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隨和的老大

祁東斯情到深處,不能自己,在一片掌聲中,他舉起一個酒瓶,高高地舉過頭頂,對著大家示意了一下,「大家干杯!!!」他仰起頭咕嚕咕嚕地將整瓶啤酒往嘴里灌。

劉辰見狀,也拿起一瓶酒回應祁東斯的敬酒,陳奇、張雲,其他人,不約而同地拿起了酒瓶,這個時候杯子已經表達不了他們心頭的情緒,各個拿起了酒瓶往自己嘴里灌。

劉辰灌酒的同時,悄悄地瞥了眼祁東斯,看到他緊閉著眼楮,眼角已經流下了眼淚,分不清是苦澀的酒還是苦澀的情感,刺激到了他的淚腺。

祁東斯很快干完了一瓶酒,順手又拿起了面前的一瓶,他盡情地灌自己酒,盡情地讓苦澀的啤酒來澆灌自己苦澀的內心,但酒從來不是一種可以化解悲痛的良藥,相反,酒只會讓心頭的悲痛更加的深刻和劇烈。

酒量十分了得的祁東斯,連續灌了三瓶啤酒,他的嘴角、脖子、衣袖、胸口全都被酒打濕,眼神已經出現了朦朧之感,劉辰試過這樣的經歷,在極度悲痛的情況下,很容易就會被酒灌醉,在酒精和情緒的相互交織下,沒有人可以躲避醉倒的命運,他忙上前阻止祁東斯,將其手中的酒瓶奪了過來︰「你慢點喝,還有那麼多人呢,慢慢來。」

陳奇和張雲也看出了他們老大的意圖,明顯就是沖著醉酒去的,此刻他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情到深處的時候,眼淚才是最好的證明,他們也看到了。

「東哥,你慢點喝,慢點喝。」

「東哥,你先吃點菜,別光自己喝酒,還有那麼多兄弟們等著跟你喝酒呢。」

他們既要勸著老大,又不能傷他面子,笑呵呵地安撫著,試圖能夠讓老大的情緒降下來。

祁東斯雙手用力地抹了一下臉,長嘆了一口氣後,終于擠出了一絲笑容︰「對不起,剛剛情緒有些激動了,今晚是我們大家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應該高興,呵呵,來,大家喝酒吃菜,千萬別端著,放開了吃喝,所有的消費算我的。」

劉辰靠近祁東斯,輕輕地問道︰「你沒事吧?」

祁東斯回了一個笑容給劉辰,拿起酒杯伸到了他的面前︰「沒事,我們哥倆喝一個。」

劉辰見到祁東斯恢復了那自信而從容的笑容,便知祁東斯一切都沒有問題,他舉起酒杯,兩人對踫了一下,各自一飲而盡。

祁東斯作為上半場的主角,引導著場上的氣氛,雖然有點壓抑和悲傷,但也有著深刻的警示意義,而下半場,一直默默喝酒的劉辰,開始為大家調節氣氛。

沒人敢去打破祁東斯渲染下來的氣氛,劉辰只好主動去為大家改變,他將自己的酒杯倒滿酒後,站起身來,對著大家說道︰「你們東哥對于自己的兄弟一直都是非常關心的,你們跟著他,是你們的福氣,真的,我在一旁听著也很感動,我知道可能有些人的價值觀會因此崩塌,其實沒關系,不好的價值觀,我們就應該重新塑造,剛才你們東哥的話,我想你們應該都听進去了,那好,我來問你們幾個問題。」

所有人又抬起了頭,睜大著眼楮望著劉辰,他們的情緒再一次被迫嚴肅起來,等待著另一位老大的訓話。

劉辰看到一張張充滿嚴肅而緊張的臉,笑著說道︰「大家別這麼嚴肅,放輕松點,張雲!」

張雲听到劉辰喊他,愣了一下,在大家的注視下緊張地站了起來,「劉……劉哥。」

「把酒杯拿起來。」劉辰將自己的酒杯晃了晃,示意張雲舉起酒杯。

張雲拿起酒杯,略顯拘束。

「你的理想是什麼?你以後想干什麼?」劉辰拋出了一個可能他從未想過的問題。

張雲猶豫了一陣後,輕聲說道︰「我……我想成為像你和東哥這樣的人。」

劉辰輕輕呵了一聲,繼續問道︰「我們是怎麼樣的人?」

張雲一時想不起來東哥和劉哥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因為他並不了解這兩個人,僅憑第一印象回答道︰「你們……你們是道上響當當的大人物。」

