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飛尸無翼

作者︰都市獵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曹余生已經把話點到這兒了,魏行山想了一下,很快就想到了。

這壯漢其實並不笨,只是思路一旦被人領著走了,對方還是自己信任的人,那自己的腦子就懶得動了而已。

這會兒他點頭說道︰「是啊,如果說這個山洞,是個陷阱的話。

雪人為什麼會在A

e帶隊的那趟,就冒然出手呢?

這難道不是在阻止陷阱的觸發嗎?

它直接等A

e他們中陷阱不就行了嗎?

沒錯,A

e因為有听山,其實不會中陷阱,可雪人不知道A

e有這個能力啊。

它為什麼忽然跳出來呢?」

「對。」曹余生點點頭,「這里,就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性,是念秋他們當時撤退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被雪人察覺到了。

陷阱要落空,人要跑,所以它選擇主動出擊。

但是這種可能性,其實是微乎其微的。

因為那個隊伍里,有章進在,以章進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撤退。

而章進有語言障礙,他的情緒表現,會全部落在面部表情和肢體行為上。

雪人有沒有掌握語言,這個我們還不清楚。就算有語言,那也肯定不是我們人類的語言。

所以在雪人眼里,章進繼續前進的情緒表現,遠比念秋的撤退意圖要明顯和強烈。

那麼這第一種可能性,就不大了。」

「那第二種可能性呢?」

「雪人知道它面對的對手,到底是誰。」 曹余生沉聲說道,「而這個人,當時不在這個隊伍中,所以雪人不想讓陷阱提前觸發。」

魏行山倒吸一口涼氣,馬上說道︰「等會兒舅爺,您讓我緩緩。」

魏行山想了一會兒,不禁一陣毛骨悚然︰「舅爺,您的意思是,雪人知道咱們這隊人馬里,誰最厲害,所以必須要先干掉那個最厲害的人。」

「對,這個人就是咱魁首林朔。」曹余生說道,「從雪人射出那一箭開始,之後的行動,其實都是後招,一整套的。

在山上泥地里留下腳印,引誘林朔跟蹤,然後一路跟到它早就預備好的陷阱山洞里,最後用陷阱把林朔除了。

可它沒想到的是,它雪人有著幾萬年的生存智慧,我們獵人也有上萬年的傳承經驗。

這種情況下,林家人是不能輕動的,所以帶隊跟蹤的,是蘇念秋。

它失算了,于是在那個時間點,它必須出手。

目的,就是為了把陷阱繼續隱藏起來。

因為在它看來,只有殺了林朔,這個陷阱才有意義。」

「可是老林看破了它的意圖,所以撤了。」魏行山點了點頭。

「那這又說明什麼呢?」曹余生又問道。

「哎呦,舅爺,你就別難為我了。」魏行山雙手抓著腦袋,「我在思路上能跟到這兒,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那你以後要習慣這種超常發揮。」曹余生笑道,「這其實就說明了,那天深夜,雪人第一次跟魁首遠遠打了個照面,就已經知道魁首,是我們這行人中,對它最大的威脅。

而這,就是一個新的情報,那就是這東西的觀察能力很強,直覺也很敏銳。」

「哦。」魏行山點了點頭。

「經過這麼一復盤,你找到辦法對付這個雪人了嗎?」曹余生問道。

「沒找到。」魏行山晃了晃腦袋,「我反而覺得這東西更難對付了。」

「所以咱們魁首,這趟沒帶上你啊。」曹余生搖了搖頭,「這後腿拖得,實在是太厲害了。」

「那您說說唄。」

「這還不明顯嗎?」曹余生笑道,「雪人接下來的行動,依然會針對咱魁首。

而這種行動方式,其實就是雪人的習性,它喜歡擒賊先擒王。

在我看來,這也是它最愚蠢的地方。

不過這也不能怪它,在雪人的生存經驗里,估計也確實沒出現過咱魁首這樣的人物。

所以,它只要繼續這麼一根筋下去,我們其他人其實是相對安全的。

同時,以魁首的能耐,它想針對咱魁首,針對得了嗎?」

「原來是這樣。」魏行山點點頭,隨後問道,「對了舅爺,那您的這些分析,我是不是需要通知老林一聲啊。」

「他早就知道了。」曹余生笑道,「否則,他為什麼會帶上其他三個獵人啊?

你真以為就憑你魏行山一桿槍,就能防住雪人了?

