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前所未有的手術

很快來到了同賀村,祁東斯載著歐陽紫往村里駛去,這條路曾經他和歐陽藍走過無數次,來來回回,他甚至記得每一個路口長著什麼花,種著什麼樹,可是自從歐陽藍離去之後,他只是在上次給劉辰取子彈的時候來過一次。

歐陽紫從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她看著周圍有些荒蕪的田地和草木,不時出現稀稀疏疏的幾棟矮平房還剝落著歲月的痕跡,崎嶇的道路顛簸著她懷里的箱子,她一邊拉著車頂的拉環一邊問道︰「姐夫,這里是哪里啊?」

祁東斯回答道︰「這是同賀村。」

歐陽紫對同賀村僅有道听途說的片片印象︰「同賀村,听說過,但從沒有來過。看上去這個村人很少,也很落後。」

祁東斯跟著簡單地介紹道︰「是啊,江下最貧窮落後的村莊之一,只有幾百口人吧,基本上就是一個自然村的規模。」

貧窮和小是同賀村展示給外界最深的兩個印象,除了像祁東斯這樣要做一些秘密的事情外,根本沒有往那邊去的必要。

歐陽紫撇了撇嘴,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找到這里的呀,劉大哥他們也在這里嗎?」

祁東斯愣了一下,心里面浮現出了第一個和歐陽藍來到這里的情景,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和歐陽紫透露︰「嗯,這個地方,呵呵,其實最初是我跟你姐,那段時間不是我們被市局的人通緝嘛,我們就躲在這里。」

歐陽紫驚訝地捂住了嘴︰「什麼?原來你們以前就躲到這里來了啊,難怪市局的人一直找不到你們,這幾乎就是個被遺忘的村莊。」

「是啊,一會兒你就可以看到你姐曾經住過的地方了。」祁東斯雖然有些難以言述,但是終于還是聊到了歐陽藍,而且情緒之間,還有濃烈的甜蜜,並沒有如之前想象中那麼充滿悲情。

「嗯。」歐陽紫點了下頭,再次凝視著前方,此刻的她,對于前方的目的地有一種特殊的期待,那是姐姐生活過的地方,可以說是姐姐人生最低谷的時候度過的地方,不管是出于懷念,還是一種感同身受,她都想要去看一看。

伴隨著沉重的心情,車子來到了坡下,抬眼望去就是那棟被樹木環繞著的小平房。

歐陽紫的目光停留在這棟小平房久久未能移開,她仿佛是在尋找著姐姐的身影,努力在一片灰暗黎明前的影子里,用思念刻畫出來的形象。

祁東斯用力一腳油門,車子快速地沖上了坡,來到了小平房的門口,屋子里的陳子強和劉辰早就已經看到他們的車子來了,出門迎接。

歐陽紫從副駕駛座下車後,看到劉辰從屋子里出來,忙招呼道︰「劉大哥。」

「你們終于來了,快,往這邊走。」來不及過多的寒暄,劉辰便帶著歐陽紫屋子里走去。

歐陽紫跟著劉辰走進了秦思所在的房間里,里面有一個全身是血的男子,還有一個受到驚嚇的女子,看著床上躺著的陷入昏迷的女孩,她嚇了一跳,轉頭望著劉辰問道︰「劉大哥,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劉辰稍微詳細地坦白道︰「我朋友手臂被子彈打穿了,還受到了刀傷,剛剛我朋友要幫她清理,但發現難度比較大,由于失血過多,有些組織已經壞死了,需要立即手術,麻煩你了。」

眼前的情況比自己想象中要嚴重得多,自己也沒有足夠的把握,畢竟自己雖然學習過,也實習過,但是主要工作還是護士,手術這方面她也沒有太多的經驗,可是看到劉辰懇求的眼神,她實在是難以拒絕。

自己有多少本事,劉辰肯定知道,但還是找到了自己,只能盡力而為。歐陽紫提前對劉辰說道︰「劉大哥,我只能盡力而為,如果實在不行,必須要去醫院進行救治,這件事未必能夠完全保密。」

