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當即就睜大了眼楮。
「你說具體點。」
「……我真不熟，就是好像有一次見過他和祁紹兩個人不知道在那里嘀咕什麼，看那個說話的樣子應該是比較熟悉的吧。」牧琦說道。
「就像現在咱們兩個這樣？」
江楚忽的指了指她和牧琦。
牧琦一愣，這才顧得上去看她和江楚此時的樣子。
兩人說著悄悄話，不敢聲音太大驚擾到學堂里的人，也不想被偶爾路過的僕役們注意到，所以站的比較近，說話時幾乎是頭踫頭的。
于是牧琦怔住了，過了一會兒後這才默默退後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算，算是吧。」
她不太自然的說。
「成，我知道了，那沒事了，你走吧。」
江楚說著就要回學堂了。
「哎，我欠你一個人情，要怎麼還你。」牧琦問她。
「以後再說吧，而且這也沒多大事，我走了。」
江楚隨便擺了擺手就回到了屋中。
牧琦的話真是讓江楚渾身一個激靈，瞬間就意識到自己之所以覺得程旭熟悉的原因了。
原主在和祁紹地下戀的那段時間里，祁紹似乎有提起過程旭一兩次。
不過都是聊天的時候無意中提到的，而且也沒多說。
因為程旭這個人太過普通，在武院里名聲不顯，也沒有跟原主打過交道，所以原主一直對他印象不深。
如果不是心上人祁紹曾提起過，那可能江楚一點印象都不會有。
但也正是這樣，江楚才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祁紹的名字是化名，這個人本身就是存疑的，那和他有關系的人自然也不會簡單。
「……要不我找個理由裝重病吧，不是說重傷不能下地的人就可以不用去歷練了嗎？」
趙青還在那邊擔憂頭痛呢。
「那你得裝的真一些，因為但凡不能去的人都會被學院派出的執事親自檢查，如果檢查出來你是假裝的，那你可能會被直接驅逐出學院的。」鐘懷冷靜說道，「而且如果傷不重，或者治愈起來不難，學院可能還會直接用你的積分給你兌換藥物治傷，如果真的治好了，那可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不僅得繼續去歷練，就連珍貴的積分都沒了。」
「干脆我們幫幫你，把你打成重傷吧。」有人又提議。
「……不行啊，普通的傷是可以被藥物治好的。」
「那怎麼辦啊，有什麼傷是學院不治，又能讓他不死掉的？」
趙青听這些人討論，听的面如死灰。
什麼叫絕境？
他這就叫絕境。
這一刻的趙青真是欲哭無淚了。
要是自己的嘴沒有那麼毒就好了。
活這麼大，因為嘴的事情他真的沒少吃虧，交不到好朋友，沒有人願意跟他玩，而且名聲還奇差。
但是趙青覺得不後悔，這至少也是他自保的一種手段，如果不是他毒舌太厲害，那他娘早就被小娘母子二人給欺負死了。
不過現在他卻是有一丟丟後悔了——
如果罵人的功法只針對小娘他們就好了，對外人的話似乎也沒必要那麼毒。
不然的話，也許自己也不用面臨這次難關了。
江楚正在看著趙青思索。
卦象上說，趙青是礙著別人的道所以才被殺了，江楚本來覺得那個人指的是程旭，但是現在她卻覺得。
那人，指的該不會是祁紹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是不是說明祁紹和程旭，或許還有別的人，在去歷練的時候會去順便密謀些別的？
然後正好密謀的時候被趙青給發現了，于是程旭就用了毒蟲把趙青給殺人滅口了？
「江楚？江楚！你這樣看我干什麼，看的我都發毛了。」
在江楚思索的時候趙青卻是留意到了她的異樣，不由得叫喊起她的名字來。
「江楚，你是不是想到什麼對策了？」
原芳好奇轉頭過來問。
「江楚，楚姐，我錯了，這次的事是我不對，你要是能幫的話就幫幫我吧，救我一命，以後你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真的。」
趙青也跑過來，勉強擠出了一個笑臉，討好道。
事關性命，到這時候哪還顧得上什麼賭氣啊。
況且江楚的確算是救了他一命。
也許她提醒了自己也有可能會死，但如果沒有她的提醒，自己必死。
在這種重要事情上，趙青心里還是很有數的。
「現在知道錯了？」
江楚似笑非笑的看看他。
「我真錯了，以前是我不對，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吧，嘿嘿。」趙青邊說邊給江楚捶腿，那狗腿子模樣把其他人都給逗笑了。
「先消停一會兒，且等原老師回來看看情況，也許他會有好消息。」江楚沒好氣的推開他說道。
一會兒後，原途就回來了。
不過看他的臉色就知道這事兒似乎並不是那麼順利。
「學院規矩不可破，院長沒有同意。」原途無力的搖搖頭，滿是挫敗感。
「這太過分了！難道所謂的什麼歷練，還沒有性命重要嗎！」
「是啊，去了就會死，在這種情況下還要讓學生去嗎？這是置人命于不顧啊！」
「哪里是置人命于不顧，我看分明就只是置卦院人命于不顧才對！」
大家听到之後都很激憤。
眾多卦師都算出來了結果，可為什麼卦院的院長卻不同意？
不相信？
真不相信，那他自己也可以卜個卦來算算看，一看不是便知是真是假了嗎？
他這樣拒絕，要麼就是壓根不相信他們，連卜都懶得卜。要麼就是卜了，也知道是真的，但仍然拒絕了。
不管是哪一種都讓人覺得無法接受。
大家紛紛出聲抱怨表達著不滿，但是說完後學堂卻是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眾人心中都有些淒涼，不止是因為趙青，更是因為學院的態度。
他們卦院，當真就地位這麼低嗎？
卦師的命，也不是命嗎？
……
卦院院長童奎在屋中靜坐許久，這才起身離開卦院，去到了西邊的一座院落里。
「老院長。」
他在門外行了個禮。
「進吧。」
里面響起一道蒼老但卻語氣輕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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