就算萊納德拿這就是必要的社交禮儀來說事,都沒有說動謝爾頓。
謝爾頓覺得他正好可以借這個時間好好休息一下,擴展了一下思維。
畢竟從2兩歲有記憶開始,他一直在學學學。
25年後,也是時候按下暫停鍵,好好思考了一下他的人生方向了。
然後……
「什麼?」
亞當看了看找到醫院的謝爾頓,又看了一眼旁邊攤手無奈的萊納德,確信他沒有听錯謝爾頓的要求。
「你要我投資你們,做夜光衛生棉條?」
「噓!」
謝爾頓將手豎在嘴邊,警惕的看著四周,確信沒有人在偷听之後,這才低聲道。
「這是佩妮給我的靈感,一開始我只想做夜光魚。
但是和她一起去超市采購,過一過普通人的生活。
看到佩妮買衛生棉條後,我立刻就有了靈感。
這可是一個大生意。
我的點子,你的投資,萊納德的執行,我們絕對要暴富了。
感謝普通人!
萊納德,可以去拿袋子準備裝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