劉辰听了歐陽紫的話,點頭答應,這個時候秦思的生命安全比什麼都重要,只要能夠救治好,什麼方法他都願意去試,這個責任他必須承擔起來。

「好,我知道了,你先試試看。」

歐陽紫來到了秦思的邊上,先檢查一下她的傷勢,然後根據傷勢的嚴重程度,進行針對性的消毒和清理,最後從醫藥箱里拿出了專業的工具進行簡單的創傷處理手術。

整個房間的氣氛極其安靜,但也無比緊張,每個人的心都緊緊地揪著,目光跟著歐陽紫的每一個動作而移動,同時在心里面默默地祈禱著,希望一切能夠順利。

大家很有默契地保持著沉默,不去打擾歐陽紫的每一個步驟每一個動作,李蓉霏緊緊地抓著劉辰的手臂,因為緊張,指甲都有點刻進劉辰的手臂了,但是劉辰依然輕輕地撫模著李蓉霏的頭,幫助她慢慢鎮定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當歐陽紫放下手中的手術刀,大家才跟著長舒了一口氣,看著托盤里清理出來的無數塊細小的碎片,大家相信歐陽紫的這次手術很成功。

歐陽紫繼續對秦思的手臂進行無菌化處理,然後進行包扎,一切手續都完成後,她才摘下了自己的口罩,此時的她,臉上早已經爬滿了汗珠。

馮俊忙及時地遞上一塊毛巾給歐陽紫︰「擦一下臉上的汗。」

歐陽紫接過毛巾一邊擦拭著汗珠一邊說道︰「謝謝,終于一切順利,今天我去醫院拿一些藥過來,後面只需要敷藥靜養就可以了。」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李蓉霏激動得叫了起來,她是所有人里面和秦思關系最近的人了,自從秦思受傷之後,她就一直擔心著,好不容易到了山下,馮俊未能完成對秦思的救治,直到現在歐陽紫順利地完成了手術,她才真正地放下心來。

劉辰上前幫忙收拾這些東西,充滿感激地說道︰「阿紫,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你。」

歐陽紫咧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說道︰「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就算是一個陌生人,我也會救,更何況是你們的朋友。」

祁東斯雖然沒有說什麼感謝的話,但歐陽紫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剛才那一番話,讓他有一種歐陽藍的錯覺,她們姐妹倆職業不同,但本質都是相同的,都是為人民服務的崇高職業,他向歐陽紫投去了一個欣賞和贊許的目光。

歐陽紫對于這次手術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一步一步地模索著,每一步都確保是最安全的步驟,就算是不能救治,至少也不會帶來更大的傷害,因此可以說,這一次手術將她畢生所學全部用了出來,這種嘗試在醫院里是絕對不被允許的,所以這可能是她職業生涯中最大的一次冒險和挑戰,為的就是不辜負大家對自己的信任,最終結果是非常好的,完成手術的那一刻,她也長舒了一口氣,緊繃著的神經放松下來。

「休息一下吧。」劉辰從外面端了一杯水進來遞給歐陽紫。

歐陽紫接過水一口氣全部喝完,隨後看了眼窗外,發現天邊已經泛起了白光,時間已經來到了4點多了,在這夏日的季節里,這個點已經開始迎接黎明的到來了。

「不用了,我得馬上回去,休息一下就要去醫院上班了。」歐陽紫重新檢查一下是否有遺漏的工具,準備趕回去工作。

「這麼急嗎?那你身體吃得消嗎?要不要請個半天假?」

「不行,上午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我要代表我們護理部發表講話,所以不能請假。」

听歐陽紫這麼一說,劉辰感到更加不好意思了,這麼忙還大半夜把歐陽紫給叫過來做一個前所未有的手術,他滿懷歉意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啊,你那麼忙還耽誤你這麼長時間。」

「沒事沒事,千萬別這麼說,你們都是我的朋友和家……家人。」歐陽紫瞅著祁東斯看了一眼,剛才這麼稱呼還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了口,當然這是大家都認可的一件事。

「還有,我本來也想來這邊看看。」歐陽紫又瞥了一眼祁東斯,隨後低下了頭,對她來說,這里是姐姐生前住過的地方,說得更確切點,這里是姐姐身前最後的居所,意義非凡。

祁東斯似乎明白了歐陽紫的意思,他想起了什麼,突然對歐陽紫說道︰「阿紫,你跟我過來一下。」

歐陽紫在大家的驚訝中走向了祁東斯一側,祁東斯轉過身,兩人走向了另外一個房間,門沒有關上。

歐陽紫很好奇祁東斯要對自己說什麼話,或者給自己看什麼東西,一直用期待的眼神望著祁東斯。

祁東斯來到一個櫃子前,從旁邊的縫隙里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櫃子上的鎖,從里面找出了一張照片。

祁東斯低頭看了眼,隨後轉身遞給了歐陽紫。

歐陽紫很驚訝祁東斯竟然是給自己一張照片,她接過照片翻轉了過來,神色立馬出現了變化,因為照片里是她和姐姐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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