劉辰笑著搖了搖頭,「無情」地道出了張雲內心的真實想法︰「你只是想成為一個有名氣的人而已,跟是不是我們沒有關系。」

但張雲似乎並不這麼認為,他欲言又止道︰「其實……」

「其實什麼?」

「其實我知道,你們跟那些一般的混混有區別。」

「什麼區別?」

「首先你們厲害,而且你們比較隨和,沒有老大的架子。」

張雲的認知,在劉辰看來依舊是比較淺層和平面化的,他眼神堅定表情嚴肅地說道︰「我們和那些人最大的區別是,我們崇尚正義。」

「崇尚正義?」張雲微微皺著眉頭,似懂非懂地望著劉辰,他這個年紀,也許知道正義是什麼,但不知道崇尚正義該做什麼。

劉辰點點頭,又望向了其他人,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和其他人一樣,臉上寫著茫然,這讓他覺得有些震驚,這些孩子對于這個世界的認知,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與其跟他們講這些大道理,這些深刻的人生哲理,不如用實際行動去引導他們。

「沒事,不理解這些也沒關系,咱今天關于這些就討論到這里,你們每個人回去之後可以多想一想今天我們說的話。不好意思,酒杯舉著也很長時間了,來,這杯我敬你。」劉辰主動停止了這個深奧的話題,並且主動和張雲敬酒,以表示自己的歉意。

張雲茫然得有些不知所措,他還沉浸在劉辰的那個問題里,回應過來後,他忙說道︰「謝謝劉哥。」然後將酒杯中的酒一口干了。

劉辰他們三桌是優先上菜,他們三桌主要是酒水再搭配一些下酒菜,看著大家面前都擺放著菜,卻沒有人動,劉辰笑著問道︰「大家怎麼都不吃菜啊,是不是菜不對你們胃口啊?」

「沒有,菜很好吃。」

「那大家都吃啊,還要我給你們一個個夾菜啊。」

劉辰笑著離開了座位,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拿著筷子,來到了距離這邊最遠的第三桌,他來到了一個小伙子面前,真的夾了一個烤豬蹄到那小伙子的碗里。

那小伙子受寵若驚,忙站起來謝過劉辰,並且主動拿起酒杯︰「劉哥,我敬你。」

劉辰將酒杯跟他對踫了一下,舉杯豪飲,剛喝完,旁邊就有一個小兄弟將自己酒杯里的酒給劉辰斟滿。

「謝謝。」劉辰對那個給自己倒酒的小兄弟點頭謝道,突然他伸手捏著這個小兄弟粗壯的手臂,「這麼健壯,平時有在健身啊?」

小兄弟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呵呵,是,平時會去健身房練。」

「嗯,不錯,好習慣,健身的時候要用科學方法,注意安全。」

「我會的,謝謝劉哥。」

劉辰又轉到了一個長相清秀帥氣的男生面前,模了模他的頭說道︰「小伙子挺帥氣的,在學校談女朋友了沒?」

旁邊一個男生笑著幫腔道︰「劉哥,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但他性格太內向。」

劉辰听了這話,瞅了瞅這個帥氣的男生,果然他都被說得不好意思了,臉都有些紅起來。

「哈哈,你有這麼帥氣的臉,自信點,啊,來,我敬你一杯。」

帥氣男生忙站起身端起杯子回應。

「我干杯,你隨意。」劉辰一口喝完了杯中酒。

雖然劉辰說了隨意,但帥氣男生也毫不猶豫地跟著干了杯里的酒,喝完還皺著眉頭,看起來酒量並不太好,但誠意足夠。

劉辰又繞了一圈,不時地和那些孩子們瞎侃,引得全場陣陣笑聲,氣氛很快便從之前的嚴肅壓抑變成了輕松愉快。

祁東斯坐在自己座位上,陪著自己這桌的人喝酒聊天,看著劉辰和那些孩子們聊得這麼愉快,他心底升起一個念頭,似乎劉辰比自己更適合當他們的老大。

祁東斯獨自喝著酒,不時地有幾個小兄弟過來敬酒,他的情緒也在劉辰的帶動下,漸漸走出了之前的悲傷,這酒也越喝越有勁。

作為這次夜宵的發起者,祁東斯當然也不好一直坐在座位上,他將自己的酒杯倒滿了酒,準備去別的桌子敬酒,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祁東斯拿起手機一看,這一串號碼讓他感到緊張,因為這通電話是李芷芫打來的。

祁東斯這才想起來,李芷芫還在自己住宿的房間里,沒有吃晚飯呢,而作為對比,自己則在這里大吃大喝,他立刻感到非常慚愧。

祁東斯拿著手機來到了大排檔外面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接通電話後他輕聲地問道︰「喂,你找我……」

「你在哪里呀,我肚子餓了,晚飯都沒吃,家里也沒什麼吃的。」李芷芫在電話里向祁東斯抱怨。

祁東斯忙向她道歉︰「不好意思,我給你叫外賣。」

李芷芫詢問道︰「你在哪里?」

祁東斯敷衍道︰「我在一個朋友這邊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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