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老師……」喬一帆的怯懦道。
「繼續吧。」凌默說道，「讓我看看你到底忘到了什麼程度。」
「是……」
很快，幾波小怪清完，到了一號BOSS。
「這一段應對的還不錯，繼續吧。」
「是！」
一個小時後。
恭喜玩家十步一殺，白夜黑晝完成埋骨之地副本記錄，成績，1小時49分32秒12。
個人單刷，這個成績算是比較差的，不過一個陣鬼，就算是職業選手，這個成績也算中規中矩。
陣鬼終究是要在團隊中才能體現價值。
可這小子的心結偏偏在單挑上，對手還是由聯盟第一陣鬼操作的最克制陣鬼的斬鬼。
沒辦法，自己家徒弟，再難也得幫啊……
通關了副本，凌默再次把喬一帆揪進了副本里。
這次倒是沒有急著刷，進副本只是為了能用語音。
以十步一殺的知名度，在副本外用凌默的聲音，但凡附近有一個玩家，凌默就可以準備移民火星了。
「老師，要繼續刷嗎？」喬一帆問。
「不急。」凌默控制十步一殺找了塊石頭坐下，「來聊聊。」
「哦……」
剛才一趟副本下來，喬一帆除了在第二波小怪上出現了不該有的錯誤以外，其他的地方雖然說不上太好，但是也挑不出問題來。
那次失誤，應該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原因。
大概是凌默和王杰希談話時，王杰希說的話被他听見了。
從操作來看，比起當初被李軒虐殺的時候來說算是有進步的。
不過一年左右，以他的天賦來說，這點進步真的是很有限了。
唯一能讓人眼前一亮的就是基本功足夠扎實。
另外，戰術方面也進步顯著，本身的操作也沒什麼大問題。
把心態緩一緩，再多教他點訣竅，在李軒手里討點好處是沒什麼問題了。
只要他敢第二次站在那個舞台，他的心病就算好了一半了。
而只要他敢再度面對李軒的斬鬼，凌默就有把握讓他徹底振作起來。
這一年的萎靡不振對他來說也不算壞事，只要挺過來，這一年的沉澱厚積薄發，很快就能讓他真正的獨當一面。
想到這里，凌默松了口氣。
他最擔心的是這孩子徹底廢了。
現在這樣挺好。
至于如何讓喬一帆有勇氣再次去全明星上挑戰李軒的斬鬼？
一個計劃緩緩浮現在凌默心頭。
「通過剛才那一趟副本還有你之前和小唐的單挑，你目前的水平我已經判斷出來了。」凌默開口道，「還不錯。」
「還……不錯嗎？」喬一帆有些難以置信。
他自己這一年的情況自己清楚，連他自己都覺得差的離譜。
老師竟然說還不錯？
「老師，別安慰我了。」喬一帆語氣低迷道。
「不是安慰。」凌默說道，「按你的心態來說，即使沒有一點進步，甚至退步也是有可能的。」
「一年前的全明星對你的打擊很大，之後你在微草的情況，雖然我沒有看到，但是也可以大概猜到，這些事情對你無疑會是不小的打擊。」
「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能有所提升，基礎也十分扎實，已經很不容易了。」
畢竟他今年才十七歲啊……
「老師……」喬一帆有些哽咽了。
「先別感動。」凌默笑了笑，「你現在的水平不需要我多說了，按你現在的狀態，出局是早晚的事。」
喬一帆身體一僵。
「你也清楚微草的隊伍構成，有周燁伯這個比你更合適的陣鬼在，你在微草的處境很尷尬，而轉會的話，以你現在的水平，你覺得哪家戰隊會要你？」
「你必須盡快把狀態調整過來，未來還很長，無論是選擇留在微草還是轉會，你都需要盡快提升自己。」
「可是老師，我……」
「我給你安排了一場考試。」凌默說道。
「考試？」
「如果你能夠在這場考試中取得不錯的分數，你的未來將會是一條康莊大道。」
「但是這場考試會很艱難，比起之前，你的壓力會倍增，不只是考試開始前，考試的時候也是。」
「如果這次失敗，對你來說就是真正的萬劫不復，你將再也無法在職業圈立足，甚至你的心態將會讓你對榮耀產生應激，你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再去接觸鍵盤鼠標了。」
「一帆，選擇權在你，是背水一戰，披荊斬棘的走向那條康莊大道，還是最好出局的準備，從現在開始放棄榮耀，放棄職業選手的身份，你還年輕，重拾學業未嘗不是一條出路，在學業上，我依舊可以是你的老師。」
喬一帆沉默不語。
「怎麼選擇你好好考慮考慮，畢竟這也算是人生的一項抉擇。」凌默說道。
「老師，我能問一下考試的內容嗎？」喬一帆問。
「我要你在今年的全明星賽再去挑戰李軒，還是以陣鬼對斬鬼，不求獲勝，只要能發揮出你的才能就可以。」
「啊？」喬一帆懵了。
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你之所以進步有限就是心態出現了問題，而你的心結就是因為去年的全明星賽。」凌默解釋道。
「正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只有再次踏上全明星的賽場，再次挑戰李軒，直面自己的恐懼，才可以解開你的心結。」
「直面自己的恐懼，解開心結嗎？」喬一帆呢喃一聲。
「你考慮一下吧。」凌默說完，控制十步一殺起身，「我先去把副本刷了。」
