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白泉眨了眨眼說道︰「是專程來請我們吃晚飯的麼？」
「現在才中午，吃什麼晚飯？」陳凡說道︰「我來藏書閣查點資料……你為何會出現在藏書閣？」
白泉嗤笑一聲道︰「此言差矣……我為什麼不能出現在藏書閣？我向來是非常好學的！」
丁戩說道︰「你失蹤的這段時間，趙捕頭抓了個吸人陽氣的幻妖，那幻妖熬不住酷刑，把這些日子干的勾當一五一十供了出來。」
「然後呢，這跟老白來藏書閣有什麼關系？」陳凡撓了撓頭。
丁戩嘆了口氣說道︰「幻妖供述的那些東西，有很多是利用幻術控制男人做那種事，咳咳……」
「……」陳凡有點無語的看向了白泉。
就算幻妖將真刀真槍的「戰斗」細節供述了出來，縣衙主簿也不可能將這種東西記錄下來的。
非要記錄的話，很可能就是一句……此處省略一萬字。
白泉竟然將這個當做黃-書來看，還看得津津有味……
這貨真特麼是個人才！
「嗯？」
白泉見陳凡眯著眼看他，挑了挑眉說道︰「你這是什麼眼神？」
陳凡搖了搖頭︰「黑夜給了你黑色的眼楮，你卻用它來看黃-書，讓我很是感慨啊。」
丁戩瞥了一眼陳凡︰「前面半句不錯，後面……」
「呵呵！」白泉冷笑了一聲說道︰「爾等肉眼凡胎，不識真經，卻不知此乃無上秘典，可鎮壓萬古，磨滅大道！」
「尤其內附栩栩如生的插畫，姿勢豐富，匪夷所思，曠古爍今……」
陳凡和丁戩︰「……」
白泉唾沫橫飛，繼續說道︰「這可是涉及陰陽交泰之理，借陰陽變化之奧妙，無中生有，創造生命的妙術！」
「你們兩個小處南懂什麼？」
「我拿到這冊子研究了一下，當天晚上回去修煉，就成功突破到了引氣境五重天了，嘿嘿！」
陳凡和丁戩︰「……」
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陳凡看了一眼白泉手中的冊子，說道︰「所以，你現在研究這東西，不去勾欄了？」
白泉抬起頭來，默默的看了一眼藏書閣大門，幽幽說道︰「主要是沒錢，我要是有錢，你都看不見我的影子。」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陳凡扭頭看向了丁戩，說道︰「我想找幾樣東西，不知道你們听說過沒有……地心淬地乳，朱血果和碧眼金翅雕的血。」
「藏書閣這里，有相關資料麼？」
白泉瞪大了眼楮︰「這些東西，可以……壯羊麼？」
陳凡︰「……」
丁戩一愣︰「你找這些東西做什麼？」
陳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地心淬體乳和朱血果當然是用來修煉了，碧眼金翅雕的血，用來制作符嘛。」
白泉听到這三樣東西和「壯羊」沒有關系，又低下了頭，開始研究手中的冊子。
丁戩思索了片刻，說道︰「地心淬體乳的話，在迷霧沼澤過去五十多里的黑石山上有……以前有人在那找到過這東西，听說可以用來淬煉經脈骨骼，價值不菲。」
「是嗎？」陳凡喜出望外！
他只是帶著僥幸的心理，想來查一查相關資料。
沒想到……
丁戩又說道︰「朱血果的話，倒是容易找，但價格至少十塊下品靈玉，青城縣縣城西南面流螢森林的黑市中，應該可以找到。」
「十塊下品靈玉？」陳凡一陣乍舌。
之前殺死了周夫人，周夫人那須彌儲物袋中，也僅僅只有十二塊低劣靈玉呢。
下品靈玉，可比低劣靈玉貴重多了！
一顆朱血果就要十塊下品靈玉？
「至于碧眼金翅雕的血……」
丁戩的一句話，讓陳凡的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平陽郡郡丞家里，就有一只碧眼金翅雕。」丁戩說道︰「但你想讓平陽郡郡丞，放自己寵物的血，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
「……」陳凡兩眼冒光。
踏破鐵鞋無覓處。
得來全不費工夫！
陳凡眼中露出了佩服之色︰「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啊？」
