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破敗的戰局

作者︰啾與咪與驢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牧天驕的身後站著妖族的眾人,而面前則是已經埋葬在土里的妖帝。

沒有說話。

他們靜靜的跪在地上磕頭,舉起酒碗,灑在地上。

每一滴酒都像是他們的血。

流淌下來的鮮血。

傷痛的鮮血。

滿帶著恨意的鮮血。

站起身來,牧天驕緩緩向後離開。

幾個人也跟了上來。

「大慶的態度如何?」落鳳問道。

「天帝已經同意了,但是……他們只允許我們鎮守龍虎峽,不讓我們進入神都。」牧天驕道。

「大慶之人欺人太甚!如今陛下已故,他們竟然還是如此做事,真是氣煞我也!」韋虎怒道。

「這其實對于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落鳳冷靜道。

「嗯?」牧天驕緩緩回頭看來,「此話何意?」

「元帥,翁白魁還在。若是我們貿然進去,神都之人對于我們的氣息一旦察覺,引起了恐慌,對于我們和大慶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落鳳道。

牧天驕恍然道,「也就是說,我們也會被翁白魁牽制?」

「雖然我沒有真正進入過神都,但是想必一定會有所影響。」落鳳道,「就連最後的戰役,如果凶星在神都之中影響不大的話,我們也不能貿然進入神都。」

牧天驕緩緩點頭,「既然如此,我們休整一日,明日進入龍虎峽。」

「是。」

二人齊聲喝道。

……

夕陽掛在天上,燒紅了半邊天,整個龍虎峽都陷入了這個紅彤彤的光芒里。

武思燕坐在龍虎峽的山脈之上向下望去,徐徐離開的大慶玄策軍將士已經在武元通和武元林的帶領下離開,而不遠處那股還隱藏在暗處打算奇襲的兵馬,正由武元戰親自帶領,直奔神都而去。

「師父,你在等誰?」鄭長安走上台來,輕輕問道。

「我誰也沒有等,誰也不會來。」武思燕的眼楮還看著不遠處的天空。

那個方向,似乎有她最惦念的人。

鄭長安隨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看……下雪了。」

武思燕抬起頭的時候,面前飄灑下來雪花,伸手去觸踫。

那晶瑩的雪花落在手上,清涼的感覺在一瞬間消散,隨後就剩下了一點點濕潤的感覺,滑入手掌心。

這一切很寧靜,就像是日落之前的最後一個壯麗的景色。

七月的大地上飄起了雪花。

似乎連野草里的繡球都在驚嘆。

一生都沒有見過的雪,竟然是這樣的。

武思燕仰著頭,感受著雪花落在臉上的清涼。

下方的車馬聲絡繹不絕,大部分的人都已經離開了龍虎峽,等待最終的那一刻來臨。

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一件關于宿命和未來的抉擇,而這些人的抉擇已經有人替他們做了,他們甚至只需要去做選擇之後的事情。

抗爭,活命。

但是最可悲的是,這些事情的決定權仍然不在他們手中。

武思燕的目光輕輕略過山巔,略過面前的一切,那雙丹鳳眼似乎包含了無數的情愫,她緩緩道,「你下山吧。」

「你不走麼?師父。」鄭長安問道。

武思燕喃喃道,「我最後再走,我還想看一看這里。」

她的目光望向了神都,眼神緩緩低垂了下來。

風輕輕吹動雪花。

灑落在赤紅色的袍子上,一切都很安靜。

她並沒有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個安靜的眼神在看著她。

鄭年漠然的坐在山巔之上。

「你在想她?還是在擔心她。」秦風略帶好奇地看去。

「我在想怎麼殺了她。」鄭年淡然道。

秦風此時已經完全信任了鄭年,平靜的望了他一眼道,「沒必要趕盡殺絕,你可以在成為王之後,將她佔為己有,作為你繁衍後代的工具。」

「沒必要。」鄭年打著哈欠,歪著頭看向秦風,「倒是你,凶星降世之後,你還是你?還是凶星?」

「我還是我,但我已不是我。」秦風說了句明顯不太想要讓鄭年明白的話。

鄭年則是笑了笑。

工于心計的人,往往也會很幼稚。

狡猾和成熟本就是兩回事。

他靠在身後的樹上,平靜地深吸了一口氣,「凶星還有多久降臨。」

「還有四日。」秦風道,「七月七日的子時,便是凶星降臨的時間,你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在想,他會如何降世,又會以什麼樣的狀態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鄭年仰起頭喝了一口酒,將酒壺遞給了秦風。

此時的秦風已經沒有任何的戒備,大口仰起頭喝著酒,「一定會很華麗,讓這個天下震驚的事情,一定會很美妙。」

「但願如此吧。」鄭年站起身,向叢林之後走去。

秦風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下方的一切。

似乎沒有什麼能夠逃月兌他的掌控。

天下以為的降世,是在十三日。

而真正的時間,一直都是七月七日。

秦風大笑著看向下方, 「翁白魁,一步之遙,便已經超越你太多了。」

龍殿之內,陳萱兒目光平靜的看著翁白魁。

她晶瑩的眸子里面是暴風雨的前夕,是黎明前的黑暗,是大災之前的鎮定。

這個鎮定是來自無窮無盡的自我抑制和忍耐。

「他來過。」

陳萱兒問道。

「是的。」

翁白魁緩緩道。

「他說了什麼?」

陳萱兒盯著翁白魁。

翁白魁則是嘆息了一聲,「砸碎了我的星盤,告訴我了一切。」

「關于什麼的一切?」陳萱兒又問道。

「關于他為何如此的一切。」翁白魁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痕跡,也看不出任何情緒,更看不出是否在說謊。

「你騙我。」陳萱兒斬釘截鐵道。

「你的愚昧和無知,會讓你親手斷送了大慶的一切!」翁白魁道,「你到現在還沒明白麼?你們早已是陌路了。」

陳萱兒望著翁白魁。

她忽然笑了。

笑的很甜。

就像是善惡寺里曾經的那個小姑娘,可以躺在自己哥哥胸口的小姑娘。

她緩緩走下台階,走出龍殿,迎著月光走入了漆黑的皇宮之中。

黑夜遮蔽了她的身體。

而最後消失在光芒之中的那一抹眼神,則是凌厲的,絕望的,卻又鋒芒畢露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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