說完，凌默控制十步一殺沖了出去。
喬一帆沒有動，角色依舊停在原地。
他的思緒緩緩回到了一年前的全明星賽場。
他的陣鬼被李軒拿斬鬼揍了個稀碎。
直到一寸灰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打掉了半管血，李軒才反應過來喬一帆就是個菜鳥，收刀停下。
挨揍的時候他是迷茫的，但是隨著一寸灰被劈飛，喬一帆受身落地時清醒了過來。
自己到底是在干什麼啊？
自己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借這個舞台展示一下自己的能。
未必是顯露給微草看，只希望各大戰隊中能有那麼一位伯樂，就像老師一樣看中他的才能，讓他在這職業圈中繼續保有一席之地。
可是結果呢？只是一丁點意料之外的變化，就立刻變得手足無措，為什麼要這麼沒出息？
斬鬼？斬鬼又怎麼了？難道李軒選了陣鬼自己就能贏過對方了不成？自己只要表現好自己的就行了，管對方用的什麼鬼呢。
清醒過來後喬一帆立刻開始反擊，但是他的對手可是聯盟第一陣鬼，想在李軒手中展現自己的才能？
希望渺茫。
利用地形，利用走位，利用角色。
雙陣連環，三陣套殺………….
所有凌默教的手段都已經用上了，沒有失誤，一切都是他盡最大努力的百分百的發揮。
但是，兩三個月的時間凌默會教他太過精妙的技巧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他所用出來的，他會的不過是陣鬼的基礎，一點點皮毛而已！
李軒呢？聯盟第一陣鬼！
全國上下除了凌默以外就沒有在陣鬼方面能和他一較高下的！
沒有用，他的所有打法，都被李軒在輕而易舉的化解掉。觀眾席上一次又一次的掌聲，喬一帆知道絕不會是送給他的。他的生命在不斷地削減著，而幾回合沖突下來，對李軒斬鬼的傷害卻連五分之一都沒有。
這讓喬一帆又一次茫然了。
先前一次是因為意外導致了驚慌，調整好心態還能解決，但是現在卻是深深地無力感。
以為自己是黃飛鴻，一打發現是豬肉榮的感覺……
最後，在李軒的一記鬼斬下，一寸灰血量清零。
輸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輸的十分徹底，十分干脆。
回到微草的席位，又被一陣奚落。
「你搞什麼名堂呢？也太丟人了吧？」
「大聖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廢物就是廢物，刺客都還沒學好，還想學陣鬼！」
「都閉嘴！」直到王杰希開口，喝退了微草眾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自己，凌默還沒有看錯過，他會教你陣鬼，就說明你確實有這方面的才能。」
「他在門口等你。」
喬一帆又渾渾噩噩的來到場館大門前，凌默又對他一陣安慰。
但是渾渾噩噩之下，他根本沒有注意听。
老師那時候說了什麼來著？
喬一帆皺了皺眉。
「你太冒失了，想展現自己的才能，但是你對手選的是不是太夸張了？就算是我也沒把握在陣鬼方面穩贏李軒，你班門弄斧，能發揮多少能耐？況且陣鬼更多的意識和技術都是在團隊中才最具價值，新秀挑戰賽這樣的單挑比賽里，團隊意識和技術本就難體現，再加上你經驗又淺，才練了兩個多月，還要去挑戰第一陣鬼，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你確實有天賦，不過也別以為現在就能讓人眼前一亮立刻招你入隊。有潛質的人很多，但想被職業隊看中，起碼得有些實質。陣鬼你還差得遠。」
「不過你還年輕，有得是時間繼續磨練，不要質疑自己，要是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還有誰能相信你的才能？
「繼續等待機會吧小鬼，榮耀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不要質疑自己……
要是連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還有誰能相信你的才能？
「是啊，我如果連基本的自信都沒有，還有誰能相信我呢？」
喬一帆長出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我要接受這場考試！
謝謝您，老師。
喬一帆雙手重新放在鍵盤和鼠標上，操縱角色開始行動。
此時，凌默已經刷到二號BOSS喪尸貝利，並且BOSS只剩一絲血了。
看著沖過來的BOSS，凌默手指在鍵盤上輕點了一下，月光斬！
與此同時，一道紫色法陣忽然在十步一殺腳下生成，剛結束臨死暴走的喪尸貝利被刀陣輔助下的十步一殺一記月光斬劈飛，血量清零。
「老師，我考慮好了。」喬一帆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我要報名今年的全明星賽，再次挑戰李軒前輩！」
「我要證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