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月初了，應該是有的吧。」紅燒肉賣的好，特別是月初發工資的時候。
「那還磨蹭什麼啊，現在誰都不能阻止我吃紅燒肉的心。」
說著，江雪連忙一邊手拉緊肩頭的挎袋，另一邊手拉著方小紅，道︰「快快快，我們沖呀~」
大眾澡堂。
有淋雨和泡澡的大池子，江雪肯定不會泡大池子的，澡池的水都是一天一換，這會下午了，誰知道前頭多少人用過，她可接受不了。
淋浴正好，洗的快也不用擔心餓肚子會低血糖。
交錢拿票。
本來江雪想請方小紅的，可她說什麼也不肯，于是只能個人付個人的。
就在方小紅準備買個小香皂的時候，被江雪拉住了。
方小紅雖然也覺得一個只能洗個十次的小香皂賣兩毛錢貴了，被江雪拉住，有些猶豫道︰「不買香皂啊？」
「那不然，我回家去取吧。」
說著，她低聲道︰「一會和陳軍吃飯呢。」
言下之意，她也想清清爽爽的，誰也不想在愛人面前落個不修邊幅的形象不是。
「不用那麼麻煩。」江雪拉著方小紅進了澡堂，一邊說道︰「我帶了。」
「咱們一個屋啊？」方小紅有些驚訝，雖然都是女同志，可也太讓人害臊了不是。
「那好吧。」既然江雪都大大方方的，她也不能扭捏不是，就是耳朵還是有些發燙。
江雪一看她不好意思的模樣，哪里會不知道，好笑道︰「你想什麼呢，一人一個沖澡間。」
「來，小紅，我送你一個香皂。」江雪說著，從挎袋里模出兩個香皂來，遞給方小紅一塊。
這個時候的香皂是紙盒裝，盒子上有畫著工人舉著錘子，也有畫著農民拿著鐮刀收割莊稼的圖畫。
反正什麼都是和生產相關聯的，樸素中說不出的貼合眼下的現實。
江雪還在百貨大樓見過茉莉花香味的香皂的紙盒上是畫著一個穿旗袍的女郎，很是好看。
那時候她還有些驚訝，畢竟畫像看著有些像舊上海的歌舞廳女歌手的樣式。
可她轉念一想，也不是什麼都不合時宜的，說繡花是落後思想，可報紙上就有刊登蘇州杭州那邊送給外賓的慰問特產是團扇和蘇繡呀。
江雪可沒這個時候的香皂盒子，所以她拿出來的時候，是去了最外面一層包裝，只剩下里層的白紙包。
「茉莉花味的。」江雪說著，見方小紅有些驚訝，便催道︰「快拿著呀。我們快洗，我真的好餓。」
一個香皂要一張工業券，方小紅很快就接過來，道︰「那我一會給你錢，工業券我這個月沒有了，下個月發了工資給你。」
江雪一听，立馬就不高興的哼哼︰「小紅同志，你怎麼回事啊，剛才還說和我是朋友呢，你和你陳同志幫我打掃了大半天的衛生，怎麼來洗澡，我送你一個香皂，你卻要和我客氣算錢呢。」
「你發揚**精神，樂于助人，還不允許我送朋友一個香皂啊？」
「沒有，我這不是…」
江雪打斷她的話，道︰「我洗澡去，懶得理你。」
說著，江雪就哼哼的找了個沒人的洗澡間進去了。
身後，方小紅見狀，也連忙拿著香皂進了江雪隔壁的洗澡間。
十幾分鐘後，江雪從洗澡間里出來，見方小紅還沒有出來，就坐在澡堂中間的椅子上，用毛巾擦著頭發。
她換了一身衣服，褲子還是黑色的，和換下的一模一樣，也就上衣淺藍色的毛衣換成了米白色的，工裝外套也換了另外一件。
這個時候，江雪就很感謝空間的存在，虧得收取的物資不少，同款的衣服她不少，要不然換新的一套還真是有些招人眼呢。
方小紅出來的時候，江雪已經把頭發擦的半干了，她先是用草紙把香皂上的水吸掉，又用白色的紙照原樣包了回來。
「江雪，這香皂可香啦。」
「你喜歡就好，我覺得也不錯。」江雪笑笑︰「你留著用吧，反正別和我說錢就行。」
「好，那我就謝謝你了。」方小紅也知道江雪是真心送她的，既然這樣，再算錢就顯得生疏，于是也就沒再說給錢的事情。
兩人頭發差不多干了，一人編了一根松松垮垮的辮子就往方小紅工作的國營飯館去。
「小紅，你家在清水街，你怎麼不在附近的國營飯館呀？」
方小紅隨即道︰「這邊是離家近，但一個蘿卜一個坑，我不是畢業的晚了些嘛，那邊有崗位，我就連忙去了唄。」
江雪了然，這個時候工作可不好找，何況還是國營飯館這樣的肥差，不知道多少人擠破腦袋的，別說只是離家近一些，就是礦區那邊，估計也會去。
她們倆來的有些慢，陳軍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一看兩人，便揚手打招呼︰「小紅，江同志，這里。」
「我說你請假了不在，這小子偏說要等你，感情是這麼一回事。」張師傅一看到小紅，便笑著打趣。
看到江雪後，張師傅也想起來，打招呼道︰「江同志是吧？你上次吃過我做的面來著。」
江雪連忙揚笑道︰「張師傅記性正好。」
「張師傅，我們可是來吃飯的。」
方小紅笑眼彎彎︰「有什麼菜呀。」
「這兒你不熟啊？」張師傅︰「說吧，吃什麼，我好給你們做去。」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江雪已經看了牆上的菜板，聞言，便道︰「張師傅，紅燒肉有嗎，來一份，還有小紅說有冬瓜來著，那就來個海米炒冬瓜。」
「西紅柿炒雞蛋一份，辣炒土豆絲一份。」
「五碗米飯，湯的話就白菜豆腐湯吧。」
張師傅還沒有應聲呢，方小紅就急忙拉著江雪︰「太多啦，我們就三個人，兩個菜，再一個湯就差不多了。」
陳軍也忙勸道︰「江同志，沒必要點這麼多的。」
「我餓。」江雪先是可憐巴巴的對著方小紅說了這一句，又安慰道︰「放心，一定不會浪費的，咱們三個人肯定能吃完。」
說著，她數錢掏糧票，還不忘嘟囔︰「累了大半天了，我想飽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