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听我黃澍的,包大家加官進爵

當天下午。

江夏城內。

听聞左良玉吐血昏迷不醒,湖廣巡按御史兼武昌、黃州監軍道黃澍便趁機暫時總領了城內軍務。

按理說,左良玉作為事實上割據一方的大軍閥,黃澍則屬于外來文官,這種時候輪不到他來掌軍的。

然而,黃澍此前不僅和左良玉軍中各部主將交好,立下了一起攻打南京清君側的盟誓,還取得了左良玉、左夢庚父子倆的信任,實際成為了左部謀主般的人物。

左良玉昏迷不久,張應祥、吳學禮也相繼帶著殘兵敗將逃了過來,致使江夏城內一片混亂,人心惶惶。

這個時候黃澍身份本就最高,又頗有人望,其一站出來便獲得了各部的一致擁護。

不過江夏城內如今其實也沒太多支兵馬。

首先便是左良玉的親兵營,有一萬多精兵,由親兵營副將郝效忠統領。

再次便是張應祥、吳學禮這兩個帶著逃就進城來的三四萬殘兵敗將了。

這兩人麾下也有精兵,但都不超過三千人,剩余的只能算是敢戰之兵。

江夏城雖然不小,但理論上四五萬人守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江北還有盧光祖的數萬人可為策應,若堅守幾日,東邊駐扎在黃岡的李國英同樣可率數萬兵馬來援。

因此黃澍認為,守住江夏將成為他更進一步的良機。若是情況合適,說不定能讓左良玉的幾十萬大軍都改姓黃。

至于說那什麼監國公主的軍隊,在他看來或許真像張應祥、吳學禮所說的,槍炮犀利,但左部軍隊戰敗,主要還是因為輕敵大意。

如今他們都知道了監國軍的實力,只要老實據城而守,守個幾天應該不成問題。

況且他黃澍的目的從來不是真正守住江夏,而是看能否以江夏為晉身之機。

至于實際掌控左部軍隊,則要看情況而定。

所以,當听聞張應祥、吳學禮麾下幾個參將、游擊討論著是否該向監國公主投降,且張應祥、吳學禮也都露出猶豫之色時,他便如此勸誘︰

「諸位,且不說我們在江夏外面尚有好幾十萬兵馬可以調來支援,未必就會敗給那坤興公主的監國軍。

即便諸位真想投降,也要有個投降的策略呀——若這般直接降了,諸位到了監國公主那邊算什麼?罪臣降將而已。今後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所以,不論是我們是戰還是降,都必須先守住江夏城。

