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給王爺翻牌子用

「恕蓮玉不能起身相迎,怠慢了王妃殿下……」徐蓮玉抽回被她握著把脈的手,警惕地看著她。

「嗯,不礙事。」趙霜撢了撢衣襟,站起身來打量了一圈屋內。

柳岸居的屋內陳設簡單,與繁霜殿不可同日而語,不過勝在溫馨小巧,還幽香陣陣。

有小丫鬟端了藥碗上來服侍徐蓮玉喝藥,楊暄便趁機道,「徐美人,你安心養病,本王……還有些公事,先走了。」

說完便拉著東走西逛的趙霜打算離開。

二人剛走到垂花簾處,就听身後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王爺!林悅之她笑話妾身,說您連柳岸居的睡榻都沒有模過……」

「王爺……」趙霜朝楊暄使了個眼色。

林悅之一個丫鬟出身竟敢如此囂張,徐美人身出名門,卻要受她的氣,這是何原因?不就是因為王爺對林美人偏愛有加,這王府里人盡皆知。

男子聞言,面色鐵青,緊抿著唇,半晌沒說出話來。

「王爺難道是嫌棄妾身?若是嫌棄,當初又為何答應兄長留下妾身?」徐蓮玉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王爺,徐姐姐說的句句屬實,」冰姬也上前跪在楊暄的面前,「王爺您就算偏愛林美人,也應該可憐可憐徐姐姐才是!」

攝政王不止讓林悅之管了後宅,最近更是听聞林悅之還有了身孕,冰姬心想若是不趁此機會幫徐蓮玉一把,將來像她這樣不受寵的姬妾更是沒有立足之地了。

趙霜感覺到屋里的氣氛尷尬,又朝楊暄使了個眼色,後者卻仍舊冷著一張臉,堅持要走。

「王……王爺,您今夜就留下來……好歹模一下睡榻,給徐美人撐撐腰。」趙霜下了狠心便掙開他的手,扶起地上的冰姬道,「咱們先走,讓王爺和徐美人好好說說話。」

「是,多謝王妃!」冰姬一听王妃肯松口,頓時破涕為笑,立刻攙扶著趙霜退出了垂花簾。

錦袍男子立在垂花簾下,眼睜睜看著趙霜出門,坐上他的轎輦走了,氣得眉梢顫抖,想罵人卻又不知道罵誰。

回到繁霜殿,趙霜的心情頓時放松下來,想到今夜無人打擾,便叫來常嬤嬤傳了晚膳,開始大快朵頤。

「王妃,您兩人出去,一人回來,怎麼還吃得這麼開心吶!」香夏不禁為自家王妃捏了把汗。

後宅里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整天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著王爺來,王妃若是不趁著這幾天王爺的新鮮勁兒還沒過去,牢牢抓住王爺的心,將來只怕是想拽都拽不回來。

「為何不開心?」趙霜順手又來了塊大豬蹄子,三下兩下塞進嘴里。

「小祖宗,」一旁的常嬤嬤已經氣得臉都綠了,給她倒了碗水淨手,「您別看徐蓮玉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她在這王府里和林悅之斗了十年,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或許因為徐蓮玉今天沒有上妝,看起來並不如林悅之明媚動人,而且她剛才也說攝政王連她的睡榻都沒模過,想來並不受寵。

趙霜也就沒當回事,再加上她方才急于擺月兌攝政王的糾纏,就順手把人留在柳岸居了。

「哦?」趙霜轉了兩下眼珠子,忽然盯著旁邊的小宮女道,「對了,香冬,你明日去找個畫師來……」

「王妃,奴婢是香夏……」香夏委屈地道。

「香……香夏,」趙霜歪著頭盯著她看了片刻,發現好像真的是香夏,「讓畫師給府里的美人們全都畫個畫像,下面加個名字,你和常嬤嬤再給每位美人寫一行小傳,做個畫冊出來。」

「您要做這畫冊做什麼?」香夏奇怪地問道。

「給王爺翻牌子用……」

趙霜話未說完,就見常嬤嬤扶著額頭嘆了口氣,連忙換了個話題,「對了,林悅之是婆母的丫鬟,徐蓮玉是滇西徐將軍的妹妹,那個冰姬又是什麼個來歷?」

「哎喲小祖宗,您總算是打起精神來想干點兒正事了!」常嬤嬤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就該這樣,將她們全都打听清楚了,然後一個個地解決。」

「解決?」趙霜動了動手指。

「王妃,您是長公主,按理說攝政王他不應該納妾,」常嬤嬤垂首給她盛了碗湯,「只因為您從前昏睡,才給了那些女人機會,如今您醒了,王爺自然是應該每夜都宿在繁霜殿中。」

「每夜都……」趙霜拿著湯匙的手動作一滯,心想常嬤嬤出的這是什麼餿主意呢!她是不知道攝政王那個人有多可怕,「這……以後再說,你先說說冰姬的事吧。」

「那個冰姬不過是個歌姬,當初國公爺听她唱過一次曲兒,覺得有趣,就給送了來,說是讓王爺也听听。」常嬤嬤回憶道。

「她會唱曲兒?」一個念頭閃過,趙霜微微勾起嘴角,「唱的好听嗎?」

陳揚最喜歡听曲兒听戲,借助這個冰姬,或許能再接近陳揚。

「不知道,老奴沒听過,冰姬自從來了王府,就被王爺下了封口令。」常嬤嬤捂著嘴笑道,「王爺嫌吵。」

「暴殄天物。」趙霜一蹙眉,又夾了塊魚吃,「這些姬妾的特長和興趣愛好,全都給我寫進畫冊里。」

這是一筆財富啊,將來或許都能用得著。

「王妃,您是怕王爺想不起她們的好啊?!」常嬤嬤見她這個沒心沒肺的樣子,急得捶胸頓足,「依老奴看,應該請那個畫師將她們都畫的丑些才是。」

「不不,要如實畫,越像越好。」小姑娘想起那美人圖冊就咧嘴一笑,好像是自己要翻牌子一般。

夜深人靜。

趙霜吃飽了山珍海味,心滿意足地歪在窗邊的美人榻上,籌劃她的復仇大計。

鴻鵠雖然和自己一樣,通運籌和佔卜之術,但是武功並不好,雖然她也吃了不死藥,但若是被人砍下首級,還是死路一條。

今日都怪攝政王中途殺出來,不然令狐空早已經手起刀落、出其不意地取了鴻鵠和陳揚二人的首級。

說起攝政王……她扶著窗邊的桌案,忽然想起那一夜……就是在這美人榻上,那個男人抱著她……

眼下他在柳岸居,是否也像那天一樣……

窗欞半開,一陣冷風吹來,她心里不知何故有陣涼意,趙霜打了個激靈,起身將窗戶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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