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中心。
樓頂天台。
「我們在這里等什麼？」
一個實習醫生問道。
「長老會醫院送來一名10歲的小女孩，得了月復部平滑肌肉瘤，不可手術。」
帶隊的小個子站立在前面，遙看遠方，解釋了一句，隨後就提問道︰「路易斯，說說你對月復部平滑肌肉瘤的理解！」
「是。」
開口的實習醫生路易斯一驚，連忙說道︰「平滑肌肉瘤是源于腸壁平滑肌、腸壁血管平滑肌或腸壁黏膜肌的惡性間葉組織腫瘤……」
「這種腫瘤多發于中老年群體，年輕人也有，但10歲的兒童，實在太罕見了。」
另外一個實習醫生接話道︰「而且不可動手術，還往我們這邊送干什麼？」
「是不是一定不可動手術，他們說了不算。」
又一個實習醫生插話道︰「鄧肯醫生看過了，說了才算。」
「來了！」
小個子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眾人都看向急速飛來的醫療直升機。
小個子帶著手下實習醫生，將小女孩送進了病房。
亞當走進來時，沖著小個子點了點頭。
「托瑞有月復部平滑肌肉瘤，腫瘤包圍在她的月復動脈、脾動脈和她的左胃動脈附近。」
小個子開始介紹病情︰「這類腫瘤很難摘除。」
「很難，但並非不可能。」
圍在小女孩床邊的一眾家人中，女乃女乃首先開口了，期盼的望著亞當︰「對嗎？鄧肯醫生？」
「我們會盡一切努力。」
亞當沒有大包大攬，謹慎道。
兒童手術，一向很麻煩。
稍不注意，就會引起家長情緒的激烈反應。
「如果你沒有把握，一定要說出來。」
小女孩的叔叔看著亞當的臉，皺眉道︰「我們好立刻飛往舊金山，那邊的斯圖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
「好吧，我沒有把握。」
亞當見此，將病歷一合，遞給小個子︰「安排她轉院。」
說完，就準備離開了。
這樣的家長，這樣的病例，他不想浪費時間。
他不是神。
emmm。
最起碼現在還不是。
在其他名醫都說沒有任何辦法進行手術的情況下，他即便有辦法，也絕對稱不上有把握！
有把握？
就算任何一個手術大拿，面對任何一個小手術，都不敢接這樣家長口中的有把握。
「你什麼態度？！」
小女孩的叔叔爆了。
「先生，請你冷靜。」
亞當皺眉道︰「我很確定我無法達到你們想要的要求。
所以按照你們的要求，將結果提前告訴你們，不浪費你們的時間。
給托瑞更多的時間來按照你們的想法治療。
有什麼問題嗎？」
「盧克，閉嘴！」
小女孩托瑞的女乃女乃喝道︰「和鄧肯醫生道歉！」
「媽！」
盧克不願。
「道歉！！」
托瑞的女乃女乃加重了語氣。
「對不起，鄧肯醫生。」
盧克不情不願的道歉。
「鄧肯醫生，盧克就是個急性子。」
托瑞的女乃女乃陪笑道︰「他只是太擔心托瑞了，我們已經跑了那麼多醫院，見了那麼多醫生。
我們知道規矩的。
沒有誰有百分百的把握！
更別說托瑞這樣的病情了……我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看看托瑞，給出一個你的手術方案。」
說道這里，她捧起一個盒子，一臉討好道︰「軟糖，要嗎？我自己做的。」
「……」
亞當無語。
這是軟硬兼施啊。
這樣的兒童患者，這樣的家庭，實在太難搞了。
「梅倫德斯，帶托瑞去做月復部增強ct。」
亞當看了一眼滿眼歉意看著自己的小女孩，心中暗自搖頭，開口吩咐小個子。
這樣的家長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只要還願意配合，亞當並不想將他們拒之門外。
畢竟，他或許就是這個小女孩最後的希望了。
增強ct室。
「好，現在把導管插入月復腔動脈，注入氟代，注射染色劑。」
小個子一邊給實習醫生介紹，一邊操作著。
當屏幕上出現造影圖像時，實習醫生們倒吸一口涼氣。
「一切還好嗎？」
小女孩托瑞勉強笑道︰「是不是很糟？」
「還好。」
小個子淡定道︰「通知鄧肯醫生去看片室。」
看片室。
「腫瘤包圍了五條動脈，看起來真是太糟糕了。」
伯克醫生也過來了，仔細一看，立刻就搖頭。
「3家醫院拒絕了這台手術。」
外科主任站在一旁，看著亞當︰「亞當，你要接嗎？」
亞當沒有回答，只是盯著ct片看著。
外科主任見此，也明白亞當在腦海里重建患者的人體結構圖，推演手術方案，也就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看向伯克醫生。
「我們可以試著沿著胃部切除……」
萊克西說道。
「不，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胃取出來，有人做過活體自體移植。」
伯克醫生皺眉道︰「但是得把肝和腎一起取出。
這是完全不同的兩路供血，可行性太低。
即便是亞當和我一起手術。」
「我們可以只拿出被腫瘤妨礙血液供給的那部分器官。」
亞當主心神從意識星空中退了出來︰「夾住主動脈，一個接一個的取出，只要我們夠快，可行性將大大提升。」
「你這是在拿其他器官冒險。」
伯克醫生提醒道。
「如果不做手術，她還能活多久？」
亞當搖頭道︰「這是我推演過成功率最高的手術方案了。
機會給她們，讓她們自己做決定。」
會議室。
「什麼？」
患者的家人們都震驚了︰「你們要取出她所有的月復部器官？
腸、胃……所有的？
一次全取出來？」
「是的。」
亞當點頭︰「我們會把器官放在冰上，同時切除腫瘤。
然後用人造移植來接通血管，重新移植回原有的器官……」
「為什麼華盛頓的戈爾曼和費歇爾沒有提出這個方案？」
患者的女乃女乃有些接受不了這麼大膽突破傳統思維的手術方案，遲疑道︰「他們的醫術也跟精湛啊！」
「因為之前沒有過這種手術方案。」
外科主任接話道︰「這是鄧肯醫生為托瑞量身打造的新手術……」
「因為是新手術新理論。」
亞當打起了預防針︰「所以風險非常大，每一步都有可能出差錯。
所以請你們慎重考慮。
如果接受不了，請立刻安排轉院，按照你們之前的想法去找舊金山的斯圖醫生。
必須要快！
托瑞情況很糟糕，沒有多長時間可以耽擱了。」
「噢」
托瑞的媽媽嬸嬸直接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