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際溫熱,同是女兒家的香軟直接令鳳黎溪臉上爬滿羞紅。
「我、我有什麼不敢听的,你自己也說了,大家都是女、女的!」
池檸嘴角輕扯,眸子熠熠生輝凝睇小姑娘明明羞又強裝鎮定之派。
她的聲音低了幾個度,以兩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溫語。
「小玩意,其實我想說,你生得怪白的。」
狐狸般的眼眸里含著戲虐之色。
鳳黎溪短暫一愣,一開始還沒明白這句話中的深意,直觸及池檸眼里的戲弄,她只覺熱氣往頭頂上涌。
「我要殺了你!」
在小公主撲過來之前,池檸防備閃開,左手的食指與中指並起,像逗小狗兒一樣模了一下鳳黎溪的下巴。
嫌氣不夠小公主,她成心摩挲著指尖,嘖嘖咋舌。
「這皮膚,還真女敕啊~」
鳳黎溪羞憤,拿起桌上的茶壺砸了過去。「你耍流氓!」
池檸歪頭躲開丟來的茶壺,拔腿沖出房門,招呼一眾人。
「快走!快走!小公主發飆要殺人了!」
眾人听聞,跟著池檸風風火火地跑了。
鳳黎溪追到門口,哪還有池檸的身影,她又怒又羞罵著。
「混賬東西!我一定要拔了你的舌頭!」
意晴意雨對視一眼,沒有像往常一樣為了鳳黎溪出氣而去追人,因是自小在身邊伺候,自然能分辨得出來鳳黎溪是真的動怒,還是一時氣急月兌口而出的話。
一行人在街上跑了有一小段路,池檸見意晴和意雨沒追上來,這才剎住步伐。
陸玖清跟在她身側,「你對鳳黎溪做了什麼?她為什麼突然間喊打喊殺。」
池檸無辜攤攤手,「我可什麼都沒做,就只是夸了她兩句而已。」
「你夸她什麼了?」陸玖清不是很相信。
池檸搖頭晃腦,「夸她白,夸她女敕。」
陸玖清臉色頓時不大好,難以啟齒。「你、你不是說你不是那什麼嗎?」
「那什麼?」池檸明知故問。
陸玖清咬牙切齒,「真想捏死你!」
無視身側之人的威脅,池檸自在地走著。
戲耍一通小公主,心情別提有多愉快了。
……
深山之中,茂密樹林密不透風遮擋驕陽。
崔行玨揮了揮在耳邊圍繞的蚊蟲,扭頭朝身後疲倦的眾人講道︰「快到凌天寨了,再堅持一下。」
他們一行人進入深山中暗無天日取構樹皮,又做了第一道工序處理,留下一半人繼續在深山之中取構樹皮,另一半人則隨著他出去,準備在凌天寨歇半日恢復一下精氣神,再接著出發回往雲都。
離開雲都有小半個月,也不清楚池檸和小家伙們怎麼樣了。
劉七八跟上來,抹掉額頭汗水。「公子,回凌天寨後我們是直接出發前往雲都嗎?」
兩人由一開始的不對付到現在和平相處,哪怕之前不少兄弟被崔行玨宰了,劉七八心里頭也沒多大怨恨,畢竟那幫人死有余辜。
這段日子處下來,劉七八覺得崔行玨這人不錯,更是隨著官兵們尊敬的喚他一聲公子,一切更是以他命令行事,幾乎把他當頭頭來對待。
「先休息半日再說。」崔行玨擰緊眉間,「你身上還疼不?」
「我倒是還好一點,就是司公子和其他人身上的病癥越發嚴重,皮膚都爛了,夜里一直在撓,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著過。」劉七八憂心忡忡。
崔行玨眉間越蹙越深,在他們進入深山取構樹皮的第十日,一部分人身上的皮膚莫名其妙起泡紅腫,後面癥狀更是蔓延至周身各處,隨著時間推移,出現了皮膚潰爛情況。
一開始他以為是有人在搞鬼,整頓一通發現並不是,就連一直在天峰山待著的劉七八都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為避免不必要的人員傷亡,崔行玨提前帶著身上有病癥的人拉上已經處理好的構樹皮離開深山,準備回雲都讓大夫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林中毒草與各種昆蟲種類諸多,光是螞蟻類型就有十幾種,更別提其它沒見過的昆蟲,他一時難辨到底是哪樣毒物讓大家中了招。
在午時之際,他們一行人回到凌天寨,崔行玨沒讓大家進入寨子,而是讓他們留在寨子外面休息。
收到崔行玨帶人出深山的消息,陳赤炎帶著部分人,拿著早就準備好的糧食來到寨子門口,一一分發給已經累壞的眾人。
「崔公子,你們怎麼不進去?」陳赤炎不解。
崔行玨仰頭飲了口水袋中的清水,扯了扯衣領,露出精實胸膛,原本白皙的皮膚上此時大片紅腫水泡,有一部分地方更是潰爛,看著都生疼。
「還是不進去了,萬一這東西有傳染風險就不好。」
他環視分發食物的妙齡女子,認出她們本該是要送下山的秀女。
陳赤炎吸了口涼氣,頭皮微微發麻。「一直听前往送糧食的小兵說你們病得重,倒是沒想到竟如此嚴重。」
輕盈腳步聲傳來,對話的兩人停下。
桃晚晚小臂上挎著個竹籃子,里面放著不少包子和肉干,觸及崔行玨微敞胸膛,她臉一熱,急急垂下眼眸。
崔行玨拉好衣裳,「她們怎麼還在這里?」
不是應該都送下山了嗎?
陳赤炎用兩人才能听到的聲音告知,「是她們主動要留下來。」
崔行玨淡聲,「若是讓皇上知曉此事,陳教頭的腦袋可就找不到家。」
陳赤炎不懼的嘿嘿笑,「崔公子,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是知道的,我們這幫大老粗除了會動手打架之外其他事都不在行,大家每日能吃到這些好食物,還都全是靠這幫姑娘的巧手。」
言下之意,吃了別人做的食物,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崔行玨的神色依舊是淡淡之態,讓人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生怒了,還是其他。
桃晚晚為陳赤炎解釋,「崔公子,你莫怪罪陳教頭,是我們主動要留下來,護送我們上京的大人都被山匪殺了,這里離家又生遠,我們實在是無處可去。」
崔行玨起身,拂掉衣擺上的塵土。
「這里不由我做主,你沒必要同我解釋。」
說完他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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