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躲?」建安公主問道。
「無需躲。」鄭年道,「公主並沒有想殺我。」
「好!」建安公主一劍砍在鄭年的肩膀上,頓時鮮血噴灑了出來。
「抬頭,還是看本宮會不會殺了你!」建安公主的聲音變得尖了起來。
鄭年忍著劇痛,抱著手中的琴,「這一劍本是該砍在腦袋上的。」
建安公主略微皺眉,身上叮叮當當發出環佩之響,她收起劍來,冷冷問道,「什麼意思?」
「我欠他一刀,便是脖頸上的一刀,殿下還我一刀,雖然沒有在脖頸上,但是也同樣刺骨之痛,既然他沒有死,我也沒有死,這邊是扯平了。」鄭年道。
「你知道本宮找你要做什麼?」建安公主怔住了。
「之前不解,但現在明白了。」鄭年已然在運止血,隨後抬起了頭。
李妤芮確實很美。
可以讓人忘乎所以的美。
她的美,像一個開滿鮮花的山峰,遙不可及,卻又讓人不禁觀望。
像是直插雲端的天峰,不敢上前觸踫,也沒有能力觸踫。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美,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
鄭年再次低下了頭。
「為何不敢看?」建安公主問道。
「色字頭上一把刀,下官怕忍不住。」鄭年說道。
建安公主笑了,笑得很開心,沒有一個人會拒絕別人贊譽自己的美貌,但是她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絲殺氣。
這是忤逆之後權威受到挑戰的殺氣。
但這殺氣稍縱即逝,並沒有停留太久。
顯然,她是一個享受權力的人。
鄭年心中,已經有了分寸。
「看著本宮。」建安公主道。
鄭年照做。
「本宮比之陳萱兒如何?」建安公主問道。
「情人眼里出西施,自然是萱兒更美。」鄭年回答道。
「好。」建安公主笑道,「那便沒有找錯人。」
鄭年愕然。
「這把琴的主人是誰?」建安公主又問道。
「如果下官沒有猜錯,是林長欽。」鄭年道。
「林長欽又是誰?」建安公主又問道。
「慶王世子李慶宸的書童,後來做了一名琴師。」鄭年道,「幾個月前犯了重罪,在長安縣衙門口定罪,與前京兆尹一同斬首于西街菜市口。」
「所以,你說你欠他一刀。」建安公主又道。
「下官承諾救他一命,卻沒有救,這一刀,便是下官欠下的。」鄭年道。
「為何不救?」這一次建安公主的情緒變化了些,語氣有些焦急。
鄭年看著建安公主那雙大花眼,腦海之中迅速轉了七八道彎,「錦衣衛防控嚴密,我無法施救。」
建安公主深深地臥蠶抖動了下,嘆了口氣,再緩緩道,「那你為何又說,他還沒有死。」
「若是他死了,公主殿下又為何找我。」鄭年道。
建安公主深邃的看著鄭年,過了半晌,「我喜歡聰明人,但不喜歡太聰明的人。」
「下官該死。」鄭年道。
「先別著急死,本宮要你找到他。」建安公主也知道鄭年在那里吹,懶得理他,于是道,「本宮給你三天的時間,必須找到他。」
「若是他已經不在京城了呢?」鄭年皺著眉問道,「下官又去何處尋找?」
「昨日有人在長安縣見過他。」建安公主道,「所以如若他此時已經不在京城,該著急的是你。」
「誰見過他?」鄭年一愣。
「本宮能告訴你的是,昨夜丑時,在長安縣懸空塔附近,有人見到了他,千真萬確,是此人無疑。其他的便和你無關了。」
建安公主道,「三日之內本宮若是看不到他,鄭大人,即便是皇兄在這里,也保不住你,明白了麼?」
「下官明白。」鄭年回道。
「這件事情,誰都不可以說,明白麼?」建安公主又問道。
「下官明白!」鄭年點頭。
「明白了還不快滾!」建安公主心中急切,催促道。
可是鄭年仍然一動不動,建安公主皺眉,「還有什麼事?」
「這是……我家……」鄭年道。
「你家……你家本宮不能坐會兒?滾出去!」建安公主一臉的不自然。
「是是是。」鄭年轉頭抱著琴了出去一路小跑出了房門。
「什麼情況啊?」老媽跟隨鄭年和陳萱兒一同走向中院。
「沒什麼情況。」鄭年也不知道如何向老媽解釋這件事情,「就是……比較秘密的一件事兒,需要我幫個忙而已。」
老媽警惕的看著鄭年,「你自己沒問題吧?」
「沒問題。」鄭年道,「娘你就好好休息吧。」
「剛才殿下拿來了許多吃食,還有一些布匹,你若是辦不成就給人家退回去。」老媽道。
「不用不用,拿著用就行,人家看不上這點兒東西。」
將擔心的老媽送了回去,又寒暄了幾句,夫妻二人才從房間里出來。
陳萱兒攬著鄭年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剛回來,又要走麼?」
「不走。」鄭年道,「附近轉轉而已,怎麼?想我了?」
(–▽▔~)~~
陳萱兒心中一喜,「那哥哥呢,想我了嗎?」
鄭年笑著,「主要還是想你做的飯。」
「你想吃什麼?我去煮。」陳萱兒一听,臉上浮起了一方紅暈。
「吃點兒……陽春面吧。」鄭年道。
「好呀好呀!那你在中院等我!」陳萱兒高興地走向廚房。
從青門縣回到家之後,鄭年只有一個感悟。
哪里都不如家里好。
走到了涼亭處,鄭年舒展身軀,坐了下來,看著這個經過自己設計的院子,十分愜意。
剛剛閉目養神了半晌,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鄭年嚇了一跳。
趙逸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就坐在圓桌旁邊,手里提著一壺酒,那斷了小指的手放在桌子上,意味深長的看著鄭年。
「前輩……」鄭年憨憨一笑,撓了撓頭,「怎麼突然出現了。」
「小子。」趙逸山也跟著笑了起來,歪著頭問道,「去了武家?」
「是……是啊。」鄭年並沒有否認。
「經脈居然都打開了?」趙逸山咧著嘴笑著,將酒灌入了自己的喉嚨里。
「經脈……」鄭年略有不解,望著趙逸山的表情,「我不太明白前輩的意思。」
「意思就是……」趙逸山呢喃道,「恐怕你可能知道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鄭年凝望著這個深藏不露的老乞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趙逸山意味深長的看了鄭年一眼,緩緩的站起身,將雙手背在了身後,平靜道,「老夫年紀大了,不想管太多的事情,總之只告訴你一句話,若是有一日,你若是敢傷害陳萱兒,無論你身後站著的是誰,老夫要殺你,這天下,無人能阻。」
「是麼?」鄭年面色忽然一改。
趙逸山回過頭來看向鄭年,「你什麼意思?」
第一百八十二章 找尋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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