他就是意識到了雪人目前只針對他,其他人相對安全,所以才會這麼安排。

那三個獵人,其實也是拖後腿的,魁首正在利用雪人這個習性,抓住機會給這些人上課呢。」

「哇,你們這些獵人太可怕了。」魏行山說道,「這真是滿肚子的算計啊!」

「這不叫算計,而是意識。」曹余生糾正道,「算計是要一步步推算的,而這些事情,其實在我和魁首腦子里,一瞬間就有了,所以只能叫意識。

倒是要解釋給你這個外行听,哎呦,那可真費勁。」

「舅爺,我覺得吧,我還是練練身體上的能耐算了。」魏行山叫苦道,「腦子,我確實跟不上啊!」

「你現在跟不上沒關系,以後慢慢跟上就行了。」曹余生微微笑道,「你以為情報分析,到這里就為止了嗎?」

「還有啊?」魏行山問道。

「當然有了,你不要忘了我們這一趟的目的,我們不是為雪人來的。」曹余生說道,「之前不是說了嗎?情報要綜合起來看、然後你就會發現,還有一件事情,挺有意思。」

「我沒發現。」魏行山搖了搖頭。

「還記得茅大海對雪人的敘述嗎?」曹余生說道,「茅大海之前對雪人的敘述,跟我們現在遇上的雪人,乍一听是一回事,但要是想仔細一點,其實是兩碼事。」

魏行山苦著一張臉︰「我的舅爺啊,您就稍微照顧一下我的腦細胞吧,都已經快死絕了!」

曹余生微微一笑,說道︰「那個時候,茅大海說自己趴在山頭,親眼目睹了鄭南山已經被吃得只剩下一半,對不對?」

「沒錯。」

「他當時說天色已經很暗了,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對不對?」

「對啊。」

「從山頭看山腳,能看到,那說明天還沒全黑。」曹余生分析道,「那麼那個雪人跟鄭南山動手的時候,應該就是黃昏,天還是亮著的。」

「哦!」魏行山知道問題所在了。

「先是藥倒了鄭南山的手下,然後在天光大亮的時候,跟鄭南山正面交手。鄭南山本身是個五寸能耐的獵人,手上還有槍。」曹余生說道,「咱如今遇上的這個雪人,誰給它的勇氣去這麼干呢? 這從習性和實力對比上,都對不上號。」

魏行山看了看四周,「所以茅大海說謊了?」

「不,他沒有說謊。」曹余生說道,「這種人有沒有說謊,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那是為什麼呢?」魏行山問道。

「這就又有兩種可能性了。」曹余生微微笑道。

「哪兩種?」

「第一種可能性,雪人不止一個,茅大海看到的,是另一個雪人。」曹余生說道,「但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習性不對。我之前說了,雪人不具備正面對抗人類的行為特征。那麼,就只剩下下另一種可能性了。」

「您就直說吧,您想到了什麼?」

「那天茅大海看到的,並不是什麼雪人。」曹余生淡淡說道,「而是白首飛尸。」

「啊?」

「這事兒,是不是有點兒意思了?」曹余生問道。

「太有意思了……」魏行山一拍手掌,隨後問道,「不過,到底是什麼意思?」

「記得茅大海是怎麼轉述鄭南山遺言的嗎?」曹余生說道,「鄭南山說,是雪人在獵物里下毒,藥倒了自己的手下,然後自己犯胃病沒吃肉這才沒中招,跟雪人動手打不過,這才被吃得半死,對不對?」

「是啊。」

「小魏,你知道對人來說,最可怕的是什麼嗎?」

魏行山說道︰「舅爺,您這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我實在是跟不上。」

「對人來說,最可怕的就是未知。」

「這話我听說過。」

「當遇上不理解的事物時,人的大腦,會不自覺地套用已知的近似情況,認為自己已經理解了。這個在遭受傷害和心理沖擊時,尤為明顯,因為這會大大減輕恐懼感。」曹余生說道,「鄭南山在彌留之際,就是這種情況。

其實他的手下,並不是中毒被藥倒了,而是中了白首飛尸的音波攻擊。

鄭南山本人,身為五寸能耐的獵人,身體素質遠超常人,所以這種音波攻擊沒有讓他立刻斃命,而是渾身難受,他就以為自己胃病犯了。

他對自己的遭遇,找了一個自己能理解的情況,告訴了茅大海。

並不是他有意欺騙茅大海,這其實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他認為事情就是這樣。

而茅大海遇上這件事的時候,還在周令時遇上白首飛尸之前。

茅大海也沒有白首飛尸的相關閱歷,所以他就信了。

再加上這件事對茅大海而言,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讓他以後不敢去細想。

後來周令時遭遇白首飛尸,茅大海並不是親歷者。

而且那個事情對周令時的打擊也很大。

兄弟倆都是人精,彼此之間不太會提這兩件事,給對方心里找不痛快。

所以就沒有印證,也沒有聯想。」

魏行山都听愣了,隨後他似是醒過神來︰「舅爺,有件事兒還是不對。」

「哪兒不對啊?」

「茅大海之前說過,他看到的東西,跟人差不多。而白首飛尸是有翅膀的啊!這個特征他沒道理看不到。」

「不錯,有進步。」曹余生笑了笑,隨後反問道,「還記得魁首之前探查的那個村子嗎?」

「記得。」魏行山點了點頭。

「那只行凶的白首飛尸,魁首和我一直在疑惑,為什麼它有翅膀而不飛,非要走那麼多路。」曹余生說道,「現在明白了。」

「哦!」魏行山一拍大腿,「我們這趟追殺的這只白首飛尸,沒有翅膀!」

「對。」曹余生說道,「沒翅膀要變成有翅膀,那很難,可反過來卻沒那麼難。」

「舅爺,把白首飛尸的翅膀折斷咯,這事兒可不容易。」魏行山說道,「不過這好歹是個好消息吧,白首飛尸不會飛,那我們省事兒太多了。」

「未必。」曹余生沉聲說道,「沒翅膀的白首飛尸,才是真正可怕的東西。我現在只希望,我目前的這些推算,是錯的。」

「等茅大海回來,我們多問他幾個問題,就知道了。」魏行山說道。

「嗯。」曹余生點了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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