守它幾日,若能戰,待援軍一到,我們便在與那監國軍大戰一場,以絕對優勢的兵力一雪前恥。

若不能戰,要降,守住江夏幾日,讓監國軍知道我們的厲害,主動勸降,到時候討要官爵那坤興公主能不滿足?」

作為進士出身,又出自徽州這種商賈之鄉的黃澍口才還是十分了得的。

否則之前也無法迅速結交左良玉麾下各部主將,與眾將稱兄道弟,還哄得左良玉父子都信任他。

如今這一番話,听起來十分的有道理——只要守住江夏幾日,後面不論是戰是降,他們這些人都大有好處。

于是,一眾將官紛紛贊嘆,拍起黃澍的馬屁來。

「黃巡按不愧是讀書人,這腦子就是比咱們這些老粗靈光。」

「講實話,今天我就感覺敗得莫名其妙,能守江夏幾日正好讓那什麼監國軍見識下我們的厲害。」

「我原本心里都慌了神,听黃巡按這麼一說,頓覺一顆心落了地呀。」

「怪不得侯爺如此器重黃巡按,原來黃巡按竟是諸葛武侯般的人物呀。」

「‧‧‧」

在眾將領的贊嘆、拍馬中,黃澍自己也覺得剛才的一番分析很了不得,頓時便有種膨脹起來,飄飄然的感覺。

他已經想好了,江夏城能守則守,不能守也要堅守幾日。

到時候再跟那監國公主談合作。

坤興公主既然監國了,肯定是和南京朝廷不對付的,他黃澍恰好也和操控南京朝廷的馬士英等人不對付。

若坤興公主肯許給他高官厚祿,比如說封個尚書、太師、太傅什麼的,他就率領左部兵馬降了。

眾將領中,除總兵張應祥、吳學禮兩人對守江夏城有些疑慮、缺乏信心,其余人都贊成。

尤其是親兵營副將郝效忠——此人由左良玉一手培養上來的,對左家父子十分中心。

黃澍告訴他,只有守住江夏城,才能保住左家父子性命,他自然支持守城。

就在黃澍統一城內眾將領的思想,飄然地暢想美好未來時,守衛西城門的千總來報︰「啟稟監軍及眾位將軍,小侯爺回來了,讓我們打開城門歸降監國。」

「什麼?!」

听到千總的話,黃澍以及眾將領都很驚訝,萬萬沒想到左夢庚被生擒後才半天功夫就領著敵人來叫門勸降。

眾人中,郝效忠一愣後先是高興,隨即又苦惱起來。

小侯爺來勸降,說明小侯爺和侯爺肯定是不用死了,那他到底要不要降?

黃澍則是神色一變,問︰「小侯爺帶了多少兵馬來?」

千總道︰「不算多,看著就就兩萬多人吧。」

「兩萬多人就想讓我們守著江夏堅城的四五萬人投降?」黃澍冷笑,「他們該不會真以為用小侯爺就能叫開城門吧?」

黃澍說著,掃視周圍一眾將領,將有的人神色詭譎,似乎是起了別的心思,便道︰「諸位或許忘了,當年我大明英宗皇帝就曾被瓦刺俘虜,被押著用來叫開北境多座城池的城門,領著瓦刺大軍一直打到北京城下。

但我大明如何做的?于少保等大臣與孫太後立代宗皇帝,率軍擊退了瓦刺軍隊,這才延續的大明江山!

那麼今日敵人以小侯爺來叫門,讓我等歸降,我等該怎麼做還用說嗎?!」

听見這話,眾將領一時無言。

唯有郝效忠滴咕道︰「可侯爺就小侯爺一個兒子呀,而且侯爺如今都病危了。」

「郝江軍湖涂!」黃澍用一副恨其不爭的眼神看向郝效忠,「正因為侯爺只有小侯爺一個兒子,我們才不能輕易投降。

否則,讓那監國公主輕易收編了你等,再拆得七零八碎,生死不由己,日後誰人來替小侯爺撐腰?

到時候那監國公主看小侯爺不順眼,只需一杯毒酒、一道白綾便能取小侯爺的性命,誰又能阻止?!」

郝效忠能被左良玉看中,培養為親兵營副將,就是因為其武力值高、有一定領兵作戰的天賦,卻心思較為單純,不怎麼通人情世故。

所以,黃澍這一番話還真就讓郝效忠改變了想法。

但他仍有一點擔心,問︰「要是他們見叫不開城門,直接殺了小侯爺怎麼辦?」

黃澍自信笑道︰「不會的,只要那監國公主沒準備將侯爺麾下的幾十萬大軍都殺盡,她就不會殺害小侯爺。」

郝效忠是如今城內實力最強的將領,說服了他,黃澍才看向張應祥、吳學禮。

兩人雖然覺得監國軍實力強,太難打,卻也不希望就這麼成為降將,沒了前途。

說到底都被利益迷了眼。

于是對視了眼便一起抱拳道︰「我等都听黃巡按的。」

黃澍自信的笑容更濃了,道︰「好,現在我們就去西城牆上看看小侯爺如何說的。若那監國公主給的條件好,我們現在投降也不是不可以嘛。」

說著,黃澍便帶著一隊親隨當先向前往西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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