丁戩低下了頭來︰「多看書……」
說著，他又抬起了頭來，看了一眼白泉聚精會神研究的冊子，說道︰「白泉那種不算。」
「哈哈哈哈哈！」陳凡伸出雙手，捏著丁戩的臉頰大笑了起來︰「老丁你還真是我的福將啊！」
丁戩拍掉了陳凡的手。
陳凡心情大好︰「今天晚上請你們喝酒！」
說著，陳凡摩拳擦掌站了起來，在一排排書架上走了一圈，說道︰「藏書閣里記錄的那些術法，是在哪一個位置啊？」
丁戩和白泉吃了一驚，又都抬起了頭來。
丁戩說道︰「你想做什麼？」
「那些旁門左道甚至妖魔所修煉的功法，多數都殘缺不全，而且真假難辨，你……」
陳凡說道︰「我又不是傻子，怎會去修煉那些東西？」
「也就是找一些術法參考參考而已。」
「一些術法，我就算不修煉，但大概了解一點其威力，以及弱點，也是有好處的。」
「多了解一點妖魔道的法門，以後遇見了，也不至于兩眼一抹黑，任由對方宰割啊。」
白泉嘆了口氣說道︰「了解一下還是可以的，萬萬不可去嘗試啊……」
「三年前，就有一位同僚找到一門幻術修煉，結果練著練著就瘋了，提著刀追殺張大人，被張大人一掌給擊斃了。」
陳凡︰「……」
白泉的話，他自然是信的。
因為白泉比他和丁戩都要大一點，也是最早進入衙門的人，相關經驗非常的豐富。
「我明白。」
陳凡點了點頭。
在丁戩的提醒下，陳凡走到一排書架跟前，抱了厚厚一沓書籍過來。
丁戩見狀，再次提醒道︰「藏書閣中記載的這些東西，多數都來自旁門左道邪門歪道，甚至妖魔詭物所修煉的功法。」
「這種類型的功法，即便是非常完整，修煉代價也是極其驚人，有的練到後面會化作妖魔，有的剛修煉沒多久就缺胳膊少腿。」
「只有正統道門佛門的功法，才會循序漸進，將修煉代價降到最低。」
「也只有正統道門佛門的功法，才會分為兩冊……一冊是主功法，一冊則是消弭代價的方法。」
「藏書閣這些東西你參考也便罷了，切莫被其上所述的驚人威力所吸引，而心存僥幸，去嘗試修煉。」
陳凡抬起頭來說道︰「所以，其實正統道門佛門的修煉，也是有代價的？」
「那是自然。」丁戩說道︰「凡修行，必有代價。」
「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與人斗，與天斗。」
「妄想長生久視，豈會沒有代價？」
「道門暫且不說，像佛門，不能娶妻生子，不能喝酒吃肉……你能接受麼？」
「不能。」陳凡嗤笑一聲說道︰「娶妻生子都不行，我要這鐵棒有何用？」
丁戩︰「……」
白泉哈哈大笑了起來︰「小凡其實和我是一路人，丁戩你那是假正經！」
丁戩沒有搭理白泉，又說道︰「藏書閣記錄的這些東西，除了殘缺不全之外，還有一個致命的地方……」
「那就是，你找不到對應的老師。」
「要知道，就算是正道宗門，那些根本大冊，神通秘術，都是深奧無比，需要師父帶領才能修煉，甚至需要師父逐字逐句解說的。」
「衙門里的同僚，有人也獲得過一些相對比較強大的功法，但為什麼沒有人敢修煉？為什麼大部分衙役修煉的，都是很粗淺的吐納法門，以及火焰刀這種簡單的攻擊術法？」
「就是因為缺少了老師。」
陳凡听得連連點頭。
「想要獲得上行功法，只有加入各大宗門。」
丁戩繼續說道︰「任你天資如何出眾，無緣拜入大派修行，便沒有上行功法，也難有修行資源，最後成就終究有限。」
「就算你因緣巧合得到了強大功法，沒有老師手把手的教導，想要修煉有成也是難如登天。」
听到這里，白泉說道︰「大周境內，宗門林立，但正道宗門挑選門人的條件都是非常的苛刻，非有緣人難入其門啊。」
「否則，我們又怎會龜縮在這縣衙之中？」
丁戩說道︰「大周朝廷派系林立，但同樣可以當成一個正道大宗門。」
「鎮妖司與大周幾大宗門關系密切，其中身居要職的，基本上都是幾大宗門的人。」
「青城縣縣衙中，不只是你我，就算是張大人他們的修煉資源和修煉功法，也都是來自鎮妖司。」
「而鎮妖司的那些功法，又主要是來自那些大宗門。」
說到鎮妖司，丁戩皺了皺眉，似乎不願意繼續再說這三個字。
陳凡問道︰「魔門的那些功法，不能修煉麼？加入魔門的宗門會怎樣？」
「噤聲！」丁戩眼中精光一閃，快速掃了一眼藏書閣大門。
好在管理藏書閣的老孫不在，普通人等閑也不會來藏書閣。
丁戩松了一口氣。
白泉也被嚇了一大跳，將聲音壓得很低，說道︰「你一個衙門捕快，在這里討論加入魔門……活得不耐煩了？」
說著，他蹬蹬蹬跑過去，把門關上了。
丁戩小聲說道︰「神州境內，魔門最強有九派。」
「魔門九派肆意殺戮，跟道門三宗打得天翻地覆，又被佛門十寺壓迫，九派互相之間又視為仇寇成日里打打殺殺，一不小心不是被道門誅殺，就是被佛門鎮壓，躲過了道門和佛宗，還容易被自己人打死……」
「除非萬不得已，普通人也不會願意進入魔門啊。」
陳凡一陣乍舌。
他對于這個世界魔門的了解並不多。
听丁戩這一番話，這個世界的魔門，好像比以前小說電視里看的那些，還要瘋狂還要凶殘啊！
丁戩又說道︰「魔道功法勇猛精進，修煉速度確實遠勝于正道功法。」
「但魔道功法的修煉代價，也是可怕到了極點，修煉到了最後，往往既不是人也不是妖，被人族唾棄，又被妖族嫌棄。」
「若非逼不得已，誰又會願意走魔道？」
我修煉了「道心種魔訣」，而且下不了船了啊……陳凡模了模下巴。
白泉點了點頭說道︰「所以，底層的修煉者，舉步維艱啊。」
「衙門里面，普通官吏想要獲得資源，獲得功法，只有立功這一條路。」
「你小子悠著點，不要看到一部功法強大，就屁顛屁顛跑去修煉，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陳凡點了點頭。
當初他就是在外面買了一本「道心種魔訣」，結果差點被周夫人弄死。
不……
事實上，可能生不如死！
若不是有了「代價逆轉」，他和那六人一起，現在依然還是周夫人的傀儡！
這些傀儡，能活幾天，誰也不知道。
或許過不了幾天，就被至陰之氣侵蝕五髒六腑經脈骨骼，最後慘死在洞窟之中了。
從外面各種渠道獲取修煉功法，風險確實非常之大。
還好……
還好有了「代價逆轉」！
白泉見陳凡發呆，忍不住說道︰「你啊……還是好好修煉火焰刀和青木法盾吧。」
「這次殺死了周夫人，鎮妖司還會獎勵一門功法。」
「一名捕快，修煉這幾門術法，並將這幾門術法修煉到巔峰，足夠了。」
「以後變強了，立下大功，再找鎮妖司要更強大的功法便是。」
「我現在，可是已經將火焰刀，修煉到第六層了。」
「普通狂獅虎豹，我隨意一刀就能輕松斬殺！」
听到「火焰刀」和「青木法盾」，陳凡面色古怪的停了下來，說道︰「關于‘火焰刀’和‘青木法盾’的修煉代價，你們知道多少？」
丁戩搖了搖頭︰「不知，我沒有修煉過。」
白泉歪了歪頭︰「有什麼問題嗎？」
「‘火焰刀’和‘青木法盾’是鎮妖司發下來的，算是相對比較簡單的攻擊和防御術法，听說都是來自正道宗門，必須要立功才可能有機會修煉。」
陳凡盯著白泉，幽幽說道︰「你的火焰刀，修煉到第六層了？」
「那青木法盾呢，到第幾層了？」
白泉被陳凡詭異的眼神，看得有點發毛︰「青木法盾也到第六層了……有什麼事你就趕緊說，你這表情讓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陳凡看了一眼白泉的頭發，說道︰「你最近洗頭，有沒有掉頭發？」
「！」白泉雙目圓瞪︰「我掉頭發你也知道？等等，這和火焰刀、青木法盾有什麼關系？」
丁戩若有所思。
陳凡說道︰「我當初月兌困的時候，使用火焰刀攻擊周夫人，被周夫人嘲笑了一番。」
「她說縣衙的這些蠢貨，竟然還在修煉火焰刀和青木法盾……」
這話當然是杜撰。
但陳凡這般說出來，無論是否合情是否合理，此時的白泉和丁戩也都不可能去質疑。
白泉更緊張了︰「小凡你別這樣……有什麼話你不能一口氣說完？」
陳凡說道︰「周夫人說，修煉火焰刀，會月兌發。」
「修煉的越久，掉頭發越多。」
「修煉到最後，百分之百變成和尚。」
「……」白泉眯起了眼楮︰「你是故意杜撰個故事來忽悠老子吧？」
「我掉頭發，那是因為去勾欄次數太多！」
「我最近已經去得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